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慎之眸中寒光闪过，幸好他低垂着头，没人发觉他的异常。
“是，老夫这就让人加紧准备。”
话毕，他率先站了起来，从桌旁离开。虎族之人皆对那名少主拱了拱手，跟随虎慎之离去。
那人滴溜溜地转着手中一物品，盯着几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房里，不出意外地有人在等着自己。虎琛满脸不悦，见虎慎之进来，立即说道：“爷爷，为了一个外人，你怎能如此落我颜面？”
他应该是一出来，就到这儿侯着了。对此，虎慎之也是早有预料，无可奈何地摇头。
“琛儿，你最大的缺点，便是沉不住气。今天爷爷只是教训你一通，你都受不了，他日爷爷如何放心，将整个虎族交于你手？”
“此事爷爷无需挂怀，孙儿自有分寸。那青年外貌比孙儿大不了多少，也不知他什么来历，让爷爷对他言听计从，甚至不惜当着众长老的面，任由他辱骂孙儿！这口气，孙儿着实咽不下。”
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虎琛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他搞不懂虎慎之的想法，好端端的，干嘛要受一个外人的摆布呢？什么少主，他听都没听过！
但是，之前虎慎之明显动了真怒。对他使的那个眼色，也能证明虎慎之是为他好。可惜虎琛想来想去，都猜不出虎慎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而，他才会来虎慎之的房间等候，务必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于虎琛的脾性，虎慎之非常了解。
“那是爷爷不愿给你太大的压力，不过这件事，你迟早都要知道的。”他不停地叹气，久久才如是道，“如今我们虽然身为妖族，但在百万年以前，虎族只是某个大宗派豢养的妖兽。那个宗派，就是我们的主人，是虎族需要无条件服从的对象。”
这是一段黑历史，基本上不论哪一族，都不愿提起它——当然，类似于狐族那样，有只在宗派中地位尊崇的九尾灵狐先祖，那段历史反而是它们最自豪的时光。
“爷爷，你说的是百万年前，修仙界百花齐放的鼎盛时期？”虎琛迟疑地问。
虎慎之颔首，“正是。虎族当时的主人，是一个最为古老、神秘的宗派，它在灵界内的地位之高，是其它宗派拍马所不及的。”
虎琛莫名地感到烦躁，耙了耙头发，苦闷地说：“爷爷，那是传说了，以前的三巨擘彻底完了。你不会是想说，这位少主是龙族、乌雕族或者灵兽门中的一员吧？”
说实在的，他一点儿都不希望，虎族跟远古时期的几大宗派有关系。相传他们被困在灵界，原因就是出在了那些宗派身上，再次牵连，不知道会给虎族带来什么噩运。
让他放心的是，虎慎之否认了。
“不，虎族的主人不是他们。”
听了他的话，虎琛胸口的大石头放下了。
“虎族的主人，是四大巨擘之一，是天道眷顾的存在，也是拯救灵界生灵的希望！”虎慎之突然两眼放光，慷慨激昂地陈述道。
“……爷爷？”
恕他愚钝，他怎么理解不了爷爷的话……在他听过的版本中，只有三巨擘，哪来的第四个？还有，拯救灵界生灵之类的，实在太夸张了！
虎琛怀疑虎慎之是不是被人洗脑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的行为举止，与一位狂热的信徒无异。
看出他的困惑，虎慎之微笑着说：“在三巨擘之前，是四巨擘，它们分别是龙族、乌雕族、千面机，以及最难以捉摸的天衍门。据传，天衍门是此界最早的修仙门派，也是成神数目最多的地方。”
“！”
虎琛震惊无比，他讷讷地说：“按爷爷的意思……虎族是属于天衍门的吗？”
“天衍门……当初它的衰落，差点儿连累我们虎族的那位祖先殒命。若是那样，今时今日也不会有虎族了。”虎慎之满面沧桑。
这番话等同于证实虎琛的想法。
“天衍门失踪已有百万年，连后来的那场剿杀行动，也不见天衍门踪迹。若它……”
“天衍门跟那些宗派不同，它隶属天道，那件事与它无关，便不会受到惩罚。”虎慎之背负着手，在房里踱来踱去，“老夫没料到的是，天衍门竟然一直隐藏在外界。如今那人拿着天衍门的信物而来，我族之人前途堪忧呐！”
像他们这样的角色，一般都用来做炮灰。何况那个少主要去的地方，是整个远古灵界的最危之境，有的他们“效劳”的了！
“我们身处灵界，天衍门想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干脆……”
虎琛想出一个主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其含义不言而喻。
“不可。”虎慎之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念头，“琛儿不要胡来，这位少主招惹不得！别看他样貌年轻，其实他已经是通灵期强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虎族招来如此强敌。”
“爷爷就甘心受制于人？多少年了，我族在灵界里身居高位，只有别人听候吩咐的份儿，何时轮到虎族为他人鞍前马后？即便是那狮族，也得敬我们三分，孙儿不服！”
当官难做懒乞丐，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就受不了有人对他指手画脚。
该说的都说了，虎琛仍是不明事理，虎慎之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可转念一想，真把虎琛打了，只会让他更反骨，于是压下胸中火气。
“他在灵界待不了多久，等那几个宗派遗迹的事一了，少主便会出去。算一算，前后不过几个月，你就忍忍吧。”
“但我……”
“好了，你先回去。对了，多多留意少主说的那名女子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上禀。除此之外，你尽量减少与少主碰面的机会，免得又鲁莽，坏了大事！”
虎慎之在下逐客令，语气没有回转的余地。见状，虎琛只有告辞。
“爷爷好生休息，孙儿不打扰你了。”
虎琛退出房间，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虎慎之叹息不已。
“琛儿啊琛儿，你这性子，迟早会给你惹上大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