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怪被消灭了,屏障也随之消失,薄言从空中快速的落回到了地面,单膝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滚滚烟尘,和那细碎的鼠怪身体,只是喘着气。
原以为这鼠怪好对付,未曾想还是有一些防御能力的,他倒是有些小瞧了它们。
“大灰,你怎么样。”场外的芣苡与罗华一见屏障消失,就立即跑到了薄言的身边,伸手将着那蹲在地上的薄言扶起,眼里是对薄言满满的担忧。
看着他只是喘着气,身上却没有什么流血的外伤,想着这可能只是刚才运功有些劳累,悬着的心也徒然放下。毕竟他没事就好,人还好就好。衣角破了,再补就是了。
薄言看着芣苡担忧的模样,扯了扯嘴边的一抹微笑:“没事,可能是我最近太懒没有练功的缘故,才觉得有些累罢了。”他抬手,抚向芣苡的头部,察觉到一边的眸光热烈,薄言讪笑一声:“你该不会也在担心我吧?”
罗华听此瞬间就放开了扶着薄言的手,将着双手环胸,高抬着下巴,看也不看薄言道:“自然不会,不过是担心你没受伤罢了。”
“那就好。”她听的薄言的回答,却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能让人伤心的了,忍着心里想要转头去看他的冲动,只能任由自己的心里在疼痛着。
身后有人慢慢靠近:“如今这鼠怪靠你一人之力灭了,想来也是有些能耐的,不如到我府上稍做休息。”是妖王身边的人,刚刚薄言的举动他自然是看到了,所以才觉得惊讶,那鼠怪只是一看他就知道强悍的不行。
虽然妖王身边不缺能忍,但他的身边还站着罗华公主,这实在是不好当。
“举手之劳罢了。”薄言随意回道,带着芣苡就打算走了出去,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找一些东西人,如今他出了这样的风头,只怕很是不利。
罗华听着薄言的话只觉得心中愤怒更甚,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他刚刚做了那样的大的事,以为就能这样轻松的过去吗?如果没人保他,说不准没几天他就又会受敌了!
心中虽然愤怒,可她还是稍稍的平复下了心情,放下环着胸膛的手看向薄言:“如今,还是依他所言吧,不过是去我府上。”
身后之人听着罗华的话,对着罗华拜了拜:“公主所言极是。”
那人跟着薄言他们回了罗华的府内,对着薄言和芣苡道了声向妖王复命,并表示会让妖王嘉奖他们的,才退了下去。
罗华房里,此时只剩他们三人坐在桌前,手臂拖着下巴,你看我,我看你。
“这皇室府邸还真是如书中记载般豪华,富丽。”这尴尬的场景,无言的场景对于阿暖而言,着实有些不大适应,眼珠子四处转了转,又转到了三人的‘世界’当中。
“呼。”芣苡大呼出一口气,嘟了嘟嘴巴,“这皇室是好,可我怎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啊。”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芣苡从着座位上站了起来,沿着房间四处逛了一逛,仰起头也在这房中努力的嗅了嗅:“就是不知道为何,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是我就是觉得不舒服。”摇摇头,又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这想不通透的感觉着实是很不好受。
“先住下吧,看看再说,我觉得这金城肯定有事!未来的几天你们都要多加小心!”唯一的男子开了口,薄言担忧的看了眼芣苡,收回在下巴拖着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身侧,总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之感,这种感觉很不好。
或许妖都有对这种黑暗的奇怪感觉吧,而且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时时都会让自己觉得害怕的女子。
他起身,站在窗口边上,仰头看着天的一边,那泛着黑色的天边,他肯定不是因为要下雨的缘故,也不是因为时辰太晚的缘故。金城看来确实有问题,只是这问题是出现在哪里呢?这种想不透的感觉像是一把锋利的到却割不断一条简单的麻线,像一把利剑穿透不了那薄如纱巾的把子。
夜晚,如期而至。
今夜,芣苡没有像以前一样,一碰床就闭上了眼,出奇的,薄言也跟芣苡一样,虽是灭了烛光,可那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看着顶上原是粉红的纱帐,心里有着不知为何而来的不安。
“大灰,你睡了吗?”
“没有。”
……
“小白,你睡了吗?”
