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妥的想法可行。定康余党占据的向福山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我们若是硬攻也不是不行,只是伤亡极大,得不偿失,再说那帮用来做箭靶的百姓更是不好做,一个不慎,那就是官逼民反。"说话的是车骑将军马珏宇。
"宇说的对,我也支持宇和妥的看法。那帮文官天天嚷着要剿灭,说的倒是好听啊,这剿匪可是那么好剿的?又不是他们去,当然是说的比做的容易啊,说谁不会,老子还想一口气就把向福山吹成平地呢。"骠骑将军卢贵宝出身低微,读书不对,说话粗鲁了些,但是在战场上,不论是指挥作战还是上阵杀敌都是好手。
"此时,不是咱们在这里说说就能成的,成不成,战还是招安,都要看皇上的意思,皇上这几天只是冷眼旁观,谁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圣意难测啊。咱们还是悠着点。"罗晨向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噤声。
"几位将军,大清早的在商量什么事呢?不知道可不可以老夫听听啊。"丞相于文昌乐呵呵地走过来。
"军情机密,无可奉告。"这个时候,卢贵宝居然也能扯上私自文言,一旁几人看见于文昌吃瘪,都忍不住暗笑。
"丞相,我们兄弟几个就是聊些家常,登不上台面,羞于与您说。贵宝为人鲁莽了些,还请您别计较。"司马妥立即上前解释,算是给大家一个台阶。
"本相自然懂得,无妨,就要上朝了,本相先走了。你们好聊。"于文昌皮笑肉不笑的转身离去,心里窝火,暗自发誓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上朝时间到了,朝堂之上无非又是对定康余党是剿是战之间展开了争论,争论了一个早上,又是无果而终,皇上依旧一言不发。
司马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将军府,径直去了寻芳园,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己的小娇妻。
司马妥站在房门口,看见容姝站在桌子,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容姝正在把它们摆放好,看见了司马妥回来,立刻笑颜绽放。
"回来了,今天累吗?"看见容姝温柔贤惠的笑容,司马妥有一种浮生若梦的感觉,仿佛他们是两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举案齐眉,相亲相爱。
"还好。"他实在是很累了,可是看到自己的小娇妻,他实在不忍心让她因为自己的少言而产生什么误会。"就是很想娘子,想你想得紧,你摸摸是不是都瘦了。"抓起容姝的一双柔荑就往自己胸口上放。
"又贫嘴了。快吃饭吧,我第一次做饭,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快尝一尝吧。"
"好,定不辜负娘子的心意,一定全部吃光。"
几个简单的家常小炒,平炒土豆、黄焖豆腐、西红柿鸡蛋、白菜豆腐汤,菜色清淡素净,就像做菜的人一样。
"从选材到清洗、切菜再到炒菜都是我自己做的,我不敢做肉菜,怕炒的不熟,夫君吃了坏肚子,快尝尝吧。要是不好吃你要跟我说,我好改进一下。"容姝替他拧了一块热巾,递给他。
司马妥擦了擦脸,把热巾递给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味道谈不上有多美味,咸淡适宜倒也可口,更重要的是这颗心,司马妥有些感动。
他自幼就没了双亲,他一直都渴望能有一个家,后来,皇上赏赐他将军府,自己先后有了三个侍妾,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给自己一个家的感觉。
身边这个女子,她是垣国最尊贵的公主,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肯为自己洗手做羹,为自己做一个寻常女子。
"娘子,姝儿。"司马妥深情的看着她。
"怎么了?不好吃吗?"容姝有些紧张的问。
"不是,很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因为是娘子做的。"
这句话容姝很受用,所以没有反驳。
"那是。你家娘子是谁啊,垣国皇长公主,元宸公主是也,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真是无所不能?哎!今早是谁给我穿衣服,还把自己的手指给搅进去了啊?"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非圣贤,孰能万能?"容姝调皮的辩解。
"看看,娘子真有进步,都能改编圣贤的话了啊。为夫真是越来越喜欢小娘子你了。"
"去去去,谁要你喜欢啊,你该喜欢谁就喜欢谁去。本公主才不要呢。"
"哎呀!这就难做了啊,本将军该喜欢的人是娘子你啊,可是娘子又不让我喜欢你,这可如何是好啊。"
"别贫嘴了,赶快吃饭,一会才就凉了。"容姝夹了一块菜给他,自己也夹了菜吃,还没有入口,才闻着那股有些油腻的菜香,她的肚中酸水翻滚,连忙撇下筷子,快步跑到门口呕吐起来,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酸酸的味道冲上口鼻,顿时泪水都被冲了出来,极其难受。
