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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苏菲王妃叹息着:“在这里并没有伯爵您想象得那麽好,您应当知道,法国也在和英国打仗,这里的人表面对我尊敬,心中却是不满,甚至国王陛下都是如此。”

“那亨利王子呢?”

“他对我体贴备至,但却觉察不到这些。在那些骄傲多情的年轻贵族中,他有着最高贵的血统,虽然睿智,但是却也如任何一位贵族无异。”苏菲王妃无奈地说。

望着她如此愁苦,塞西尔觉得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听她倾诉,如晌午时她听他倾诉那般。

“亲爱的。”后面传来亨利王子的声音。

他们转过身看到戴维斯和亨利王子走了回来,他们面颊有些微红,口里有浓郁的酒香。

“看来两位先生偷喝了不少。”苏菲王妃似是明朗地微笑着。

“那可不叫偷喝。──亲爱的,我们去跳舞吧。”亨利王子拉起她的手。

苏菲王妃看看塞西尔,对他轻轻一笑。塞西尔惆怅万分,他望着舞中的苏菲王妃,心如刀绞。

“我也去了。”戴维斯瞥了瞥一个正不时朝这边望着他的可人儿,然后坏坏一笑朝她走去。

塞西尔走到花园中,他抬着头看着月亮,脑海中却缠满了苏菲王妃的身影。

忽然花园中出现了两个黑色的影子,他们躲避着月色,朝着花园的一角溜去。路过拐角处时,借着月色塞西尔看到其中一个是国王陛下的贴身侍从,另一个却不知是何人,只看到他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似是一身黑色的礼服,他的脸颊在月下如此清晰而苍白。

塞西尔很是诧异,这是什麽人?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正当塞西尔困惑之时,那个人忽然停下来转过头朝他诡谲一笑,那鬼魅般的微笑让人如坠夏季冰窟,心思凉透。塞西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重温了这感觉後他立刻想了起来──没错了,就是那在香阁旅馆遇到的那个吸血鬼!

那吸血鬼转头跟着侍从而去,塞西尔立刻追了过去,他知道这些吸血的恶魔出现肯定没好事,绝不是来参加舞会的。

塞西尔悄悄地躲在树藤後面,他扒开遮挡的枝叶,看到月下站着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是那个吸血鬼没错,但另一个却不像国王的侍从。

“我们约定好的,到底什麽时候才可以?”那人不满地说,喉咙里似乎堵着一口气。

塞西尔听到这声音吃了一惊,竟是国王陛下,他立刻从树藤後面窜了出来。

“国王陛下,”他扯着国王後退了两步,“他是个吸血鬼!”

国王吃了一惊,仔细看了看他,“塞西尔?”

塞西尔紧盯着那吸血鬼,他的身形是如此飘渺,仿佛是刻在月光之中,还有吸血鬼一贯的高高在上又带着轻蔑的微笑,实在让人厌恶。他深知这些怪物难以对付,他们比狼人冷静,身手更加敏捷,甚至有可能已经上百岁。

“塞西尔伯爵,久仰大名。”他声音清淡,一派绅士地向塞西尔脱帽点头,优雅又高贵,只有双眼中才透露出阅尽年华对人世的不屑。

“离开这里吧,在这里你得不到任何东西。”塞西尔就像是在驱赶一条狗一样呵斥着。

“哦?”他如同听到一个笑话般,然後看了看国王。

“塞西尔,离开这里。”国王陛下严肃带着命令的口气说。

“陛下,他可是吸血鬼!恕难从命!”

“这是命令,难道你要违抗我的旨意吗?”国王似乎有些恼怒。

“这…”塞西尔很是费解,“不敢,陛下。”

那吸血鬼得意地笑了笑。

国王陛下手放在塞西尔的後背把他推到一旁,语气温和地说:“塞西尔,我要你回到舞会去,你刚才只是在花园中散了散步,没有遇到任何人,明白嘛?”

“是的,陛下。”

“好了,孩子,离开这里吧。”他向着花园另一头喊着:“布鲁斯!布鲁斯!”

