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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吻

晚上回到家以后,本来打算早早地入睡的我,却被响个不停的手机吵得不得安宁。

“喂!”睡眼惺忪的我接起了手机。

“楼柔,是我啦,明美。”

“是明美啊!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在电脑前面吗?”

“啊?没有,我都已经睡下了呢!”

“你还有心情睡觉啊?快点打开电脑,看一看班级主页,你一定会吓一跳的!”

我遵循着明美的指示,打开了我们班的主页,天呐!这些乱七八糟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那一张一张的都是我出丑时候的样子。有我在自修课上睡觉睡到流口水的照片;有我拖地时因为没有拧干拖把而失足的照片;有我在食堂中狼吞虎咽地享受着美食的照片;甚至于连我在周末时候逛街的照片都有。我虽然称不上美女,但是好歹也算是个淑女,现在恐怕连淑女的地位都不保喽!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干的?班上虽然有很多无聊之人,但是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的,一定是他!不可饶恕的小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你的把柄的!一股空前绝后的强烈力量灌入我的体内,身体从未像现在一样充满了战斗感!

浑浑噩噩地一夜又悄然地从身边掠过。

一星期之后,那天正好是决赛的日子。

上午的体育课,永远都是我们女生最最厌恶的时候。

烈日将整个塑胶跑道笼罩在一片炽热之中。

“楼柔,第几圈了?”旁边跑得气喘吁吁的明美问我。

“还差得远呢!才第七圈而已!”

“什么!”像是受到了重重打击的明美,一下子瘫倒在跑道上,“不行了……我跑不动了!”她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随你的便,老周可在后头盯着呢!”

“不会吧!”

我们学校的塑胶跑道旁边便是露天的篮球场。

“男生就好了!”明美看着旁边正打着篮球的陈浩然一行人,不由地感慨到。

羡慕也是无用的,谁让人家下午要进行决赛了呢!

但是,看着球场上的那个家伙,心还是没有理由地磕碜了一下。那些难看的照片真的会是陈浩然发的吗?与其这般胡思乱想,倒不如主动出击,干脆去问个清楚。

下课的铃声在我精神恍惚间响起。

“楼柔,我们去喝灌冷饮吧?”

根本没有将明美的话听进耳中的我,像是被灵魂附体一般径直地朝前方奔去。

刚刚打完了篮球的人,一般说来都会在——

我快速地跑到了洗手台旁,

“陈浩然!”我对着那个正在俯头洗脸的人大声叫道,可是——

“你是谁?”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虽然称不上帅气,但是却让人有种舒适的感觉。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就在我转头离开之时。

“你找陈浩然吗?他好像去了茶水房。”

“哦,谢谢!”我在说了一声“谢谢”之后立马地奔向茶水房。

学校茶水室里,那个不到30平米的地方,我终于看到了陈浩然。

“喂,陈浩然!”我不顾一切地朝目标人物靠近。

“干嘛?”他回过头,额前那栗色的头发已被水淋得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脸直往下流淌。烈日依然普照着大地,强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在了他娇嫩的脸上。

“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放上去的?”我开门见山。

“什么照片?”他似乎讨厌这刺眼的日光,用右手挡在脸上。

旁边的赵朗等人则在和几个女生玩着“鸳鸯戏水”。

“就是那些放在校网上的照片,是不是你……”我昂首挺胸地站在他的面前说道,那气势犹如滔滔江水袭击着河边的大坝一般。

他怔怔地盯着我的脸,冷冽的眼神、长长的睫毛、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深深凹陷的迷人酒窝……就在擦肩而过的短短几秒钟,有种感觉涌上心头,我清楚地知道那并非爱情,而是对于从未见过面的弟弟的渴望罢了。

“等一下!”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叫住了他。

一回头,又对上了他的眼眸。

而后,疾速地走了过去,却不慎踩到了洒落在地上的那一滩水渍,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啊!——”

惊天动地地一声大叫过后,一双手搭住了自己的腰间,就这样,我被陈浩然紧紧地抱在怀里,所有的思绪在那一刻都变得紊乱。

“天宇,下午的钢琴课……”一切就这样戏剧化般地上演了。

完完全全没有搞清状况的我,陷入了二十年来最最混乱的场面。

一直希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但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那种情况之下,我再次看到了沈天宇那张惊艳的脸孔,不一样的是,已失去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冰一样的陈浩然,火一样的沈天宇,在这种特殊的情景之下,就这样静默地相互凝视着,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凝重,凝重地足以让人窒息。

然后,他离开了,没有留下一丝话语,就像初次在雨中相遇时候那样得沉寂。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我心急如焚。

“天宇——”我挣脱陈浩然的胳膊,用生平最最快的速度,恨不得自己就是段誉。但是,就在刚刚迈出两步的时候,脚,我那该死的脚,又踩到了地上的水渍。身体再一次地向前方倾斜。

“小心!”天宇和陈浩然几乎同一时间向我冲过来。

但是,命运之神再一次地戏弄了我幼小的心灵。

因为,陈浩然比天宇快一步地抱住了我,而更为不幸的是,就连他自己都没能站稳,他的身体渐渐地倾倒在我的身上,直至……

我俩双双同时倒地——

我的嘴唇不偏不倚地印在了陈浩然的嘴唇上,就在沈天宇的面前,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而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我曾今幻想过无数次童话般美好的“初吻”就这样被“无情”地夺走了,就在我最爱的人的眼前。

“天呐!他们在做什么?”

片刻之间,茶水房变得一片混乱。

“是陈浩然!设计一班的那个帅哥!”

