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怜歌只觉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当初程希文交给她,让她装在卧室和书房的。
是她亲手装上去的啊!所以,现在是被人发现了吗?
“严姨不认识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慕怜歌倒吸了一口凉气,故作镇定的回道,“我知道。”
“我们家被人监视了,哦,不,确切的说是我被人监视了,因为这两个东西装在我的卧室和书房里。”
“哦!”慕怜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冷冷的应声。
席城斯下意识的抬眸,看着慕怜歌,却见慕怜歌泰然自若的模样,无辜的像是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今天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
说谎话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因为害怕自己的表情和眼神会被人看穿,因为……心里的内疚已经蔓延,让人窒息。
“是吗?你也是今天才知道。”
席城斯的每一句问话,都像是别有深意。
慕怜歌知道,如果自己不小心的话,肯定会说错什么,惹得席城斯的怀疑,索性什么都不说,就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恩!”慕怜歌再次应声,不冷不热的,不知道的人看起来,却是会觉得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会觉得她是无辜的。
“哦,这样啊!那你觉得是谁把这东西装在我的书房和卧室里的呢,我的卧室和书房……一般人是进不了的。”
席城斯的话音刚落,慕怜歌却觉得一阵寒意袭来,格外的渗人。
“你说是不是?”
席城斯语重心长的反问了一声,微微眯起的双眼,时不时的会转向慕怜歌。
慕怜歌啊慕怜歌,你越是这样故作倔强,就越是会让人怀疑。
此时的我,甚至要比你难过一万倍,你又是否了解呢?
慕怜歌微微闭眼,一个深呼吸后才缓缓睁开。
“我不知道,如果你要怀疑我,我也没办法,但是我没有做过,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回事,我刚回来,明天还要上班,我哦先去洗澡睡了。”
慕怜歌的言语中满带着失落,又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席城斯没有出言挽留,任由她去了。
然而,慕怜歌刚走进洗手间。
席城斯就听见慕怜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声音来自手提包的方向,细微的震动声,嗡如嘤鸣。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驱使着席城斯去翻开了慕怜歌的手提包,并从手提包里翻出了慕怜歌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因为慕怜歌设置了指纹密码,席城斯只能看见提示有新消息,却不能打开。
席城斯早懊恼之余,却也有一丝窃喜。
有这个号码就够了!起码可以查到发信息的人。
席城斯来不及犹豫,便用自己的手机将陌生的号码发给了袁亦,信息内容简单明了,最短的时间内帮我调查到这个号码的主人。
信息发出之后,没有得到回复。
席城斯却开始变得更加不安,好似有一件重大的事情急需要等着自己去求证,结果已经很显然了,只是这个结果,不太容易让人接受罢了。
最起码,席城斯接受不了!
慕怜歌洗完澡之后出来看见席城斯仍然以最初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一脸深沉的模样,似是心事重重。
她很清楚,这个时候,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有可能成为席城斯的把柄。
多说不宜。
慕怜歌索性直接进了卧室,辗转反侧等了很久,直到慕怜歌进入了睡梦中,也还是没有等到席城斯。
……
客厅里,席城斯面露难色,一根接着一根烟的抽着,四周烟雾弥漫,迷离了席城斯的双眼。
就在一分钟以前,袁亦已经发来信息说,这个号码是程希文的。
也就是说,慕怜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隔三差五就会去见的人,就是程希文!
当这一猜想得到证实之后,席城斯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快要喘不过气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派出去跟踪慕怜歌的人也打来电话说,慕怜歌离开酒店之后,他看见程希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经过好几次的确认,确定那个人就是程希文。
接二连三的验证,让席城斯最后的一丝幻想都彻底的破灭了。
慕怜歌就是那个出卖自己的人,是她给自己的卧室和书房装上了监控器,是她偷了自己保险箱的钥匙偷看了保险箱里的机密文件,是她将这些文件泄露给程希文看,是她导致自己在股东大会上一败涂地被人笑话。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席城斯痛苦的将指尖的烟蒂摁进了烟灰缸里,愤愤然起身走进了卧室。
此时,慕怜歌蜷缩在双人床的一侧,如同婴儿般的形状,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遮了眼帘。
席城斯小心的踱着步子走到床边,生怕自己弄出了太大的声响来,会弄醒了慕怜歌。
本想问问慕怜歌,这一切的发生是不是都是因为她,席城斯难忍心中的怒气,如同一团焰火,正熊熊的燃烧着。
谁想,在看到如此静谧的慕怜歌的时候,席城斯还是不忍心!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犹豫呢?为什么会觉得不忍心呢?
席城斯也想知道答案,却是无从知晓。但是他知道,如果今天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开来的话,那么慕怜歌……就再也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了。
摊牌,意味着永久的失去。
或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就还有一丝可以被利用的余地。
席城斯啊席城斯,你是如何落到了这般境地?
席城斯将卧室里的灯都关了,只留了床头的一盏,散着昏黄的光。
暖色调的光,氤氲出一股温暖的感觉。
席城斯小心的坐在床沿,又缓缓的探出手臂,手指轻轻滑过慕怜歌的脸颊。
程希文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何必将计就计,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免得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她……也还在自己的身边!
席城斯在心里做了些打算,皱了一整晚的眉,终于在此时缓缓的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