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凭什么认为这就是媚妃一个人的错呢？你又拿什么证据证明媚妃如你说的这么可怕呢？”冯毕安轻淡的看向绰碧凝，他眼里的笑意，仿佛在说明他不相信事情有绰碧凝所说的如此可怕。
“皇上，你也许不会相信，在你的眼里，所有女人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本性，展现的都只是她们最好的一面，不止是媚妃或皇后，哪怕是碧凝也是如此。但这后宫，从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世界，媚妃在后宫里时间最长，她是怎样的人，相信皇上心里也自然有数。碧凝的确没有证明，毕竟现在真相是怎样，谁也不知道，碧凝只是提出了如果真相真如皇后所说的那样，那么事情有多么可怕而已，但碧凝也没有说事情真相真如皇后所说的一样，所以皇上也不必在乎。”绰碧凝别开脸，选择冷静的回应着。
她轻淡的口吻，还真的是满不在乎。
可是心里的恨，是多么努力的才能屏住。
“真相？后宫里的真相，真的很可怕，在这皇室之中，有多少女人真的那么纯真无害呢！如碧凝所说，如果真是那样子，也不能活得那么久。只是碧凝承受了如此多，还是能撑下来，你也不简单啊！”冯毕安苦笑。
“皇上是想要讽刺碧凝早就不纯洁了，不再是皇上初次相见时，那个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的女人吗？”绰碧凝苦笑，想到当初自己见到绰碧凝的时候那情景，苦笑。
任致远也说过，自己变了许多，可是谁都不知道她早就不是当初的绰碧凝，也不是那个内心善良的卫宛儿了。
“是变了许多，可是你还是一个善良的人，至少你会懂得替人着想。皇后不是才刚刚伤害过你吗？你竟然还想要替她说好话，这都是因为以前的卫皇后对你的恩情吗？你说过你对长公主好，是因为只记得自己进宫的时候，只有卫皇后一个对你真心的好。”冯毕安微点头，双手摆放在围杆上，看着湖边上的荷花，苦笑。
“皇上，你还会念在前皇后与你之间的恩情，放过卫家吗？”绰碧凝眨着希望的眼眸，盯着冯毕安。
“你希望朕放过他们吗？可是皇后早前那样对你，你就真的不恨？”冯毕安轻挑眉，苦笑。
“不，皇后只是想要保护长公主，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碧凝。后宫阴险，别怪皇后当时那样对碧凝，当初皇上不也是认为碧凝对长公主的好是利用吗？哪怕到现在，皇上都不敢肯定碧凝对长公主是真好还是利用，那么又怎么能怪皇后娘良好呢？”绰碧凝轻摇头，仍旧在替卫宛月说话。
她心里清楚，就因为这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再阴狠，她都得要保住妹妹的，若是卫宛月倒下了，卫家就真的要倒下了。
“还真是善良，朕的碧凝，还是有你善良的一面，就如同你如此轻易就原谅朕当初对你的无情一样。”冯毕安苦笑，伸出手来，轻轻将绰碧凝抱进怀中：“如碧凝所想的，朕的确是为难了，真相是什么都不重要，朕只是不想要让卫家跟彭国之间出现起太大的不和，可是眼看是没有办法了，但在这两家之中，朕不管是偏向谁，都是会惹另一家不满的。所以现在的朕，就只能凭着表面的证据去处理这事情，既然所有人都说是皇后的错，那就是皇后的错吧！如果真的是媚妃的阴谋，那就当是朕欠了卫家的；如果真的是皇后的冲动，那么就让她受点磨难，好让她以后不要太过骄傲。”
“皇上？”绰碧凝一听，立即瞪大了眼，她还想要替卫宛儿解释，可是冯毕安伸出手来，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无声的闭起唇，转头狠狠的瞪向湖面，绰碧凝知道，她现在再说什么，都会透露自己的激动。
帝王，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他们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道理之说，他们在乎的就只有自己的江山如何能安好，在乎的就只有如何才能稳定政局，谁能更好的协助他就是他该去宠爱的人，爱情或什么的，都是假的。
而她竟然妄想自己若能得到冯毕安的宠爱，就能对付媚妃。
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如此简单的，媚妃在后宫中的势力是她所不知道的庞大，而她这一个小小的罪婢，只怕穷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媚妃。
当初她以为需要的只是机会，现在看来，哪怕冯毕安不能确定媚妃是否一个限狠可怕的人，但还是不会打算对付她，因为在冯毕安的心里，不管媚妃是怎样的人，只要彭家的人能帮是了他，那么他就不介意放任彭家的女儿在这里放肆胡来。
这么说，她复仇的希望，比什么都要稀薄啊！
眼眶有些微红，绰碧凝还想要问，冯毕安打算怎样对皇后，但是她又不敢在沉寂之中再次开始，她担心自己再次开口的话，冯毕安会听出自己情绪里的不稳定，会怀疑到她跟皇后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她不是害怕冯毕安会看穿什么，只是担心若引起冯毕安怀疑，自己以后想要暗暗帮助皇后，就更加的困难，更加容易引起冯毕安注意。