“咦!那个女的不就是传闻中沈天宇的女友吗?”

“对啊!就是她。她怎么会和陈浩然……”

“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完了!我积攒了二十年的“人品”彻彻底底地被破坏了!

一时之间,议论之声沸沸扬扬,那漫天横飞的唾沫足以将我活活淹死。

但是——耳朵里唯一能听得到的就只有一种声音:

伴随着天宇沉重的步子所发出来的“叮叮咚咚”的铃铛声,那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异常地沉重,深深地刺痛我的心。

天宇就这样悄然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再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

一切都发生的那样突然,突然地,我就这样地失去了自己的初吻。

下午,期待已久的决赛如期地进行了。

“楼柔,快点!快点!”明美拉着我的手直奔篮球场。

“明美!”我挣脱了明美的手。

“怎么了?”她问我,闪烁着那颗黑珍珠般的眼睛。

“我,我不去看了!”

“为什么?”

“因为,我……”

“是因为陈浩然吗?”

“不是!”

“那就是因为沈天宇喽!”

“……”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喜欢沈天宇,对吧?”

“我……”

澎湃的思绪犹如汹涌的波涛一般冲荡着我的心,这种感觉比六年之前来得更为强烈。

“别在这边发愣了,再不过去的话比赛都快结束了呢!”不由得我反应,明美拉起我的手飞快地朝篮球场奔去。

“设计(一)班加油!设计(一)班胜利!”老远处就听见了这惊人的加油声。

“什么?25比40?这个比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刚到不久之后,对方的球员一记完美抢断、快速突破然后上篮得分,使得我们班落后的分数又增加了两分。

“嘟——”裁判吹响了哨子。“上半场结束!”

“喂,陈浩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你明明可以阻止他射篮的,为什么还要让这小子得分呢?你从一开始就不断失误,你到底还想不想要比赛?”体育张老师大声斥责陈浩然。

“老师,浩然他,其实……”赵朗刚要说下去的时候。

“对不起!老师,下半场我会好好打的。”谦逊的声音、凌厉的眼眸,以及那张扬的脸孔,此刻的他己不再是我印象中那个嚣张、桀骜的男生了。

下半场的比赛,虽然陈浩然很活跃,频频地射篮得分,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挽回败局,就这样,在这次的篮球赛中,我们班得了第二名。

下午放学,轮到我们这组打扫卫生。

“楼柔,你负责打扫天台。”李玉儿开始宣布每个人的任务。

“天台?可是天台这么大,为什么叫我一人去打扫呢?”我不服气这种无理的安排。

“因为我们都有各自负责的区域了,你是最晚来的,所以你就只能去打扫天台。”

“可是……”

“好了!我们要过去了!”

“哎!等一下啦!”

“你自己好好加油吧!”

一阵微风拂过,他们几个早已不见了人影。

我扛着扫把,感叹命运的坎坷。

“该死的李玉儿,她这分明是公报私仇嘛!叫我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天台,看来今天就得等到天黑才能回家了。”

顺手打开顶楼门的同时,我看到了,一轮冗长的背影突兀地站立在夕阳之下,孤单而寂寞。

我定睛一看,是陈浩然。

第一次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流畅的下颚线条、唯美的模特身材、俊俏白皙的脸蛋,这才发现原来狂妄不羁只不过是他的表象而已。

“喂,陈浩然!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转头,凝视着我,嘴角处微微往上扬,淡淡地一笑,却依旧难以掩饰眼神中的孤独感。

“看风景。”他说。而后,偏过头,认真地注视着前方。

怎么会有人在天台看风景呢?而且现在风又这么大。这个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不起!”他还是注视着前方, “上午,在茶水室里的时候!”他说。淡淡的不留任何痕迹。但是,没有人知道我此刻的心情,甚至连我自己都不太明白,我的心,已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灼热的刺痛感。

“没关系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我说。

“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对吧?”清澈的眸子逐渐地发红,这样的陈浩然,我第一次见到。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最爱的人面前,吻着另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吻着别人,到底哪种比较痛苦?”

“什么?”

“没什么!总之,对不起了!”

我默不作声地望着他,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

“你能感受到吗?”

“啊?”我用45度的余光疑惑地望着他。

“大自然的生命力!”

“生命力?”

“恩,当阳光普照大地之时,枝头的鸟儿欢快地歌唱、水中的鱼儿自由地嬉戏;当风轻轻地吹拂大地之时,花草树木发出的那种淡淡的清香。每当那个时候,我都会感激上苍,让我还活在这个世上!”

“陈浩然——!”正当不知如何去安慰他的时候。

“楼柔,你打扫完了吗?”

天台之下,李玉儿等人大声疾呼。

“糟糕,我竟然忘记了!”我如梦初醒般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我和你一起做吧。”陈浩然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扫把。

“哦,谢谢!可是——?”

“怎么啦”

“你为何会用左手扫地呢?”印象之中陈浩然并不是一个左撇子啊!

“因为右手受了点伤。”

“受伤?”难怪下午的篮球比赛他看起来一直都怪怪的。

“可是,早上明明还好好的啊?”打破砂锅问到底是我一贯的作风。

“在茶水室的时候……”

“在茶水室!”难道说那个时候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使他的手受了伤吗?

打扫完毕的时候,夜空中已经出现了熠熠的星光,很美、很美。

“陈浩然!”

“什么?”

“大自然的确很神奇!”我仰望着星空,说道。

“是啊!”他也抬头凝视着璀璨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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