“没有。”
一个翻身,芣苡转向了薄言,看着黑暗中薄言还有些闪闪发光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大灰,你说,是不是你之前和我说的魔来了,拿东西你曾说过很厉害,比着我们妖还要来的厉害,而且杀伤力很大。”她问的很认真,很严肃。
“魔是什么?”睡在她们中间的小宝出声。
声音里胆颤,害怕。似乎今日发生的事情它都看到了,那些变得非常大,变得非常恐怖的鼠怪,它都知道为什么,它可能也猜到了一些原因,只是不好开口询问罢了,又或许它早已知道了一切,这一切是它为了活命而做出的一系列引同情的事件。
自然的,芣苡伸手摸了摸小宝害怕的颤抖的脑袋,说着曾经薄言和自己说过的话:“魔是黑暗的化身,是所有不好事物的形容词。它有极大的破坏力,可以摧毁一座城池,可以消灭所有活物,当然能摧毁的前提是它要有足够的强大。那些可怜的没有自我保护的活物,自然就轻易的死在了它的魔掌之下。而一些有能力的人就能逃脱它的魔掌,为了活命……”
双眼放空,好像是看到了那样的一个时代,看到了群魔乱舞,没有人能去阻止的时代。所有的人都沦为了魔的阶下囚,任何人、任何妖、任何仙、任何神都逃脱不了它的禁锢。
她突然害怕,害怕那样一天的到来。
“小白?小白你听我说,现在这样的时间段,我们应该想好一些的事情,不要想不好的东西,想那些东西只会破坏自己睡觉的心情。”芣苡言里的害怕,薄言在一侧听的清楚,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清楚。
可是他不允许她害怕。
不是说一个人害怕,另一个得坚强吗?坚强的心里是会传染的。这一次他要她坚强,他要将芣苡也变的坚强。薄言伸手在被子底下拉过芣苡有些微冷、有些颤抖的手,用自己的温暖给予她安全。
察觉到芣苡抬头看他,薄言道:“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向之前的那些年一样,在你需要的时候,我都会在,我都不会离去。”
他抬手伸过芣苡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拥到了自己的怀里,感觉她的害怕正在慢慢的降低,他的嘴角慢慢勾起:“我还是以前的我,那个任何时候都能保护你的我,不是吗?”
芣苡闻着那早已闻惯的味道,用力的点着脑袋:“对,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只是今次,仿佛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让人害怕和担忧,答应我,你一定要小心好吗?即使是为了我,也一定要小心,而且我会保护你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
真的不用担心她,她有能力的。
薄言收紧了抱着她的双手,低下脑袋在黑暗中寻着她光滑的额头,在那额头上落下有些炙热的一吻:“别想那样多,你尽管自己睡着,一切有我,即使是有难以对付的东西,有我在,它奈何不了你。”
“嗯。”芣苡淡淡的应着。
不知是薄言怀里的味道太过好闻,还是因为薄言的怀抱太过温暖,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芣苡就渐渐的睡了过去,却还是有些不安的在薄言的怀里蹭着脑袋。
薄言则抬手,轻柔的舒缓着她有些紧张的背脊。
一旁的小宝伸爪抓着被子将着自己的嘴巴鼻子更低的埋在了被中,只剩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看着黑暗的四周。
晚风轻轻,却仿佛比以往冷了许多。
罗华门口的站岗侍卫,看着这莫名寒冷的晚风,吹着府门口上挂着昏黄灯笼的来回不停的摆动,拖出地上的人影也在不停的拉长变短,拉长变短。
有些阴测测的风又冒进了他们的衣领,左边的侍卫张力伸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左右疑惑的看了一眼:“今儿…今儿的风来的有些奇怪,我们这些妖竟然都觉得冷了。”颤抖着出了声,末尾还向着身后的门靠了靠,以次来寻找有些消失殆尽的安全感。
“是……是呀,你知道今早发生在擂台的…的事情吗?听说出现了一个怪物,还把我们的同类轻而易举就杀掉了。”右边的侍卫李全举动和张力一样,有些忐忑、有些紧张的眼神四处望了望,就怕看到今日听到的那种怪物。
那样大的一个怪物,那样恐怖的一个怪物。此时若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他们也只是一口就解决的事情,听说,那怪物不惧妖,他们修炼了几百年才修炼成今日的这个模样,可不想让修为一次性的全都失去。
“吱吱吱。”是老鼠的声音。
“是老鼠啊。”有妖听到这个声音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语气也显得有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