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一张清冽又淡漠的容貌?
若不是那白皙的皮肤上有了几道妖冶的血口,显得有了些人气,他甚至不像是凡世之人。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可能是因为何青青半天不吱声,他抬眸看了眼她,那一双化的出水来的鹿眼里偏带着与他年纪不符的荒凉,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脸上看起来立体又不显得生硬,像是世外高人精心打磨的作品。一身不合身的白衣更加的衬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谪仙,丰姿奇秀,神韵独超,高贵清华。
“说吧”他说道,“什么条件才能让你教我怎么易容和改变身型。”
何青青这才记起呼吸,暗自喘了几口气,脸上不自然的潮红,她想再看他一会儿,又觉得唐突,生生把眼睛下移,集中在他的脚上,道:“我……我就不懂了,你这般模样何必非要易容,以你这样的风华和医术,这世间的什么你都可以唾手可得,何必藏于他人的面目后呢?”
穆衍之怎么知道原因是为何?他原先笼统的回忆起自己的样貌时只觉得这张脸过于清冷,可如今他窥镜自视,只觉得恐惧和不详,那种由身体里漫出来的厌恶感让他只想——掩盖。
见穆衍之不说话,何青青觉得他应该是不想说,捏了捏自己有些潮湿的手掌,她说:“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那我……我给你制药水,你隔几日就把面具用你自己配好的药水摘下,然后清洗面部再用我给你的药水贴上就好。”
“何姑娘为何不直接给我药方?我自己也可配制。”
何青青本来也是想这么做,然后再让穆衍之替她做几件事情的,可看到他的脸以后,像是魇住了一样,她什么点子都想不起了,只想着能多见他几回。
她果断拒绝道:“不行,这是我师父教我的秘术,破解之法给你已经算是通融,若再告诉你易容异型的法子……”
“你师父是谁?你我易容的方法既然一样,且他人破解不了,想来也是有渊源的吧。或许我们师承一人呢?”穆衍之猜测道。
“不可能。”何青青断言。“我师父在这世上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戴琳琅,从未听说他有别的弟子。”
“你和我娘子是同门?令师是玄智?”穆衍之首次听闻原来这二人竟是同门,原先他以为两人是因为父辈之间认识的,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联系。
听到我娘子三个字,何青青对戴琳琅的不喜欢又多了一个原因,她翻了个白眼说:“我师父是玄智。”
“那我娘子也会易容术?不不,没可能。”他先是提出疑问,又快速的否定了自己,若是琳琅早知道她易容,何苦由着他演了这么久的戏?
“师出同门就要学一样的本事?我师父神通广大,教她功法,教我易容……虽是那么说,要不是她父母失踪,师父可怜她,传她宝剑还专门带着她……”她气恼的别过头,“算了,总之虽然师父偏心,算不得好师父,我也不方便把他教我的东西全告诉你。”她勾起穆衍之的衣领,红着脸道:“不过你若是来,我就免费给你药水,甚至你想易容成别人,我也可以帮你。”
“你为何要帮我?又有什么条件?”
“你这人怎么看人这么不单纯?除了你之前欠我的那两件事以外,没别的条件。”她瞅了眼他的唇,有些迷离的叹道:“我不过是喜欢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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