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最强的时候他被暗算了,在他最弱的时候又有这么多的仇要报,所以他只能找人签契约,签契约是唯一可以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方法,可以说他为了报仇早已忘记了这条命还能干什么,对呀,还能干什么呢?除了痛苦,除了报仇,还能干什么?
不,什么都不能干,报仇是坚持他活了这么久的东西,若是此时因为自己的不够强大而不能报仇,那他就宁愿死了,宁愿不去像那什么报仇的事,也不会那么多年的委屈在一个妖物身上,那个妖物的躯体那样笑,他呆的很不舒服。
那个鬼君殷孽,是那个时候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人。
他去找他,可是殷孽却拒绝了他。
不过这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很聪明,如知道妖王的弱点是那坟墓里的女子一般,他也知道鬼君的弱点是那个在他身体里的女子,其实他与殷孽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他活着、他变强,最后不也是为了那一个女子吗?其它的还能为了什么?
他对鬼卿说:“你若给我十万幽魂,待我报了仇就帮你。”
鬼君殷孽他虽然觉得很疑惑可是为了那个女子他还是答应了,而且没有理由的就答应了,果然爱是一个不能碰的东西,就像他自己一样,碰了这东西就快万劫不复了。或者说,他已经万劫不复过了,其实不害怕再来一次的万劫不复,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和那个女子在一起,他其实不明白自己这次回来是为了让女子死,还是为了那女子活。
终究,这东西都不是现在该想的。就像那时的他……
其实他不知道怎么帮鬼卿的,只是他从来最不缺少的就是失信了。
他很轻松的拿了这从千丈峰下来的十万幽魂,用着他知道的一个方法,不对那是一个禁术,就是将自己的血与他们饮尽,在那个月亮刚刚落下的时候与他们订了血的契约,可那些幽魂是上万年存下来的怨念啊!多么歹毒的魂!
而且那个契约很痛,只是这痛苦确实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时候的心来的痛。
他觉得他的血快要流干了,可是为了闲落,为了报仇,他强忍着他被关在那黑暗的地底下千百年,为着那个为什么他坚持了千百年,为了让他们付出代价他等了千百年,若是不寻求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那这千百年他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终于契约订好了,他们帮他去骚扰边界,去骚人人界,去吸食人的魂给他。
只是他知道那十万鬼魂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他出错,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吸他的血。
只是他们若吸了他便就是背弃了血的盟约,那他们只有死一条路。
同样的他也不能杀他们,所以他们注定是个同归于尽的场面。
“闲落啊闲落,你出来见我,我知道你没死的……”他捂着胸口从回忆里出来。
好像定了血盟约之后他的身体变得弱了。
几天后,芣苡他们接到一条消息——闫巳神君不见了。
闫巳是仙界中的人,自是仙界中那法力与本领也自是比寻常人高的许多,况且是仙界的人大概也不会消失然的这样容易,所以闫巳的这次消失可谓是一件不小的事件,玉帝派了众多天兵打出寻找可能的踪迹。
紫云学院又与之前的一般,了无生气。
只因西苑没有了闫巳就如没有了主心骨,那些原本回来的学子又都回去了。
紫云只余下寥寥几人。
今日的芣苡没有了以往的愉快表情,只能皱着眉在不住的担忧着那个人,闫巳总是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担心,可是她为什么会这样担心?她自问了许多次却都是没有答案,心里还是一样的担忧不已,或许她知道,只是抓不住那个重要的点。
不住的脚步声在她的脚底下响起。
“阿小白,你别担心了,可能神君只是在某个地方寻找某件能伤害波磐的法器罢了。”薄言看着芣苡的模样,心疼表露无遗,快步的走到芣苡的身边伸手抓住她那只不安乱动的小手,想着能一次给她一点小小的安慰。
她的手心原来早已被汗渍浸染,摸上去满是湿润之感。
眼里的心疼又加了一分。
“是啊,你先坐着,鬼卿不是去搜集信息去了吗?”罗华也从位子上站起,走到芣苡的身边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摸着她掌心的汗渍时,看了一眼那低着头担忧的女子,叹着气将她拉到了凳子上:“你要相信鬼卿是吧,他那样厉害的一个人,肯定能知道神君到哪里去了。”罗华伸手顺着她的青丝。
只是鬼卿是厉害,芣苡她很清楚、也知道,但她阻止不了自己担心那个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担心他。在从那一日的相见,他那白色的绸缎就一直在她的梦里未曾出去过,那个纤弱的身影、那一袭白衣总是她娇弱时最好的支柱,如今那人不见了,她的心好似也跟着不见了。
而脑海中的思绪已然不够用了,那混沌的一切,那可能发生的一切,永远都不知道是什么。
芣苡咬着下唇,合上眼睑,想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一切,心里一片彷徨。
“别想了,我知道他在哪里了。”蓦然出现的声音,是鬼卿。
芣苡惊喜的抬头望他:“你知道?”声音怎么沙哑了?她皱着眉伸手摸着嗓子。
她记得昨日她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的就哑了?
