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隐秘但对于现在掌握了大半个亚城黑暗势力的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前几天还是被他找到了。宫清溪是在一片火光之中清醒过来的,火光冲天,枪声慌乱的脚步声,最后眼睛还没睁得太开的时候,脖子上就被冰冷的刀刃逼上了,宫清溪稍微清醒了一些才发现,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个人是之前那个带着金丝边框眼睛的男人。
“别动!刀子可不长眼睛!”宫清溪腰身有些僵硬,下意识的动了下,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却逼的更近了,耳旁是略带僵硬的声音,宫清溪昏睡前听过这个声音和另一个声音交谈,而另一个声音却是让自己觉得熟悉,宫清溪眨了眨眼睛,瞳孔有些雾蒙蒙的,太阳穴也在隐隐作痛。
“着火了?”宫清溪觉得喉咙像是被烟呛了好久,定睛仔细的往外看去,到处透着火光,不远处的门缝还往里面透着乌黑的浓烟。
“闭嘴。”男人手上的刀子又往她的脖颈处狠狠的逼了一下,宫清溪感觉到脖颈上传来一丝刺痛,然后便有温热的液体从脖颈顺着锁骨滑下,流血了,宫清溪脑海里闪过念头,男人只是将刀对着她的脖子,然而人却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面朝门口,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周武,把刀放下。”门被猛的踹开,然后便是夜殒的声音,那一刻宫清溪只看见那驾驭着乌黑的浓烟迈进来的男人,是她的男人。
“夜……夜殒。”宫清溪张张嘴,声音很轻,连站在她身后的男人都未必能听得到,夜殒从进来开始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不,确切的说是停在她身后这个男人的身上。
夜殒的目光凛冽如寒风,撒旦嗜血的神情说着话,像是命令一般,身后的男人听罢,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宫清溪只觉得脖颈间的血流的更多了,宫清溪看向夜殒,目光里忍不住带着希冀,这个时候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更多的是肚子里孩子的抗议,让她有些害怕,她将目光投向这个一直疼爱宠溺自己的男人,然而夜殒的目光和表情丝毫未变,仿佛没有看见她脖颈间淌下的鲜红血液。
“你果然是出了名的无情,当初对小姐如此,对现在这个女人也是如此,要知道她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夜殒,你忍心让你心爱的女人和你未出世的孩子给我陪葬吗?”周武面对夜殒冷静如初的目光有些没有耐心了,大声的冲着夜殒怒吼一声,宫清溪被震的耳朵有些发疼。
“周茵的死是她咎由自取,我再说一遍把刀放下,现在外面的人不出五分钟都会被我的人收拾干净,周武,你一个人又能做得了什么?还是你以为……一个女人就能威胁得了我?”夜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情的目光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扫过宫清溪,然后定格在周武身上,嘴角带着邪肆又嘲讽的意味,宫清溪一瞬间感觉到了心凉。
“呵?威胁不了,你怎么过来?怎么现在还不动手?”周武看着和他僵持不下的夜殒,带着更加胁迫性的语气说着话,宫清溪同样心里有着这样的疑问,她的目光落在夜殒身上,夜殒依旧是那副表情和目光,莫名的宫清溪想起了宫清黎对自己说过的话。
仇人……她和夜殒是真正的仇人,他的家族因为她的父母破败,亲人因此去世,她的父母,因为他的东西相继自杀,宫家也同样在亚城消失了,宫清溪看着夜殒,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心变得有些冷了。
“你们卷土重来,不就是因为血玉吗?别给我说什么为周茵报仇,为了夺回周家,你们和周茵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现在的周家更是比之当初的周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宫家人,她知道最后一块血玉的下落。”关于血玉,对于周家,王家来说都不陌生,他们就是因为这块东西而家破的,而这块东西宫清溪同样不陌生,血玉,自己手里的血玉已经给他了,那么夜殒这样说是借口?
宫清溪垂下眼帘,抿紧唇,肚子越来越难受了,下坠感更加明显,宫清溪看向夜殒,眼神带着焦急,那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害怕孩子出事,然而夜殒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血玉?”周武听到这话,果然神情出现了一丝变化,从后面翻进这间仓库的肖然,趁着周武这一瞬间的僵硬,快速上前一个翻滚,右手打向周武握着刀的手,夜殒看见肖然的那一刻,其实目光就一直透过周武落在了后面的肖然身上,但是又不能让周武看出一点端倪,所以只能目光放空一些.
