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军事会议到此也接近尾声,石达开又安排了几位将领或牵制或增援各有分工,直到会议结束再没我什么事;就在诸将纷纷领命离开之际,我叫住了石达开想和他单独谈谈,我知道石达开是一个极具帅才和威望的人,而我要想在太平军中有所建树离不开他的支持。
石达开对此十分诧异,但毕竟我是天王那边派来的,他礼貌地把我请到后堂。
“翼王殿下,在下一直十分佩服您,这次能与您共事是卑职的荣幸。”我说。
“现在局势很坏,天王派你来协助我也是我的荣幸;在下有一不解,天王不止一次催我回天京主持朝政,而你又提出西线重要,究竟是什么意思。”石达开谨慎地问道。
我见西下无人,便小声对他说道:“不瞒殿下,天王此番派我来是来牵制监视殿下的,天王一直不信任殿下,所以才出此一招,不过卑职认为现下只有殿下能扭转战局,所以卑职定会全力支持殿下。”我“真心”地道出了缘由,按照往常这一定是离间君臣之罪,但现在我料定石达开不会怪罪我,因为他与洪秀全的矛盾在此之前已然达到顶峰。
“冯兄果然是识大局的人。”我的一番推心置腹果然使石达开放松下来,竟以兄弟相称了,他说道:“可惜天王他……冯兄的谋略石某已经见识到了,日后这里由冯兄坐镇我想定能万无一失。”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一惊,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说道:“不瞒你说,我已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既然君臣有隙那此地也不宜石某久留了,我准备挥师远征,到南方开辟新战场。”他的话并不令我意外,毕竟历史就是这样。
“我准备保荐你为中军主将,总领军政,而且现在天王十分信任你,由你主持我天国军政我十分放心。”石达开说道,我又是一惊,随即推辞了几下,但心里却十分欣喜,如果能就此上位倒也不是件坏事。
石达开坚持升任我为副将,同时向天京保举我,没等天京方面回信,他已集结十余精锐万部队,准备远征;临别我率领其余将佐为他送别,他嘱咐众将在他走后听我号令,并与我许诺将来找机会会师,他誓为天国事业流尽最后一滴血。从头至尾他都昂首阔步,毅然决然,充满气魄。
道别之后,我站在城头望着他的背影及长长的队伍,心里不禁失落,石达开果然是位英雄人物,只是想到历史上的他兵败大渡河被凌迟我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深感他不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送走了石达开我终于坐上了军政府的头把交椅,实现了从草根到大员的成功逆袭。然而眼前的形势却怎么也让我高兴不起了;石达开带走了几乎所有精锐,留在安庆城的兵马不超过五万,所部将领也大都被他带走,现在留在我手下的将领只剩下安庆城守叶芸来,差点就让我成为孤家寡人,同时来自天京的官方封号也没有到,一旦洪秀全害怕我势力坐大不承认我的职位怎么办?我能不能名正言顺的坐上主将之位还存在变数。与此同时,在我“辖区”的清军如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反扑,据悉九江的湘军李续宾部配合彭玉麟的水师加紧围攻九江,同日湘军水师杨载福部又攻陷湖口,将当年被困在鄱阳湖内的原萧捷三部水军救了出来,生生咬住了前去救援的陈玉成。我这个主将还没坐稳就面临内忧外患,肩上的担子大有压垮我之势啊!
石达开走后的第三天,一场大雨不期而至,驿站里十分阴冷引得我不时瑟瑟发抖,真可谓秋风秋雨愁煞人;虽然石达开钦定我为“接班人”总理军政,但这终究还不是洪秀全的意思,我也不敢贸然住进巡抚衙门。
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我根本无心办公,对于前途依然充满迷茫,然而前线那面连迷茫的时间也不给我,只见大雨中一位战士快步而入,递给我一份快报,这是湖口黄文金方面发来的正式战报,内容很简单,湖口失守,与陈玉成部失去联系。
我不禁浑身打颤,湖口地处九江与安庆之间,犹如瓶口扼守鄱阳湖与长江,这样一来,当年被困在鄱阳湖内的数千湘军水师得以与杨载福部会合;更为重要的是之前派陈玉成逆江而上支援九江,现在等于断了陈玉成的退路,让他陷入清军的夹击。
初登大位一时还真有些发慌,一时间我想不出啥对策,同时又深感自己势单力薄,所以我准备以副统率兼临时主将的身份召开一次小型军事会议。但就在我发出开会命令后突然对着地图想到了些许对策,但会还是要开,召开此次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确定一下我现在手中还有多少力量,我要借此熟悉一下这些人。
于是午后刚过,议事厅里勉强凑了五六位,虽然有点心寒,但我还是从容地走上正座;据我事先了解,与会的有安庆城守叶芸来、部将程学启、刚刚从武昌回归的刘官芳和刘继盛以及没有跟随石达开远征的谋士周竹岐。这个阵容实在有点寒酸,虽然叶芸来和刘官芳都有一定军事能力,但着实不能与石达开、李秀成他们相比。
“湖口失陷,妖军水师于长江会和,夹攻我九江城和九江援军,西线形势极其不利,现在翼王不在,天国的安危就掌握在咱们手中。我也废话少说,请大家谈谈应当如何应对。”我开门见山向诸位抛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