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又重新跪了下来,继续说道:“只可惜臣女身体不好,实在是没有把握能制服两匹马,因此斗胆刺伤了公主马车的另一匹马,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贺小姐随身携带匕首?”端宁公主没有说话,反而是皇后很快又抛出了下一个疑问。
奈何点了点头,“臣女小时候性子很野,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臣女却是一样都不喜欢,那把匕首是以前父亲的,臣女看着好看喜欢便向父亲讨要,父亲疼惜臣女,便也就给了臣女。如今臣女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因思念父母,才把父亲曾经赠与的匕首带在身上。”
奈何不紧不慢的说着,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这件事情的所有疑点都给皇后和端宁公主解释了出来。
皇后沉思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相信了奈何的话。
“好了,快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奈何起身又坐回锦凳上。
皇后又问了奈何身体的情况,奈何只说是旧疾,只能慢慢的养着。
皇后满脸的慈爱,身边的端宁公主也跟着附和,整个大殿都充满着母慈子孝、君臣和睦的气氛,奈何表面上一切如初,而宽大的袖子下面却是紧紧的捏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痛着手心,她现在只能忍耐,但是总有一天,她要撕开这母女两虚伪的面具,让天下人都看到她们丑陋的嘴脸。
正说着话,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进来,“启禀娘娘,三殿下有要事求见。”
奈何与端宁公主都顿时一愣,连皇后的脸上都有一丝惊讶,没想到这个时候三皇子会来。
奈何正要起身告辞,却听得端宁公主道:“既然三哥有事找母后,那不妨我带着贺小姐出去走走。”
皇后点头,“也好,那你们去吧。”
见没有拒绝的余地,奈何也不再多说,行了礼,跟在端宁公主身后退下了。
端宁公主提议要带奈何去御花园走走,奈何应了,两人一起往御花园走去,身后还跟着许多宫女太监。
冬日里的御花园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什么诱人的景致,端宁公主随意与奈何说了几句话,终究是被宠坏了耐不住性子,不一会就面露倦色。
奈何见状,便说道:“公主若是倦了,那请回去休息吧,想必公主昨日也受了惊吓,还是要多休养为好,臣女可自行出宫去的。”
奈何的话让端宁公主很是受用,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听得不远处一个角落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端宁公主皱起眉头。
身边的女官立即道:“奴婢去看看。”
端宁公主摆摆手,看了一眼身边的奈何,“罢了,本宫亲自去看看,贺小姐也去吧。”说完便朝着声音传来之处走去。
被点到明,奈何只好跟上了她的脚步,身后的宫人也不敢怠慢,急忙跟了上去。
“你放开我!”
“你不过是个野种,有什么资格在本殿下面前大呼小叫?”
还未走近就听到争吵声音传来,端宁公主皱起眉头,奈何急忙低下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毕竟她只是个外人。
“闹什么?”端宁是皇后嫡出又是长公主,即使是皇子在她面前也要给她三分薄面。
“皇姐。”正在吵闹的两人见到端宁公主,又听到她一声呵斥,立即吓得跪了下来。
奈何偷偷看去,其中一个还是个孩子,看上去才有七八岁大小,另外一个年长几岁,身量也高大一些,只是也未及冠,两人身上都是皇子的服饰,但明显年长那一个要体面许多,而年幼的那个皇子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有些脏乱。
“小九,你不在上书房好好念书,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有你,七弟,不是本宫说你,刚才那些话,是谁教给你的?这样的浑话也是你一个皇子说出来的吗?若是鸢敏夫人不会教导,我想母后或许可以代劳,又或者我这个长姐也是可以尽尽教导幼弟之责的。”端宁公主皱着眉头,一番话出口,吓得七皇子和九皇子两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端宁公主虽然免不了被宠的骄纵,可是毕竟是皇后亲女,自小在皇后身边言传身教,在许多事情上也是毫不含糊,今日这一番话说出来,句句在理,而且气势凌人,丝毫不输给皇后。
奈何看向那两位皇子,七皇子生母鸢敏夫人骄纵,对七皇子也是十分的娇宠,而另一个年龄尚小的九皇子……他的生母曾经也是十分受宠的四妃之一的宜德妃,虽说在贵淑贤德四妃中是最末的德妃,但却有一个“宜”的封号,就算是相比起林贤妃来也是不遑多让的,可这宜德妃却在生下九皇子之后便缠绵病榻,没多久就去世了,虽说九皇子如今是皇帝的幼子,可是没有母妃撑腰,皇帝也不单单有这一个孩子,九皇子在宫里的日子可想而知。
可是,即使是母妃亡故,却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七皇子虽然母妃健在,可是鸢敏夫人的位份远远不如宜德妃,连带着七皇子的身份也是不如九皇子的,七皇子如何能这样欺辱九皇子,更何况在这宫里,“野种”两个字岂能胡说,奈何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好了,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小九回去换洗了衣服,好好待在宫里读书。至于七弟,若是以后再让本宫听到你胡言乱语,必定回了母后,不但罚你,连鸢敏夫人也逃不过。”就在奈何思考的时候,端宁公主已经给两位皇子说教了一番,只是听上去温声细语的话里,却包含着深深的警告和敲打。
两个皇子退下之后,端宁公主才转过头,和气的对着奈何笑道:“家务事,让贺小姐见笑了。”
果然是个笑面虎,奈何岂能听不出这里面的意思,既然是家务事,那就容不得外人插手,更容不得有人去四处传散。
奈何点点头,说道:“公主说的哪里话,皇子们年幼不懂事小打小闹,公主作为长姐自然是要管束的,臣女是独女,有时候就是想要个兄弟姐妹说说话也是没有的,公主的福气,是臣女羡慕不来的。”
端宁公主听得这一番话,舒心的笑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臣女该告退了。”
“你去吧,听风,你吩咐人把贺小姐好生送出宫去。”端宁公主应了,吩咐完身边的女官,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