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没有出入这么高档的住宅区了。这几年她去过最好的地方,大概就是那栋位于市中心有起码二十年楼龄,至今仍未“退休”的杂志社所在地——写字楼。
不用怀疑,高档住宅区的保安眼睛都会长得比一般住宅区的向上一点儿,她这一身破牛仔发黄T恤外罩帽子都没了的棉外套,没被人直接拎着丢出去算他妈家教好。盘问一两句严实的,完全在正常接受范围。
倚着门卫半开的窗户,听保安打电话给秦时,那恭敬到像真人在前般点头哈腰,让段明月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是在哪里看过这样场景的,负手而立的身形总让她瞥到背影就忍不住头皮发麻……眼眶发热,她下意识去摸领口的项链,抓了一手的空,才想起来链子被人。
“段小姐,秦先生请您现在就上去。”
“多谢。”
她一点头,把眼睛里莫名其妙的热气都晃出去,背着重重的包往那大堂里走。
十层,二十层,三十层,她迎着打开的电梯走出去,左右一共两户人家,1003室和1005室。她转过脸去,正对了1005,指尖盖到门铃上。
包里的手机忽然跳跃起来,疯狂的唱起那首“三只小猪”。段明月翻了个白眼,靠到墙上把包放下来,掏出手机。
“哈尼,有没有想我?”
欧阳进不正经的声音传过来,段明月忍不住弯起了唇,身体靠到墙上:“摩洛哥美女怎么样?胸够不够大,屁股够不够翘,声音够不够甜?”
“你这是在吃醋?”
“不敢。小女苦首寒窑十八年也会守身如玉等着大人归来。”
他满意:“算你识相。”
“最近还好?”
段明月垂眼看了看放在地上的背包,“嗯”了一声:“还没死。”
身后有轻微的声响,地上门板的阴影缓缓拉开,段明月惊了一下,她慌忙掩了话筒,道:“不和你说了,忙,有空再聊。”飞快挂了电话。
一回首,秦时着一身棉白T恤,双手环胸薄淡微冷的觑着她,唇边弯起一抹讽笑:“苦首寒窑十八年?”
段明月垂下眼睛,将手机收好,抬头直视不讳:“我人已经来了,请秦先生兑现你的诺言。”
秦时眼睫微低,扫过她丢在地上那只装得过分的包,鼻端微微冷哼:“我不记得对你做过任何承诺。”
他翻脸如翻书,甩手不认账的本事比店小二还高出十分。段明月怒:“六点之前,在锦山公寓前的私人路上,你自己跟我说要是我拒绝你当我的律师你就******帮原告弄死我,现在你跟我说任何承诺,你他妈玩我?”
无波冷淡的视线对上怒火汹涌的双眸。秦时更正:“我说你拒绝,我会帮原告,并没说你接受,我就要顺理成章成为你的代表律师。给予建议和达成共识是两回事。”
不禁发笑,明月望着他:“耍赖?”
他淡冷视线从她身上一收,推动门板。逐客之意,溢于言表。
“秦贱人你耍我。”
“段小姐,”他将她抵住门板的手指一根一根,无比绝情冷漠的掰开,“请注意你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