***
一道圣旨，后位即废。
绰碧凝无声的站在凤栖宫的不远处前，看着林公公从凤栖宫进入，仿佛就能看到卫宛月即将要如何痛哭跪地，怎般的伤心欲绝。
她想要去看看卫宛月怎么了，可是她又害怕会引人注意。
若是凤栖宫内大部从都是媚妃的人，那么她怎么能前往呢！只怕她表现所有的关心，都会落在媚妃的耳里，到时候就麻烦了。
几番思索之后，绰碧凝决定先前往长公主府。
现在，能光明正大去看皇后，能在此时去表现关心的，就只有长公主了。此时的后宫中，就只有长公主才是最该关心皇后的。
几乎是用跑的，绰碧凝到达长公主宫里的时候，刘雅也刚好走出，一脸紧张的，对上她后视线稍稍收敛，缓慢的后退几步。
“刘雅姑姑想去哪里呢？”绰碧凝轻声问，上前一步想要挡住刘雅的脚步。
现在她更想要知道长公主这里，有多少人是可信的。
如果卫宛月那边全是媚妃的人，那么这里呢？她不能让长公主受到威胁的，如果真有危险，那么她得及早的处理。
“没有想去哪里。”刘雅摇头，深吸了口气后好像提起了勇气：“你呢？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是来看长公主的，长公主约了我今天前来，我是如期而来的。”绰碧凝平静的说着谎，没有皇上的意旨，她只能谎称是长公主让她过来了。
反正长公主是不会拒绝她的前来。
“长公主心情不好……喂……”
看得出刘雅是想要拒绝她的前往，绰碧凝立即着急的转身就跑，决定先去到长公主的面前。
这刘雅只是一个奴婢，若她是媚妃的人，也不能挡得住长公主的命令。
“公主，你怎么了？”绰碧凝冲进了殿内，担心的跑到长公主的身边。
“碧凝，本公主听说姨娘出事了，是真的吗？父皇真的要处罚她吗？本公主想要去看她，可是大家都说不能去。”小小年纪的长公主皱起眉，五官都皱在一起，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公主不必担心，你姨娘没事的，皇上不会真的伤害她。你想要去见她是吗？碧凝带你去吧！皇上没有下令不准你去看望你姨娘，你现在可以去的。”绰碧凝站了起来，拉起长公主的手欲要带她离开。
她此时跑过来，就是想要借长公主为理由，跑去见卫宛月。
若是皇上知道了她的前往，她也可以说是陪长公主去的，那么至少会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怀疑跟质疑。
“你怎么可以带长公主过去呢！现在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皇后娘娘还被困在凤栖宫里等候着皇上处理呢！”刘雅上前来，反对的瞪着眼。
“那皇上有下令，不准任何人去看望皇后吗？皇上有下旨，不准长公主前往吗？”绰碧凝抱起长公主，愤怒的瞪着刘雅。
“走开，本公主要去看我姨娘，你们谁都不要挡路。”长公主真的长大了，她懂得自己的权力也很大，小小年纪的她一声怒吼，也是有些吓到人的。
刘雅咬了咬下唇，只好让步：“那奴婢跟长公主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有碧凝陪本公主就行，你就留在这里看守着吧！一会父皇来找我，你还可以告诉他本公主去了哪里，要不然他看不到本公主会担心的。”长公主嫌弃的拒绝了，由绰碧凝抱着的她一直在跳动着身体，示意绰碧凝不要留下来。
得到长公主的命令，绰碧凝跑得更快了，抱着人就用力的奔跑。
庆幸的是这段日子下来，她身上所有的旧伤都康复，此时跑得再急，也总是能提起力气来。
可毕竟长公主长大了，跑了一段路，她就没有力气了。
“放下我吧！我能自己跑的，是不是我姨娘要出事了？”长公主轻拍绰碧凝的手，看懂了停下来的她是因为没有气力了。
“谢谢公主，公主现在真是长大了，如此善解人意。”绰碧凝喘了口气，才将人放下来。
叹着气，她苦涩的微点头：“皇上决定要废后了，你的姨娘现在只怕已经不是皇后了。”
刚才她是亲眼目睹林公公进入凤栖宫的，现在圣旨只怕已经宣读完，不知道卫宛月能否承受得了这个结果呢？
就是担心，所以她一定得尽快赶到。
“什么？不是皇后了？为什么啊？是父皇要废后吗？就因为之前媚妃滑下楼梯的事？”长公主皱起眉，一脸跑一脸着急的问。
绰碧凝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看来所有人都认定了是皇后将媚妃不慎或故意推下楼梯的，所以冯毕安的想法是对的吗？
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情况下，就按最好的办法处理，就按所有的证据去处理。
他不愿意查，也是因为现在两家之中，皇上更偏向彭家，眼看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证皇后，所以他顺着这表面的证据，去处置皇后就不会有错，也不必担心卫家会因此而怀恨在心，毕竟这只是他们卫家的女儿技不如人而已。
思及此，绰碧凝只能苦涩的咬着下唇，跑得更快。
她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她得尽快到凤栖宫去，她得尽快去见到卫宛月，劝服卫宛月她才能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