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看下,她为什么会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医生一进门,刚要说话,就被夜殒抬手打断了,接过护士手里的碎冰,包裹着毛巾敷在宫清溪肿胀的脸颊上,随即示意医生过去检查。
医生手脚麻利的过去,左看右看的检查了一番,最后对又问了一些问题,“夫人头可痛?”
“嗯,有点,晕晕的。”宫清溪秀眉一蹙,小幅度的点点头,眼里依然有着疑惑看向夜殒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夫人还记得入睡前的发生了什么事?”医生做一副深思状继续询问。
“嗯,我记得吃了午饭去花园散了会步,然后有些累我就回房睡午觉了。”宫清溪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昨天中午所做的事情,听的夜殒眉头皱的更紧,手上的力度一个没控制好,稍微有些重的压在了宫清溪的脸上,宫清溪被弄痛,稍微躲闪了一下。
“出去说。”医生点点头之后看向夜殒,一副检查完了的样子,夜殒将手中的碎冰递到宫清溪自己的手上,眼神往门外示意一下,医生赶忙走到门口开门。
“那个……我不想待在这里,好重的消毒水味。”宫清溪在夜殒起身的时候,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夜殒,夜殒点点头揉了她头发一下,随即宫清溪才松开手。
看着病房的门被关上,宫清溪拿着碎冰的手也从脸颊滑落了下来,闭上眼的瞬间眼角滑落一滴泪,嘴角满是苦笑,刚才演的好辛苦,幸好自己在宫城病房里有那么一段时间失去了神志,不然很难骗到夜殒,如若不是如此,宫城自杀的原因,他一定会追问到底的。
宫清溪皱了皱鼻尖,她确实不太喜欢消毒水味,撩开被角下床,走向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肿了半边脸颊的样子,有些不满的嘟了下嘴,宫清黎下手真狠,夜殒居然也能让自己在他眼皮底下被扇巴掌,宫清溪将手中的碎冰放在流理台上,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回到房间穿上外套就往门外走去。
“夫人。”肖然带着几个人守在门口,宫清溪刚一开门,两人视线就对了个正着。
“他呢?”宫清溪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医生和夜殒的身影,问向肖然。
“主子和医生谈点事情,夫人要先到车里待会吗?主子吩咐可以先送夫人回家。”肖然指了指一处挂着办公室牌子的房间说道,随即见宫清溪连外套都穿好了,顿了顿便又说了之前夜殒交待的。
“等他一会。”宫清溪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肖然依然守在一旁,见宫清溪等着也没再继续说话,宫清溪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的脸是怎么回事?”因为是高级病房门口,这里的人并不多,甚至连一些护士都不见,很是安静,气氛沉浸了一分来钟,宫清溪侧仰着头看向肖然,和之前在病房一样的懵懂迷茫的样子问着肖然。
肖然被宫清溪的问题问的一愣,随即看向宫清溪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夫人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肖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之前就是吃了午饭,散了会步,然后去楼上休息,结果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宫清溪摇了摇头说着话,看向肖然的时候微微皱起清秀的眉,似乎对于肖然这样的问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忘记了什么吗?刚才他和医生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宫清溪随即又问道,肖然抿着唇沉默了几秒钟。
“夫人,这件事……还是让主子告诉你吧。”肖然最后选择了回避宫清溪的问题,见她一瞬间耷拉下去的脑袋,肖然移开了视线,心里很是复杂,他没想到夫人这么一睡竟然忘记了之前的事情,而记忆还是停留在昨天中午的记忆时刻。
本来夫人醒来,关于宫城自杀的事情,主子是一定要问清楚的,宫城好好的为什么要自杀,是他们心中每一个人都想要知道的,而知情人只有宫清溪一个人,现在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坐在这里?”好在夜殒办事效率一向很高,并没有让这走廊里的安静沉默太久,脚步声传来,宫清溪抬头看去只见夜殒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快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明显加快了两步。