"娘子,你怎么了?"司马妥紧张问道。
"无碍,可能是方才做饭的时候,我不是很会做,做了很多次才做好,期间尝了许多菜,把肚子吃坏了吧。"
"你……唉唉唉!为夫该怎么说你啊,你真是,让为夫又恨又爱。我该拿你怎么办?容姝,"司马妥扶起正要起身的容姝,掏出丝绢为她擦拭眼角和唇边,"怎么办,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相公。"容姝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心中一丝愧疚升起,他爱自己那么深,可是自己却不能会以他爱,她能给他自己的身体,能给他自己的一辈子,却惟独爱。
"进屋吧,外面太冷了。"司马妥贴心的扶她进去,手中的那双柔荑却和平日的不太一样,低头一看,那双原本似一件工艺品的手指上布满了伤口。"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妥大怒。
"没事了,都不疼了。"她赶紧把手抽出来藏在身后,睁着委屈的大眼看着司马妥。
"姝儿,我不是凶你。我,我只是心疼。我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疼,可是你却因为我害的自己手上,我,我这是怪自己。"司马妥心疼的把她的双手托在自己的手上,"我们先去吃饭吧,吃晚饭我给你上药。为夫一定把娘子做的菜全部吃完。"
"嗯。好。"
容姝坐在窗前,一副鸳鸯戏水在她的巧手下栩栩如生,刚刚把绣品放下,准备给司马妥绣一条手绢,如媛却不期而至。
"不知姐姐来本宫这里有何贵干呢?"
"呵呵,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来向公主学习学习,看看公主是怎么抓住男人的心的。公主果然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啊,自小那些个手段、那些勾引男人的狐媚学得都是够足的啊。到府里才一个多月就把将军死死地抓住了,现在将军也不来我们姐妹几个那儿,公主算是独享将军的恩宠呢。所以啊,妾身来学习学习公主的手段啊。"
如媛这么嚣张,着实有些不对劲,容姝不愿多搭理她,低头刺绣。
"果然不是公主啊,像妾身这样低贱的人同公主说话,公主都不带搭理的。也是,您金枝玉叶,妾身出身低贱,自然是进步了公主的眼里啊。可是公主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这里的皇帝不是你哥哥。再说,大将军府妾身比公主早来几年,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妾身执掌府中事务那么多年,谁不给我几分面子啊。公主现在是当家主母,可是您却把府中账务、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给菀儿那个小丫头片子管理,您置这个妾身于何地?置将军府与何地?置将军与何地?"
"菀儿,这个人闹得很。送客。"如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她心烦意乱,忍不住,她也粗暴的叫人把她送走。菀儿闻言进来看似恭敬的请她出去。
"公主,这就是你们垣国的待客之道吗?你别忘了,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啊。"
"姐姐既然谈到了此事,容姝到还要跟你捋捋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你的孩子。"虽然现在和司马妥在一起很好,他对自己呵护备至,可是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的疼和屈辱。容姝从来都是是非分明,她不怪司马妥,她知道那些痛和屈辱是眼前这个女人给自己带来的。还有顺便替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讨回公道,这是容姝见过最恶毒的母亲,因为嫉妒居然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实在不可原谅。
"那日姐姐邀本宫游园,眉儿文珠都在凉亭不愿出来,姐姐自己看鱼无聊就叫本宫和你一起,本宫见你开心不忍拂你心意,故遂了你的邀请,走过去和你一起看鱼。在此期间,本宫毫无赏鱼之意,你说是也不是?"
"算是有那么回事。"如媛恶毒的看了她一眼。
"本宫走到你身边,并无看见有鱼,便问你鱼在何处,待本宫起身时,你就自己跳进了池中。这难道也是本宫教你跳的吗?"
"哈哈!说的不错,确实是我自己跳进水里的,我不过是想让王爷看清你的真面目,我,我没有想过我的孩子会没有啊。我可怜的孩子,他才将将三个月,才刚刚成型啊。"
"如媛,你自己心狠手辣,明明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却为了陷害本宫跳下冰冷的池水中,你不仅仅是陷害本宫这么简单,你还是杀人凶手,亲手杀害自己的孩子。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母亲,那个孩子也算幸运,早早的就离开你,不然出生以后指不定还要受你多少折磨。菀儿,把她请出去吧,别扰了本宫的兴致,本宫还要为将军绣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