肖然一有动作,夜殒马上就要将宫清溪拉进自己的怀里,但还是晚了一步,又或者是他们低估了周武疯狂的程度,有半个手臂长的刀直接顺着宫清溪的脖颈滑到肩膀,哪怕肖然已经的手已经狠狠的打在了周武握刀的手上,哪怕夜殒已经伸出了手将宫清溪抱在了怀里,宫清溪还是受了伤。
从脖颈到肩膀血肉模糊的一片,鲜血横流,宫清溪的双手却是紧捂着肚子,来不及哼一声痛,便身子颤抖的靠在了夜殒身上。
“清溪,清溪!”肖然那边一刀插在了周武的心脏处,肖然跟在夜殒身边几年,身手也是很不错的,刀的位置很准,周武仅仅抽搐了一下,便没了声息,只是没有闭上的眼睛,却依然死死的盯着宫清溪和夜殒这边。
“孩子……救救孩子……”宫清溪双手捂着肚子,夜殒手臂揽着宫清溪的腰身,想要放手去查看她脖子到肩膀的伤势,却见宫清溪身子颤抖着直线下滑了下去,宫清溪眼角一直淌着眼泪,手紧紧的捂住肚子,哀求的看着夜殒,那一刻她仿佛是真的感受到了自己是个孕妇,肚子里有一个生命。
外面火光越来越旺,混乱的脚步声打斗声,却渐渐的消了下去,夜殒直接抱起了宫清溪往外跑去,肖然跟在身后,医生依然随性,这次跟来的还有萧灵,只见宫清溪米色的外套上除了灰尘泥污之外,更多的就是整个脖子和半个肩膀的鲜血,夜殒的手上也同样沾染了鲜红的血,火光中带着腥甜味充斥着鼻息。
“要马上送医院。”那医生刚要查看宫清溪的伤口,就被夜殒挡住了,让他直接检查下宫清溪的肚子,医生左右摸了摸胎位,抬头对着夜殒神情有些焦急的说着话,这人是一直以来给宫清溪做检查的家庭医生,跟着夜殒好些年了,夜殒对他十分信任,此刻夜殒见他如此神情,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清溪出事了?”到了医院,宫清溪马上就被送进了抢救室,因为是夜殒名下的医院,安排的都是顶级致命的医师,只是在走廊上刚停歇下来,便被一个人劈头盖脸的质问的来了一句,夜殒不用抬头都知道这个声音是谁。
“香君宇,我警告过你,离清溪远一点,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不是你该觊觎的,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夜殒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宫清溪当时身体的颤抖到现在他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触感,颤抖着他的心也跟着不住的颤着。
“你早就没打算放过我了。”香君宇看向夜殒的时候,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惧怕,夜殒直视着香君宇,低着头捻着手指间的血,上面带着残留的温热,那是宫清溪的血。
“肖然,请他出去,这条走廊里我不想再看见其他外人。”夜殒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情理会香君宇,抬头看向那个闪烁着的手术灯,手尖上一直往下滴的血,好像是他心头滴的血一样。
香君宇今天不过是给香老爷子拿药,碰巧撞见了被夜殒抱着宫清溪跑进来的那一幕,鲜红的血那么醒目,即使自己做过那样的事情,香君宇还是忍不住凑上前来,只因为想要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只是想听到一个她能平安的消息。
最后香君宇还是被肖然带着两个人请了出去,等在手术室外面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半个小时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刚才火光冲天的杀斗现场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罗夫人来了。”肖然凑到夜殒身旁说了句话,夜殒转头便看见罗夫人一身狼狈的往这边大步走来,即使狼狈如此罗夫人依旧保持着以往的那股优雅劲。
“人怎么样了?”罗夫人大步走到夜殒身旁轻声询问了一句,夜殒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依旧在闪烁的红灯,罗夫人抿了抿唇,满目的愧疚。
“都怪我不该拉着她出去的,本来……她是不愿意的。”罗夫人最终嘴边的话语转了几圈只变成了这样干巴巴的话语说出口。
“先生,我们的人……”一处简陋的仓库里,唯一的一扇门旁边就是一个窗口,狭小的长宽不过半米的窗口是仓库里现在唯一一处能透过阳光的地方,大门被打开,外面进来一个人,低垂着头,显得万分恭敬卑微,赫然是当时打晕宫清溪和罗夫人之间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