这是远处一个身影张望朝着这边张望了一下,急匆匆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对了,塞西尔,你刚才没有听到什麽吧?”王国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戒指。

“没有,陛下。”

“很好!”这时那个侍从已经跑了过来,“布鲁斯,送塞西尔伯爵回宴会,我们的伯爵有些迷路了。”

“是的陛下。塞西尔伯爵,请这边走。”

“陛下,告退。”塞西尔只得跟着侍从离开,走了没多远他回头看了看那吸血鬼,他正朝着塞西尔扬起令人不悦的微笑,塞西尔甩头而去。

“他很睿智杰出,也很忧天悯人,把他变成吸血鬼一定很有趣。”吸血鬼颇有玩味地说。

“什麽?不,”国王勃然大怒,“你说过会让我成为你血脉的继承者,没有人可以欺骗我!”他挥舞着拳头,头发晃动着。

“别忘了,我们只是在交易,你要帮我找到那个人。”

“我已经帮你找了十年,也许你说的那个吸血鬼早就已经死了!”

“不!他不会死!就算是死,也是死在我的手上。”吸血鬼愤怒的浑身颤抖,他的眼睛充血发着红光异常可怖,张开的嘴巴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牙。只是这愤怒中少了些东西,少了喘息声,只有安静和空气中回荡的话语,如同身处坟场般可怕却又安静,死一样的静。

“可是,我已经在衰老了,只有停止衰老我才能帮助你,我是国王,我保证会翻遍整个英国…不,整个世界来帮你找到那个人。”

“不,亲爱的国王陛下,我一百年才能孕育一个继承者,那很珍贵,我不敢保证会有比你更合适的继承者。你必须尽快找到,这是交易。”他拍拍国王的肩膀,微笑着。

“我…我可是国王!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意愿!”

“你是说…”吸血鬼用手比划了一下,不屑地说,“这个玩具国的国王?”

“你…”

“国王陛下,告退了。”他微笑着,消匿在黑暗之中。

“可恶的阿尔塞纳,肮脏的吸血鬼爬虫,我要永生,我要永远统治这个国家,谁也不能阻挡我!”国王愤怒地挥舞着拳头,浑身颤抖着。

塞西尔回到舞会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进去,虽然後面的舞会热闹非常,但是塞西尔却感到世界静得可怕。塞西尔不安地踱着步子,不时向着国王和吸血鬼的方向张望着。

“你是在找我吗?”

忽然塞西尔的耳畔传来那冰冷的声音,他警觉地一缩身体,转身看到吸血鬼阿尔塞纳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哦,小绵羊,不要害怕。”阿尔塞纳歪歪脑袋笑了笑。

“你到底有什麽意图,吸血鬼?国王在哪里?”塞西尔发现这个吸血鬼绝对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他也无法呼救,因为恐怕他只要有那麽一点意图,立刻就会被拧断脖子。

“忠诚,你的心是崇高的。”阿尔塞纳像是看一件艺术品一样,“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阿尔塞纳’,哦,你可能并没有兴趣。你的国王很好,也许不好,因为他吵闹着想要我把他变成吸血鬼,呵呵。”

“什麽?”塞西尔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没错,他想要永生,然後永远统治英国,真是愚蠢。”阿尔塞纳嘲笑着。

“为什麽要对我说这些,你跑来不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他不会得到永生,但你却可以有一个选择。我感觉得到,你的心是悲伤的,为这个时代而哭泣;却也是孤独的,想要拥抱一切,无论好的或者坏的。”

“恶魔,不必拿这种话来迷惑我,对我没有作用。”

“不,我能看穿人的心思,而心不会欺骗。从在‘香阁’看到你那一眼我就知道你的一切,你的罗马训练营、父亲过世,你对世界的迷惑,对这个时代的质疑,而这让你区别於他人。”

“我知道你们这些恶魔有看穿人心思的能力,你的这些废话毫无意义,倒不如说些求饶的话,些许等我杀你的时候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哈哈哈,伯爵先生真是有趣,我倒要谢谢您的宽容了。但是,如你刚才所想,只要你有稍微的意图,不等你呼救的声音发出来我就可以拧断你的脖子。”阿尔塞纳笑着说。

