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回来的时候去看过太后一次就再也没有去第二次,而奈何与戚锦年也各自回了府,因着有庄妃和南筠夫人挡在前头好话说尽,奈何与戚锦年算是无功也无过,功过相抵了。
圣驾回来了,跟着去的宁和公夫妇和崇楼等人自然是跟着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泽宗女定了九月初十嫁给二皇子的消息。
二皇子要娶温泽宗女为正妃,也就意味着二皇子有了来自碧海的支持,不管这份力量大不大,但也总算是有了一点与另外两位成年皇子抗衡的资本。
朝堂上的局势越发的紧张,而宁和公的差事也办得不是很顺利,接连几日连连出现问题,奈何派人去查了,却是是三皇子和东武王动了手脚。
三皇子和东武王身后的人是皇后,而皇后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就针对宁和公,奈何愈发的确认,皇后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九月初十,大吉,二皇子娶亲,青鸾与碧海联姻,举国欢庆。
而二皇子的婚事过后不久,寿安宫的噩耗便传了出来,皇太后薨逝了。
宫里的气氛一下子由喜庆变成了悲痛,原先还喜气洋洋的皇宫一下子扯起了白色的悼布,皇帝下令大办太后丧事,要求三品以上官员和命妇都纷纷进宫哭哀守灵,皇后也被解了禁足,与林贤妃一起共同办理太后的丧事。
奈何与戚锦年作为太后身前最后陪伴在太后身边的两个世家小姐,被点名与庄妃和南筠夫人一起带头哭哀守灵。
奈何又再次回到了寿安宫,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宫时候见到的太后,那时候的她身份卑微的得太后都不削多看她一眼,可是如今呢,再尊贵无比的太后娘娘也不过是去地下与黄土相伴罢了,她虽然不知道太后当年到底是为什么要杀死珍贵妃母女,又是怎么下的手,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太后参与了,她就不会作罢,如今是太后,那下一个,便该是皇后了。
奈何正想得出神,突然间一个小宫女匆匆朝她跑了过来,奈何认出来是太后宫里管杯碟茶器的菊云,之前菊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太后钟爱的云纹碟,还是得了奈何与戚锦年为她求情她才保住了性命。
“贺小姐。”菊云的脸上有些慌张的神色,走到奈何面前低声说道:“贺小姐,不好了,皇后娘娘正在寿安宫前问责贺夫人呢,您快去看看吧。”
奈何大惊,感觉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急忙转身就往寿安宫前跑去。
快要到寿安宫前的时候,奈何远远的就看到宁和公夫人跪在门前的石头路上,奈何心里一凉,脚下的步子也愈发的加快了。
戚皇后已经远远的就见到跑过来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奈何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冲着她来的,也不多说,直接就跑到跟前跪倒在了宁和公夫人身边,磕头道:“臣女知娘娘圣明,母亲一定是有了什么错处才受到娘娘责罚,臣女不敢为母亲求情,只是母亲已经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只求娘娘看在臣女曾经救过端宁公主的份上,不管母亲要受什么责罚,都让臣女来代替好了。”
皇后显然没想到奈何会说出这样一番滴水不漏的话来,原先她故意让人从中做了手脚,让宁和公夫人在给太后敬香时弄撒了香炉里的香灰,宁和公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皇后也没蠢到想要用这样一件小事就能怎么样宁和公夫人,只是想试探一番,给奈何一个小教训而已。
但是很显然皇后也是轻敌了,她没想到奈何一跪下就说了那么一番话,弄得如今她要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旁边已然围着了一群外命妇,若是按照奈何的说法,她还要再去责罚宁和公夫人那就显得她这个皇后太苛责了,可若是不罚,她皇后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
最终皇后咬了咬牙,开口道:“本宫念在贺小姐一片孝心,不忍多责,只是事关太后葬礼,也不可不罚,那便打二十板子,让贺小姐替母受罚,小惩大诫吧。”
二十板子!宁和公夫人只觉得头一阵晕眩,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奈何已经抢先说道:“娘娘仁慈,臣女谢恩。”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二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身边的水碧接到皇后的眼神示意,急忙去准备打板子的工具。
宁和公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太监去抬了长条宽椅上来,又来了两个手拿长板子的太监,宁和公夫人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上,她早已把奈何看做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看着皇后要打奈何板子,她恨不得要抢上前去怒吼咆哮,驱逐开所有的人,可是奈何跪在她身边,隔着宽大的袖子使劲的握紧了她的手……她的理智和情感在不停的斗争,她知道她不能,不能因为她而坏了事……
宁和公夫人只觉得心如刀绞,现在的感觉与当时她的静儿死的时候一模一样,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奈何已经被两个太监驾着扶到了宽椅上趴下了,眼看着板子就要落到奈何的身上,宁和公夫人再也忍不住的哭喊着扑了上去。
奈何眼见宁和公夫人就要来扑在她身上为她挡板子,急忙大喊:“母亲别过来!”
奈何喊的同时,早有宫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宁和公夫人,奈何顿时松了一口气。
奈何闭上眼睛,沉重的板子开始一下一下的落到她的身上,她不后悔,这一切她都不后悔……
“凤栖王!殿下!殿下!”突然,宁和公夫人的一声大喊让奈何睁开了眼睛。
崇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此时正站在一旁,宁和公夫人一见到他,急忙哭喊着铺了上去。
“凤栖王,求求你,看在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份上,你为玉儿说句话吧,别打了……别打了……”
崇楼看着那些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到奈何身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打碎了,他此时的心痛丝毫不亚于宁和公夫人,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开口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