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奈何晕过去了,崇楼急忙把奈何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榻上,李府医刚刚解了意姐儿的毒又忙着过来给奈何看脉象,好在奈何只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崇楼虽然放心了些,可看着不省人事的妻子和女儿,只觉得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隐夜在一片混乱中从外面进来,走到崇楼面前跪下:“王爷。”
“说!”
崇楼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可隐夜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甄馨是私自进京的,她知晓我们的人员所在,因此避开了所有的眼线,小世子确实被她带走了,我们的人去追踪时遇到了拦截,是……是梨弦的人!”
“世子呢?”
“他们往梨弦的方向去了,我们……我们还没有追到。”
“世子带不回来,那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崇楼的声音无比冰冷,隐夜跟在崇楼身边多年,也是第一次听得崇楼对他说话这样不客气,可他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丝毫不敢耽搁,应了声就离开了。
奈何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主屋的床上,崇楼就守在她的旁边。
奈何的思绪回到晕过去之前的那一幕,想起了被带走的霖哥儿,顿时猛地撑起身子,抓住崇楼的衣袖道:“君佑呢?!”
崇楼看着她虚弱却又强撑着的样子,既愧疚又不忍,却还是不得不把事实告诉她:“君佑还没能回来……”
奈何呆呆的看着崇楼的脸,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都是我不好!之前走的时候,君佑明明拉住我不让我走的,我怎么就那么狠心留下他们两!是我不好!”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君佑明明拉着她的手不想让她走,是不是君佑早已感觉到了,若是当时她能留下来,或者是带着他们一起进宫,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
崇楼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也有了几分哽咽,“是我的错,我既没有做好你的夫君,又没有做好君佑兰秀的父亲,我没能护好你们,是我用人不淑才让你们母子受了这样的苦,只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君佑平平安安的带回来的。”
奈何并不是真的恨崇楼,从前对甄馨的敌意,也不过是崇楼给她的特殊对待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后来知晓孩子被甄馨带走了,她满腔的恐惧、害怕和怒意无处可发这才全部怪到了崇楼的头上,事实上,她早已手足无措,如今也只有崇楼才能安慰她了。
“对不起……我不该怪你的,不是你的错。”
崇楼让她从怀里起来,双手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现在当务之急,你要先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兰秀在呢。”
提起兰秀,奈何这才想起来,又急忙问道:“兰秀呢?可还好?身上的毒解了吗?!”
“你放心吧,只是迷药,兰秀如今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一直在哭。”
一听得意姐儿哭了,奈何再也坐不住,“我去看看她!”
崇楼点点头,亲自弯腰帮她把鞋子穿好,又扶着她两人一起去了东屋。
刚刚出门奈何就听到东屋里传来的哭声,愈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东屋里,无论乳母怎么哄,意姐儿就是哭个不停,如今见奈何突然闯进来,生怕被怪罪,想要跪下又因抱着意姐儿不好跪,直愣愣的就傻站在了当场。
“我来吧。”奈何也不管乳母,径直走过去接过了乳母手中的意姐儿。
奈何边颠着意姐儿,便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哭花了的小脸,声音轻柔的道:“兰秀,娘抱抱,不哭不哭了啊,娘在的。”
似乎真的是母女二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一到了奈何手里,原本还哭闹得凶的意姐儿竟渐渐停止了哭泣。
崇楼走上前,挥挥手让乳母下去,等乳母离开了,崇楼才走到母女二人面前说道:“甄馨是梨皇的人。”
奈何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手却死死的抱住兰秀。
崇楼继续说道:“隐卫去查到的消息,她带着君佑正往梨弦的方向去,身边还有梨弦的人护卫着,我已经上奏给了皇上,在沿路都设下人手堵截他们的去路,另外,我也打算亲自去,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等先把君佑带回来再说。”
此时奈何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崇楼的话虽然简单,可她却捕捉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点,联系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奈何总算是理清了头绪,甄馨是梨弦的密探,借着他们都进宫赴宴的时机,甄馨以崇楼属下的身份进入凤栖王府,再借机迷倒了院子里不会武的下人,又躲开了府里的隐卫成功的带走了君佑……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光靠甄馨一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她身后一定还有帮手,或者说是一个在操纵着这整件事的幕后黑手,而很显然,那个幕后黑手就是梨皇!
“放心吧。”崇楼走过去,摸了摸意姐儿的小脸,意姐儿伸出小手准确的抓住了崇楼的指头,亦如之前的霖哥儿一般,崇楼慈爱的看了意姐儿一眼,由着意姐儿抓住了他的指头,又看向奈何,“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我先送你和兰秀进宫,宫里人多,也相对安全一些,你就在宫里安心等我,我一定把君佑带回来。”
奈何看了看怀里的意姐儿,又看了看崇楼,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金妈妈早已得了崇楼的吩咐收拾好了奈何和意姐儿的东西,奈何抱着意姐儿上了门口早已等着的马车,崇楼带着隐卫骑着马在一旁护卫着把奈何送到了宫门口,此时虽然已经很晚了,可宫里却破例开了侧门给奈何,显然是崇楼早就去见过皇上得了恩典的了,崇楼见到奈何安全进了宫门,这才趁着夜色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