塞西尔一怔,脑袋里却什麽也没敢去想,否则又会被这恶魔察觉。

“好了,最後要告诉你,小心阿瑞斯,他很强大,并不会这麽容易被击败。以他的野心,打败人类後估计下一个目标会指向我们吸血鬼呢,呵呵…”他冷笑着,又消失在了夜色。

“该死!”塞西尔这才松了口气,他并不怀疑那吸血鬼刚才所说的一切,但也不能改变些什麽,只是对於这个国家,却要有灾难了。

诡谲的月色之下,阴暗的山林里一个个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

“主人,瞧,那里就是人类的中心城市──伦敦。”夜奴指着远处那片辉煌的亮处。

“夜奴,这就是我们文明开始的地方,一片我们可以自由驰骋的蓝天。”狼王阿瑞斯挺立在高高的山顶,仿佛已经从空气中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是的,伟大的主人。我们可以变成人类潜入到他们的城里面,里应外合…”

“变成肮脏的人类?不,夜奴,你太谨慎了,我们利用人类和‘羊派’在各地引起暴乱,他们不知道我们真正的目标是这里。”阿瑞斯说,“让那些人类做先锋,也省得我们再动手。”

“伟大的主人,您永远是最英明的。”夜奴称赞道。

“父亲,我也要参加战斗。”亚岱尔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了。

“我的亚岱尔,不愧是我阿瑞斯的儿子,每一个狼族的战士都应当享有这份殊荣。”

“狼族的勇士们,为我们的首领欢呼吧,他将引导我们走向光明,为我们能与狼族史上最杰出的首领欢呼吧!”夜奴高呼着。

“嗷──”立时夜空下传来令人胆颤的嚎叫,歌颂声绵延了数里,这声音乘着风,传遍岁月。

“嗯?”阿瑞斯忽然转身望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笔直的树影上多了那麽一点突兀。

亚岱尔看到父亲这个反应看了看那里,刚想问父亲发生了什麽事,却发现狼王刚刚站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正当亚岱尔纳闷时,忽然听到後面传来“哢嚓”一声大树断裂的声音,如此响彻又真切一下子撕开了夜色。亚岱尔转过身,正看到狼王站在那里,那棵大树已经从中间折断,正开始慢慢向一旁倒去。亚岱尔吃了一惊,只见空中一个人类样子的怪物正轻盈的下坠,落到了一旁的岩石上。只所以叫他怪物是因为人类根本不可能跳得这麽高,更不可能躲避伟大狼王的致命一击。

“这些卑贱的吸血鬼爬虫。”夜奴厌恶地说。

那吸血鬼脚尖在岩石上一点立刻又想向空中跃起,似乎是要逃跑,可是他的脚刚离开岩石,狼王却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他的面前,用利爪抓着他的脖子将他从空中拖到一旁死死按在大树上,大树一颤飘下许多绿叶。

这时,另一边传来大树轰然倒地的声音,一切速度之快让人无法反应。

“去告诉阿尔塞纳,在他惹怒我以前最好收敛起他的小花招。”阿瑞斯双眸中满是焚天怒火。

“你怎知我是他的後裔?”吸血鬼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涟漪。

“在你那肮脏的血液夹杂着他那恶臭的味道。今天看在我们两族互不侵犯的约定上饶你不死,消失吧,我片刻都不想再多闻这臭味。”阿瑞斯抓起他像丢一只雏鸟一样扔了出去。

那吸血鬼向天上飞去後却没有掉下来,只是空气中传来他的声音:“果然嗅觉如噬月狼王一样灵敏,有你也许真的能找到那个人。”

“主人,您认识这些卑劣的吸血鬼?”

“是蛰居在伦敦的吸血鬼家族,阿尔塞纳,正是他一手造就了我。”他双目愤怒不减,怒火燎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亚岱尔和夜奴很是诧异,“父亲,发生了什麽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像你这麽大的时候…”阿瑞斯无比忧郁,往事翻飞仿佛近在眼前,他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微风拂处,无可觅处!”

洞外正下着细雨,雨声和这里的安静完全隔开成两个世界,洞里也没有丝毫的潮湿十分地干燥舒适,年幼的阿瑞斯蜷缩在柔软的枯枝上睡得十分酣甜。

“小主人,小主人,快醒醒!”

阿瑞斯惺忪地睁开眼睛看看外面,“发生了什麽事,阿大?”

“您的父亲──我们伟大的首领被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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