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桑望着瞿如瞳，不满道：“你吓走了他。”
“不吓吓他，他又会乱来！”
“其实当初你不应答应他。”
“卓力性格有个特点，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优点会说他是择善固执，缺点会说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本给他开公司，他以自己的方法查，更是会查到自己焦头烂额！”
“就是，我以为用开公司的名义去查多多少少也会查到资讯，没想到…”
“人错了，做什么也是错。”
瞿如瞳忍不住嗤了一声，笑道：“你伤尽卓力的心。”
“我没有贬低卓力的意思，算吧！他在哪？我自己和他说。”
“他还可以去哪？不就这所大厦的天台。”
这么简单，这人真是直肠子。
齐桑独个儿到天台找卓力。
卓力此刻站在天台望着上海的景色。
这里的景色其实不错。
卓力不讶异齐桑猜到他在哪里！这个齐桑有的是聪明才智，而他什么也没有，如果他有她一半的才智，他可能已查出妹妹自杀的真相，甚至可以在卓灵出事前阻止了她，就是因为他没有用，卓灵才会死。
看着卓力脸上的愧疚和无奈，齐桑明白刚才和他的对话不但刺伤了他的自尊，可能勾起他对妹妹的愧疚。
齐桑对他说：“我来这里真的是帮你，不是为难你。”
“我知道，是我无用，才会什么也做不成。”
“我不觉得你无用，我只是觉得你轻视了这个行业的复杂性。”
卓力凝视着她，齐桑的名字本来他是很陌生，直至半年前他成立唱片公司才知道齐桑这个名字有几响亮，有人说她懂点石成金，有人说演艺圈没有她摆不平的事，当然还有人说她是个杀人犯甚至是贩毒者，忽然她的污名又洗清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很神秘。
“介不介意我总结你这半年的经历？”
卓力摇摇头。
“我想你最有兴趣的是你妹妹为何自杀？”
卓力的点头。
“所以你会查你妹妹以前的唱片公司？”
卓力仍是点头。
“不过它在你妹妹死后第二天就结业了。”
卓力这时出声了。
“所以我才觉得卓灵的死有可疑，为什么我妹一死，唱片公司就倒闭，还要那些职员记录和行事历全部也不见。”
“那间公司叫水星，是吗？”
“它没有不见，是你找不到，它化整为零重归震动名下。”
“我不明白。”
卓力一脸呆然。
“你当然不明白，因你是圈外人，我再问你上海其实有几多间唱片公司？”
“都有几十间，或者接近一百间。”
“错！错！还是错！”
“不够五间，连同静水。”
“什么？明明有水星、土星、金星，还有…”
“火炬、火焰、火箭、火灸…等等。是不是这样？很百花齐放吧！这些全是假象，叫什么星的，是震动的下游唱片公司，他们控制这些公司，确保自己随时有足够的歌手，一线歌手一有问题，立刻找人来替补，同样叫火什么的是雷霆的下游公司。”
卓力虽然老实却不是笨，他立刻已猜到。
“即使当那些歌手们以为自己有得选择公司，其实选来选去也只剩震动和雷霆。”
“就是这样，如果你妹妹的死和震动有关，即使你如何大洒金钱，那些歌手和经理人又敢得罪行业的龙头吗？起码是其中之一个龙头。”
“你这半年应该是向你妹妹相熟的人埋手，透过开唱片公司的名义来探情报，但是你什么也查不到。”
卓力垂下头，再也不想说话，在齐桑面前他就像个傻瓜。
齐桑对他说：“要查清楚卓灵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找到她的经理人。”
“这个我当然也知道，当日我妹一出事，我就开始找她的经理人，找极也找不到，她的唱片公司更在第二天结业，之后我也找过水星里的员工，也是一问三不知，其中有几个说是卓灵的朋友…”
“你就请他们来静水，一来看他们知道多少实情，二来就当替妹妹照顾朋友，我想就是那几个道姑道友吧！”
卓力的头垂得更低。
“是呀！就是什么也查不到，直至公司方面…”
齐桑替他接下去。
“你也有用心经营，用一流的录音室，做最有质量的唱片，甚至找了最好的歌唱和跳靠导师，教导你旗下的歌手，就是不知道为何你公司的唱片总是卖不出，唱片卖不出，自然连接剪彩和广告也在困难，甚至连一些商场表演这种低价工作也接不到，成本高但是收本零，是不是这样？”
“你怎会知道？你看过数簿吗？”
“不用看数簿就知道这是最后的结果，你这个人就是老实得过份，你当然想你公司是卖唱片，唱片的音质自然是要最好，你弄好唱片就万事皆吉啦！”
卓力也是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失败。
“不是这样吗？我自问我公司出的唱片是非常不错。”
“可能你公司的唱片是不错，不过你的经营方式是全错，因为唱片公司不是卖唱片是卖人。”
“什么？”
“有什么人会买唱片，当然是歌迷，陆灼扬的唱片大部份也是透过歌迷会卖出去，还有唱片公司的收入主要不是靠唱片，是靠帮旗下的歌手接不同的工作，然后抽佣，唱片公司要做的是提升歌手的知名度，才能赚钱。”
“是这样的吗？”
“根本从来也是这样，我之前不是说你笨，是说你鲁莽，不懂这个圈子的法则就走进来，被人吃了你也不知道。”
“那现在我可以怎办？瞳哥的钱我已赚了七七八八，我还有几百万，我先拿出来吧！但是…”
卓力现在真的很恐惧，他没有想过所谓演艺圈是这么复杂，卖唱片又不是卖唱片，他怎会懂卖人，懂的话他去做人蛇。
齐桑见卓力开始变得竭斯抵里起来，她连忙道：“你不用太紧张，其实公司有得救，只有找到有知名度的艺人加入公司，公司就可以有收入，之后，我们再一些有潜质的人来捧红，建立了一定知名度后，又可以用公司资源同时查你妹妹的事，这个圈子行头行窄，只要公司能立足上海，你妹妹的事总会真相大白。”
卓力听着觉得齐桑很有道理，他不禁问：“这样的计划你何时想的。”
“刚刚呀！是很粗疏，我迟些会再想想细节。”
“给我一星期，我会找到新的歌手，找歌手的同时我会探听下你妹妹的事，现在就这样，我要拜访一些人，让他们知我回来了。”
齐桑是行动派，一说完就起动。
卓力望着她的背影，感受最深是自己的无能。
这时瞿如瞳走到他身边，笑说：“这个帮手还不错吧。”
卓力很有自知之明。
“有她就够呀！不用有我。”
“你有一样事胜过她很多。”
卓力立刻高兴起来。
“是什么？忠心吗？”
瞿如瞳笑很高兴：“败家！”
卓力的笑容立刻塌下，看来他是会被瞳哥笑到地老天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