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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送卿水晶

是夜,凤鸾春恩车再度停在了清宁宫门口。在新晋嫔妃开始侍寝的日子里,第一个侍寝且连续两晚被召幸,璃雪深深觉得幸好明日不用去给太后请安,否则她一定会重伤在玥姬和兰婕妤的眼神之下。

这次在明阳殿迎接她的依然是诗情尚义。诗情上前来行了礼,笑容可掬,态度比起昨日要热络不少:“奴婢给婕妤请安。皇上正在东偏殿,请小主过去。”

璃雪很客气地亲扶了她起来,随着她进了东偏殿。

轩辕无色正坐在书桌后面,手边还摞着一堆奏折,听见她们进来时的响动,头也不抬道:“你先坐会儿,朕要批完这些奏折。”

诗情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璃雪上前请了安,便规规矩矩地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因她坐的位置,抬头恰能看见轩辕无色的侧脸,但见明亮的烛光下勾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脸部曲线,额头饱满,凤目狭长,鼻若悬峰,嘴唇细薄,确实是当今一等一的美男子。璃雪又想起在月夕夜宴上见到的几位王爷公主,不得不深深感叹皇室的优良基因。

她正看得入迷,忽听轩辕无色道:“珞儿,你再盯着朕看,朕就快批不了奏折了。”

璃雪陡然惊醒,脸颊微烫,忙不迭地转过头去。

东偏殿一时静极,唯有轩辕无色朱批时狼豪与奏折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璃雪安静了一会儿,忽然道:“陛下批了这么长时间的奏折,不累么?”

轩辕无色笑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太阳穴:“你不说朕还不觉得,你一说,朕倒还真有点累。”

璃雪立马来了精神:“那臣妾为您按摩吧。”

轩辕无色饶有兴趣道:“你还会按摩?好,朕且试试你的手艺。”

璃雪走到他的身后,认真地按压起他脑部的穴位。轩辕无色闭目休息片刻,重新拿了本奏折看。

璃雪秉持着后妃不得干政的祖训,眼不动心不摇,只一门心思地为皇帝按摩。

轩辕无色原本存着些许试探的意思,见她不为所动,不免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过了片刻,璃雪似是受不了这等安静的气氛,开始没话找话:“陛下政事如此繁忙,为何不任用一位凤仪女官?”

所谓凤仪女官,则是用宗室女或士族贵女替皇帝草拟圣旨,整理奏章,并随驾听朝。虽无实权,但地位在朝中举重若轻,极为特殊,甚至可比肩文渊阁的各位宰辅。毕竟,凤仪女官是距离皇帝最近的人,有时候,她的意思就代表着皇帝的意思。

轩辕无色笑道:“朕登基不过三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如今,朕找到了一位,可是……”

璃雪好奇道:“可是什么?难道竟还有人抗旨不遵?”

轩辕无色大笑道:“可是,她已成了朕的婕妤,再不能做凤仪女官了。”

璃雪这才醒悟他在调侃自己,嗔道:“陛下!”

“好了,朕不闹你了。饿了吧,朕让人为你准备了夜宵。”说着,高声叫道,“朱广成!”

便见内监总管朱广成托着一碗水饺进来,奉到璃雪面前说笑眯眯道:“小主请用。”

璃雪冲他笑着点点头,见轩辕无色只含笑望着自己,便道了声:“臣妾谢陛下赏赐。”便端着饺子吃起来,她确实腹中饥饿,一口气吃了五个才觉出不对劲,“怎么……”

轩辕无色忍住笑:“生不生?”

璃雪觉得那饺子确实没煮熟,老老实实地点头道:“生。”

“生几个?”

璃雪默默数了数自己刚刚吃了多少:“生五个。”

轩辕无色终于掌不住笑出声来:“这可是你说的,要生五个,三个皇子两个帝姬,朕觉得甚好。”

璃雪这才反应过来,脸颊上立马涌现出两团红晕,扭过身去,不再理他。

轩辕无色合上最后一本奏折,从后面拥住她,在她耳畔道:“夜深了,为了珞儿的诺言,朕还要努力。”

第三天晚上,轩辕无色没有再召幸璃雪,而是翻了玉美人的牌子。在理性上,璃雪松了口气,有了玉美人这个新宠,自己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了。但是从感性上,璃雪略有些失望和不快,她不愿意想象昨日还和自己你侬我侬的皇帝,今日也会这般对其他女人。

原来自己的心眼这么小啊!璃雪自嘲一笑,自己不是早就料到了么?他是皇上啊!自然要雨露均撒,三宫六院,注定不可能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夫。

可是,即便想的那么通透,为何还是会感到难过呢?

璃雪有些闷闷的,连平时爱看的话本子都提不起劲。玉清玉淳知道她的心事,近前伺候都是小心翼翼。

璃雪看她们这样,颇有些好笑:“好了,别摆出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玉清笑嘻嘻道:“小主笑了,这就好了!”

璃雪拿起书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贫嘴!”又对玉淳道,“今儿,我想吃蛋奶酥和玫瑰糕。”

玉淳笑着应了:“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小厨房。”

用完夜宵,时辰已经不早了,璃雪还想看两页书,玉清说什么也不准,说是伤眼睛。璃雪没法子,只好准备早早地就寝了。

这时,却见杜清秋快步进来,行礼道:“小主,朱公公来了。”

璃雪一愣,继而庆幸自己还没有换寝衣,便迎了出去,瞧见朱广成笑眯眯地站在阶下。

朱广成见璃雪出来,打了个千:“小主吉祥,奴才奉皇上之命为小主送东西。”

璃雪微笑颔首:“有劳公公跑一趟。”

朱广成招手示意身后的小内监上来,呈上红色锦缎托盘中放着的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

璃雪有些好奇地接过:“这是……”

朱广成笑道:“小主请打开。”

璃雪小心地按住金扣,将木盒打开,只见盒中雪白的丝缎上静静卧着一串紫色水晶手串。

未曾想到他的礼物如此用心,璃雪将那手串套在手上,简直爱不释手了。

朱广成清清嗓子道:“皇上说这紫水晶便是为小主而生,与那海蓝宝乃是绝配。现在,还请小主回礼?”

璃雪略有些惊讶,然还是盈盈笑道:“请公公回禀陛下,臣妾的回礼过几日就会送到。”

朱广成又打了个千儿:“奴才的使命已完成,小主早些歇息,奴才告退了。”

璃雪忙道:“清秋,替我送送公公。”

杜清秋送了朱广成直到殿外,摸出一个金元宝放在他手里。朱广成也没有推辞,笑眯眯地收了,与杜清秋寒暄了几句,方回乾元宫了。

璃雪仔细地打量着皓腕上的紫水晶,唇边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明紫色尊贵之紫水晶,象征着坚贞的爱情。

玉清显得比她还要兴奋:“原来皇上待小姐这么好!小姐,您给皇上回什么礼呀?”

璃雪抿嘴笑道:“这我已想好了。玉清玉淳,你们俩去将我库房里最上乘的三匹软烟罗取出来,明天我就开始为皇上做一身寝衣。”

她换了寝衣,靠在床上,想着今天一定能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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