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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三章 生死之交 8

知道事情进展不会顺利,陈飞还是去找高哲了,但是,他并没有直接与高哲见面,而是通过监控室,看着同事们审问高哲的影像。许久不见,即便是进入看守所几天了,胡子拉碴的,高哲还是一副帅气冷傲的模样,表情更是酷酷的,不管警方说什么,做什么,就是不做任何回应。他坐在椅子上,眼神却一直在往天花板上瞄……其实,警方猜错了,高哲对警方的审问丝毫不回应,完全是出于对警方将他单独关押、封锁消息的一种报复心理。要知道,从他被特警控制住以后,他根本就没见到过任何与自己有联系的人,更别说是与小马哥、小龙虾等人事先商量好应付警方的策略了。枪击案发生的太突然,甚至连高哲、小马哥几个当事人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通过这几天的仔细琢磨,高哲隐隐能猜到这个事情或许跟神秘的小龙虾有些关联,但这些话却是不能对警方说的。

纠结了许久,陈飞还是没有见高哲就走了!

是啊,与其跟高哲这个与他一块在警校受过训、成绩还不错的犯罪嫌疑人攀交情,从对方反侦破的话里套出线索来,真是太难了!不过,他不见高哲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东方宇不让他见。据看守高哲的人说,市局的东方副局亲自下令,说是任何与高哲有关系的人都不能与他见面,而这个任何人里也包括警方的人——陈飞不明白东方宇这样做什么意思,是在防他?防高冲?还是防其他人?工作这么长时间了,他已经明白这个社会上的有些事他终是无能为力的,所以,当结果完全偏向另一方且没有回转余地的时候,他会坦然接受。

跟高哲纠缠了那么久,以陈飞对高哲的了解,他知道当自己中了暗算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高哲不会对他不管不问!说关注也好,监视也罢,即便高哲不亲自去打探,也会让他最信任的手下小马哥去打听自己的消息,所以,从哪方面考虑,小马哥不会不认识他陈飞!看到跟高哲见面套交情这条路行不通,离开看守所的陈飞,直接就去了医院找小马哥。他想,小马哥或许能给他透露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陈飞赶到医院,正赶上刘元刚气急败坏地想去扯小马哥下床,他连忙拦下了刘元刚,一阵好言相劝,才让他消了火气,暂时退了出去。然后,陈飞轻轻带上门,转身回到小马哥床边,坐下了。“小马哥,你认识我吧?”他也不看小马哥,眼神轻柔地放在门边的角落,语调很轻,就像是在跟亲朋好友拉家常一样。

小马哥早已经发现陈飞进来了,看见陈飞坐到了自己旁边,他眼睛眨了下,却没说话。他怎么能不认识陈飞呢?作为资深混江湖的,就算是老大不说,怎么也得对老大作一番功课才行啊!所以,他不仅知道陈飞是警察,而且知道他和高哲有着很深的交情,甚至可以追溯到警校时期……原来,陈飞的身体真得已经康复了,看他现在面色红润,跟上次他偷偷去医院看他时简直判若两人!他心里想着,却不自然地将那种熟悉感从脸上显露了出来。

“我知道高哲跟你提到过我,我和他曾经——不——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陈飞的话声音不高,却比警方的任何人能打动小马哥,“你是他高哲的兄弟,也就是我陈飞的兄弟,虽然我是警察,可是我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有感情,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你不知道,当高哲跟我说让我不要再管他的事、他走他的路、我有我的人生的时候,我心里多么难过!我们是多年的好兄弟啊!我怎么可能放任他去堕落,去做那些曾经被我们视为极端罪恶的事情!不过,我知道,高哲所有的绝情的话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他对我们的友情还是很珍视的。当我被凶徒们用刀刺中时,我在昏迷前的一刹那,清晰地看到了高哲为我流的泪……”他有些哽咽,眼圈开始泛红,“我被救活以后,听说高哲竟然在警局里挟持了东方副局逃跑,虽然大家对我说过他罪恶滔天,灭绝人性,但是我相信高哲那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他不会因为被人误解是害我的凶手就做那样的事!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挟持东方副局,一定是有他的用意和理由——”陈飞的话很诚恳,是发自肺腑的,可以感动人心!

小马哥躺在床上没动,但是,却听得很仔细。

“当我得知高哲单枪匹马地与人枪战的时候,我真得很担心,正如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也挂念我……”转过头,紧盯着小马哥的脸,看着小马哥不自然地转头,他缓缓说道,“他让你去医院打探过我的消息吧?”小马哥的眼神在闪躲,陈飞知道,他猜对了,小马哥认识他!“说真的,我很害怕他丧命在这场枪战中,作为可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想必你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吧?”他看了一眼小马哥,继续说着,“幸好,这一回,高哲虽然一个人与四个佣兵对战,却撑到了警方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小马哥的思绪开始跟着陈飞在走了,眼里也隐隐闪动泪花。

“小马哥,现在高哲被单独关押在看守所里,警方在调查他,我可以感受得到他过得很艰难!这一次枪击案的社会影响很不好,警方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而与他枪战的几个佣兵都已经被警方击毙,警方只能从他这里入手了,但是,他却不肯配合,什么都不肯说,让警方很难做!若是这样下去,警方找不到线索,就会轻率结案,所有的罪名就只能他一个人背了……”他故意说得有些严重,让小马哥觉得情势对高哲很不利,“我了解高哲,他是有情有义的男人,绝对不会出卖自己兄弟,所以,他会心甘情愿地背负所有的罪名——即便被冤枉,也不肯多说一个字的!他……”

“这跟哲哥完全没关系的!”小马哥大吼着,打断陈飞的话,同时,他不顾疼痛,挣扎着起身,抓着陈飞的胳膊,“哲哥是去救我们的——”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再多说,只是不断重复着高哲是冤枉的。

“为什么不是高哲,总得有个正当的理由吧?”陈飞一脸的为难,似是不解地反问道,“不是他?那些佣兵是冲着谁来的?你?还是那个小龙虾?”

“反正不是哲哥——”小马哥听到陈飞的话一愣,半晌,方扭过头去,嘴里又嘟囔了一遍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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