“好大消毒水味,不舒服,我想回去。”宫清溪抿了抿唇看了夜殒一眼,随即任由夜殒搂着进了电梯,宫清溪时不时的抬头看夜殒一眼,即使夜殒再不注视也察觉到了她这样的诡异动作。
在宫清溪再次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夜殒视线没有躲避直接和她的视线对个正着,宫清溪像是被抓住的小兽一样,愣了一下,随即刚忙将头埋在夜殒怀里,车子平稳快速的行驶,夜殒将埋在自己怀里的人拉了起来。
“怎么了?”夜殒问着,手指将耳边垂落的一缕头发拂上耳后。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还有,脸上的伤谁打的?我问肖然他不告诉我。”宫清溪说到最后一句,看向前面副驾驶位置上坐的端正的肖然背影,颇有点小抱怨语气。
夜殒轻笑了一声,脸上带着宠溺之色,眼底却又尽显无奈,“你啊。”夜殒叹了一句,“你今天去医院是去看宫城的,出了点事情,脸上是宫清黎打的。”
“不是说明天才去医院看宫城吗?咦……难道今天是第二天,你是昨天上午才告诉我宫氏被你收购的消息的?”宫清溪面部表情有些纠结的看向夜殒,见夜殒点了点头,宫清溪脸色表情更加有些纠结。
“那我为什么会在医院睡着了?”宫清溪摸了摸有些痛的脸颊,眼珠转了转,最终表情还是有点迷茫,小糊涂的样子让夜殒心里喜爱之极,揽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上下浮动了一下。
“……宫城死了。”夜殒上一刻还心猿意马的心情,被宫清溪一个问题问的熄了火,看着宫清溪疑惑的眼睛,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个消息。
宫清溪听到宫城死了这四个字,一瞬间瞪大眼睛,非常吃惊,定定的看着夜殒,几秒钟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睛,最后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落。
“不,这不可能?他身体一直挺好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受打击就坚持不住了呢?我……我虽然怨他,可是……可我……没想过他会死啊。”宫清溪断断续续的说着,神情有些不相信,但是眼里却掉着眼泪,夜殒知道她是嘴硬,此刻看她这幅模样,也知道她确实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别这样。”夜殒想说宫城是自杀的,但是最后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说出了这样三个字,他觉得既然忘了就忘了吧,再告诉她宫城是当着她面自杀的,只怕她依然会像之前一样神情恍惚,至于宫城自杀的原因,现在宫清溪这个唯一知情人也不记得了,这件事就这样成了谜。
“我……”宫清溪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突然眼睛一翻就这样昏了过去,夜殒抱着她软下去的身子,眼神复杂。
“主子……”肖然在前面欲言又止,夜殒应了一声,肖然却是再没有说话。
紧紧一个上午,宫清溪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夜殒心情算不得好,径自抱着宫清溪上了楼,连姐站在下面拉住了尾随其后的肖然询问情况,肖然摸摸鼻子摇了摇头,只说了句宫城死了,并没有多言,刚要上楼,却被肖任叫住,肖然眉头一挑走了过去。
“罗夫人那里出了事,刚刚下面人说起了争执,人现在在医院。”肖任抬头看了一眼已经上楼在拐角处隐去了身形的夜殒,声音不大不小的说着。
“进了医院?严重吗?”肖然心头一突,事情竟然都赶在了一起,看向楼上,那里明显走不开,可是罗夫人那边……
“不知道,罗夫人身边的人把局面控制起来了,就几分钟之前的事,现在还不知道确切消息,要不要……告诉主子一声?”肖任说到最后一句话,抬头看了看楼上。
“……我去吧。”肖然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主子一声,至于主子做什么样的决定自有他的想法。
“主子。”夜殒刚刚将宫清溪放下,洗了下手出来,就听见肖然在门口小声的唤着自己,透过没关严的门缝只见肖然一副有事要说的样子站在那里。
“说。”夜殒走到门口,拉开门简单明了的从嘴里蹦出个字。
“罗夫人那边事情闹打发了,下面人说动了手,人进了医院,现在封锁了消息,还不知道具体情况。”肖然微垂着头,看着两人之间的地面。
“人还在那里守着?”夜殒眉头一蹙,眼眸在眼眶里打了个转。
“是,还在守着,您看是给罗夫人身边的人去个电话,还是您亲自……”肖然迟疑的看向夜殒,手里的电话都准备在那里。
夜殒转头看了看刚被自己放在床上的宫清溪,随即沉默了几秒,“你处理吧,有消息随时告诉我。”夜殒最后还是指了指肖然手里的手机交待了句话。
“是。”肖然应了声,便拿着手机往楼下走去,夜殒则是虚掩上门走回床边。
居高临下的看着昏睡着的宫清溪,定定的看了几秒钟,才拿着浴巾去了浴室,从医院回来满身的都是消毒水味,这一点上他倒是和宫清溪一样,同样的讨厌消毒水味,或许是小时候身体太弱,经常接触这些东西所以现在异常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