“你声音怎么哑了?”他刚刚从外面回来,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他很想知道她对那闫巳到底是存了什么心,可是听到她那沙哑的声音,他的心蓦然心疼。
一切都还是等救了闫巳再说吧。
伸手整理着领子的衣襟,看着那女子期待的目光,然后淡然的开口道:“他在波磐那里。”
闫巳怎么会在波磐那里?那他肯定有受什么罪,她记得波磐说会来找他的。波磐是魔,魔向来无情、向来冷血,闫巳怎么怎么会在他那?这一切的事情发生的这样奇妙、又这样诡异,她拒绝不了、停止不了,只能不住的向前、向前。
“我要去找师父,一定要去。”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她再也坐不下来,立即站起就要往门外走去。
或许对于闫巳的这件事芣苡是表现的太过夸张了些,可芣苡还是义无反顾的做出了这些举动,因为那个人对于她而言,着实太过重要,她可以没了自己的肩膀,可以没了自己的心脏,却不能没有那个人。
脚步还未跨出门槛她的手就被罗华拉住,她疑惑、她不解、她着急。转身看到的是罗华更加担忧的神情:“我陪你去。”她在喉咙的话语戛然而止,低眸思绪片刻快速说道:“好。”并就由着罗华将她带了出去。
门外是不知未来的,是没有目标和目的的,他们只知魔爱黑暗,却不知道魔在何处等待他们,或许他会来找他们,毕竟玄凡在他的手上,没有死讯的传来,说明是在等着他们。可是波磐为什么等他们?
事情想不通透便就不想。
施着法循着可能找到的一丝关于玄凡的线索,虽然目标渺茫却也是唯一的一个法子。
鬼卿看着眼前不住往前飞舞的蓝色光亮,面色淡然。
循迹既是宝物也定是能寻得到闫巳的踪迹。
转头看向一边的芣苡,面上没有初见的笑容,有的只是更加成熟的表情和抹不去的担忧。为什么她这么担忧闫巳?好像闫巳是她最亲近的亲人,可是她最亲的亲人不是薄言吗?那只一直与她在一起的灰狼。
难道她与闫巳之间有着他们不知道的关系吗?他紧紧的看着她,希望不要有自己不想相信的关系,芣苡应该没有的……或许就算有那又当如何?他一个堂堂的鬼君,要颜有颜,要权有权,还有什么得不到。
勾着唇角转回去,又看起了那淡蓝色的光。
那淡蓝的光在一片墨绿色的森林中停下。
“是这儿?”芣苡上前几步看着那不动的蓝光,疑惑着往前走了几步:“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转头看着鬼卿说道。
悬崖,怎么会在悬崖的地方停下?难道波磐在悬崖下面?她不清楚,迈着脚步刚想向鬼卿他们走去,她的身上突然有了束缚之感,忙转头看去,却只是看见一片黑暗。而后是不断快速下降之感,那感觉很可怕,很迷茫,她抬起头却是看不到鬼卿和薄言了。
那突然出现的东西带走了芣苡。
“小白!”薄言跃步上前伸手想抓住那些人、想将属于自己的小白带回来,可还是迟了一步,临至悬崖边上,听到的只有粒粒沙粒落下的声音,空旷、害怕,可没有芣苡的身影。
低头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不过片刻,便施起云朵直接往下降去。
罗华见此也自是跟上。
“幽魂?怎么会是幽魂呢?”
鬼卿呢喃一声,看着那悬崖竖起眉头,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