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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2

岑旭尧打开大门时,书小童正把手围成喇叭的形状,一个“旭”字刚刚出口,看到他后声音戛然而止,露出两个无邪的小酒窝。

站在书小童身边的是舒子默,一张白净的脸清清秀秀。他说“我们可能会迟到。”

“那快走吧!”书小童说。

三人一起朝学校走去,在路上,岑旭尧很快便把书小童带给他的早餐消灭掉了,外加舒子默的两片面包,撑得他直打嗝。

很不幸,舒子默猜得对,他们果然迟到了。

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让他们每个人讲一个小故事,作为小小的惩罚。

舒子默和书小童讲过之后,轮到了岑旭尧。他站在讲台上,许久之后方说:“我不会讲!”

教室里传出窃窃的议论声,还夹杂着一些幸灾乐祸的浅笑。

坐在下面的书小童有些紧张,她捏着自己的食指,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讲台上的岑旭尧。

好在老师没有再继续让岑旭尧讲故事,而是让他唱歌,岑旭尧随便哼唱了几句《卖报歌》,就这样蒙混过关。

放学回家的路上,舒子默说:“旭尧,以后听到童童叫你就别再赖床,这样我们就不会迟到了。”

岑旭尧用脚踹着地上的石子,没有说话。

“没关系的,我以后可以早起一点叫旭尧哥哥起床。”书小童说。顿了一下又说:“旭尧哥哥,我可以讲故事给你听……”

“我不想听!”岑旭尧打断书小童的话,说完向前跑去,远远的把书小童和舒子默甩在了身后。

舒子默看向身旁的书小童:“他生气了吗?”

书小童没说话,粉嘟嘟的小嘴紧抿着。

岑旭尧没有回家,他去了碧海。美丽的碧海无边无垠,总也望不到头。

岑旭尧低着头在海边沙滩上走,身后留下两排清晰的小脚印。

他想,如果妈妈没有离开他,他一定也能像舒子默和书小童一样讲出美丽动听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大概都是从妈妈那里听来的吧。

岑旭尧走得有些累了,便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不知是过了多久,远处天水相接的地方暗了下来,他想爸爸应该快回家了,他站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岑旭尧走到大门前,发现书小童坐在门前右边的木墩上,看到他后站起了身。

“童童!你怎么在这里?”岑旭尧走上前问。

书小童没有回答他,却说:“旭尧哥哥,你别难过!”

“我哪里难过了!”岑旭尧有些嘴硬。

书小童嘟嘟嘴,明显不满意他这种死鸭子嘴硬的样。

岑旭尧看了看她,无奈的说:“好吧,刚才是有一点难过,不过现在都好了,你快回去。”

书小童这下相信了,却说:“可是岑爸爸还没回来,你跟我回家吧,我让我妈妈做好吃的给你吃。”

岑旭尧犹豫了一下,他是想去的,书小童的妈妈总能变魔术似的做出很多好吃的东西,况且他的肚子已经在发出明显的抗议,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爸爸就快回来了。”想起自己已经去书小童家吃过好几次饭,他有些不好意思。

“喔——”书小童有些失望。

“你快回去吧,我要进去了。”岑旭尧说。

书小童点了点头,扬起如藕般白皙的小手说:“那我走了,旭尧哥哥再见。”

“再见!”

书小童走下石梯,小小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路的拐角处。

岑旭尧掏出钥匙打开陈旧的红漆木门,穿过小小的院落后走进了主屋,他把书包搁放在桌上。

那是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因为日久年深的摩擦已经让它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岑旭尧走进厨房,掀开锅盖,里面空空如也,他想要不要自己动手做饭?可是上次就是因为他自己做饭差点把房子都烧了。

岑旭尧正犹豫着,却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心里高兴起来,放下锅盖跑出门:“爸爸!”

岑明杰笑了起来,他大步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岑旭尧的脸:“儿子,饿了吧?”

“嗯!”岑旭尧回答道。

因为常年做工活的关系,岑明杰的手既粗糙又硬朗,弄得岑旭尧的脸有些隐隐的疼。

岑明杰放下沾满水泥的胶桶,说:“爸爸马上做饭!”岑明杰说着走到水缸边,拧开水龙头洗起手来,一边洗一边问:“儿子,今天早餐买了什么吃?”

“我没买,我吃了童童带的糯米花糕,还有子默的两块面包,吃得我好饱好饱。”岑旭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元钱,继续说:“钱还在!”

因为孩子的诚实,岑明杰满意的笑了起来:“那以后有什么好吃的,你可不能忘了童童和子默。”

“好!”岑旭尧认真的回答道。

第二天早上,舒子默拿起桌上的书包:“妈妈,我走了!”

舒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把牛奶喝了!”

舒子默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咕嘟咕嘟”几口就见了杯底,他放下杯子:“妈妈,再见!”说着小跑着便出了门。

“慢点走!”舒妈妈的声音带着些许嗔怪。

“知道了!”门外传来舒子默的声音,可听那声音,依然是在跑着的,舒妈妈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舒子默出了门,朝左边的路走去,白色的小球鞋踩在石块铺就的路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走了大概六七分钟的样子,舒子默在一道浅棕色木栅栏门前停了下来,他后退几步,朝里面屋子的窗户处叫道:“童童!童童!”

随着“吱”的一声响,窗户被打开了,探出头来的却是书妈妈:“子默,童童已经走了,她说她在旭尧家门前等你。”

“知道了,书妈妈再见!”舒子默说完,加快脚步,朝岑旭尧家走去,到时,果真看到书小童独自一人站在那红漆木门前。

“童童!”舒子默走上前,看了看红漆木门说:“旭尧起床了吗?”

正在这时,红漆木门被打开了,岑旭尧从里面走出来说:“放心吧,今天肯定不会迟到的。”

在去的路上,岑旭尧说:“童童,你以后不用早起叫我起床,因为我不会再赖床了。”

“真的!”书小童高兴起来。

“嗯!”岑旭尧认真的点着头。

“那以后上学童童还是像以前一样等着我,然后我们再一起去等你。”舒子默说。

“好!”书小童和岑旭尧异口同声。话音刚落两人都笑了起来,稚气纯真的的笑声洒了一路。

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岑旭尧因为和舒子默打闹着玩,不小心碰撞到了同班一个男孩的胳膊。

“对不起”岑旭尧连忙说。

可男孩似乎想要故意刁难岑旭尧,他说:“岑旭尧,你把我的胳膊撞疼了。”

“我不是故意的。”岑旭尧说道。

“那你讲个故事给我听,我就不和你计较。”男孩话音刚落,他身边的那帮孩子全都哄笑起来。他们都还记得,昨天老师让岑旭尧讲故事,岑旭尧说不会讲的事情。

站在岑旭尧身旁的书小童嘟了嘟嘴。书小童有一个习惯,当她要生气的时候,总会嘟嘟嘴。

这时,舒子默说:“旭尧说了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都已经道歉了!”

“关你什么事!”男孩说道。

书小童拽了拽岑旭尧的胳膊:“旭尧哥哥,别理他们,我们走!”说着又去拉舒子默的手。

三人转身刚想离开,却听男孩说:“真没礼貌,有娘生没娘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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