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府的七少爷,我没忘。”她绷紧了脸,挣了一下却没挣脱想喊人却又不敢。
“真的忘了?没良心的小丫头!没关系,以后慢慢想。”他丝毫不着恼,又近前一步,把她逼到墙角,低头问:“愿意嫁给我?”
“不愿意!”她倔强地扭头不看他。这个无赖,半夜闯进私宅就为了这个?谁愿意嫁你了?
“那可由不得你,”他轻笑,将身子一挤,挤得她动弹不得。
善儿的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双手推在他压过来的胸膛上凉凉的金属纽扣,压低声音威胁:“你起开,我喊人了。”
“刚刚不喊,现在迟了。要不喊一个试试?”他恶劣而笃定地笑着。
“善儿?”院子里有人叫她。
善儿正要应声,他突然俯身吻下来。善儿身子一抖,满脸火烫,伸手挡住他的嘴,应道:“胡嫂,我这儿呢!”
“坏丫头!”他暗笑一声,在她颊边一点,“那你告诉我,刚刚为什么哭?”
“我才没哭呢!”虽然是这个讨厌的家伙问,可是委屈的时候一有人问,却总人鼻子酸。没想到现在来关心自己的,却是这个坏人。
“到底怎么了?”他的神情变得阴沉。
“你管不着!反正不关你的事!”他越问,善儿心里越烦,想到要不是他到何家来逼婚,怎么会有现在的事情?恨恨的扭头不理他。
“不关我的事?那就不是不愿嫁了——不愿嫁也没用,你总得是我的媳妇儿。你个小丫头,一辈子也别想甩掉我。”他笑得越欢,她越讨厌,甩手把他推到一旁,朝着胡嫂来的方向迎上去。
“胡嫂你叫我?”善儿定定神才敢回头,这个坏人,弄的自己脸现在还烫得烙饼似的。
“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赶紧回来跟我说一声!”胡嫂笑得嘴都合不拢,“太太说了明天一早就得把喜服改好,你快来戥戥身子,走了这几年,我连你穿多大的衣服都拿不准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说:“就穿一天,什么不是穿啊?”
“哪能这么说?老爷说了,你出嫁得跟小姐一样的排场,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半点马虎不得。快跟我去屋里量量,今儿晚上是睡不成了,你也得搭把手,我自己弄不好。咦?怎么不高兴?你可是嫁去做少奶奶,要不是托了小姐的福,你能有这好日子过?还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胡嫂板着脸训了她两句才拉走她。
“好你何祖荣这么小气,不过没关系,等我后来回来就正式提亲,一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他站在阴影里听得心花怒放,一直目送她的身影不见才翻墙出去,跳上早等在不远处的汽车,说:“不回府了,连夜出城。”
又高又胖的司机掐灭烟头问:“见着了?”
他瞪了司机一眼:“棒儿,你管得太宽了吧?”
“瞧瞧你那春心荡漾的****儿,莉莉小姐满屋子的香水儿也没熏死你小子,居然想着娶媳妇儿了。不就是个丫头,至于吗?人家怕还没想起来你是哪头蒜吧?”胖司机丝毫不怕他,反而越说越欢,“真想起来怕更不肯嫁给你。”
“再说小心揍你!到城门给石杠留个话,让他给我留心何家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善儿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他心情好,便是发怒也不如平时瘆人。
棒儿嘿嘿笑了两声,问:“你让石杠留心何家的动静,他对何家上下可是比自个儿家都门儿清了。把史蒂文和何仁珊悄悄送出码头这件事做得也漂亮。还不放出去当个连长,让人家整日儿偷鸡摸狗的帮你搞女人。不过这事儿除了他别人还真干不了,放心,等你回来,保准连皮都掀起来等你去扒。”
“顺便让他去查查到何家拜访那个姓苏的,我总有点不放心他。”
“那小白脸儿长得是不错,不过何家女儿都没了,你还怕他们把善儿混充了小姐巴结他?何家又没两个善儿会弹钢琴留过洋。”胖司机不以为然地问,“还是操心自已个儿吧,这回不定就把那块难啃的骨头杠子扔给你啃。”
“怕什么,石杠都不怕,还怕骨头杠子啃不动?咱们不是还有狗儿么?”
“我可没惹你!”坐在后座的副官一直闷头装睡,这时忍不住抓下盖在头上的军帽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