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去找父母谈。夜深了，你早点睡吧。”霍东辰在郑心爱额头上亲了一下。
“现在就要走吗？”郑心爱忽然很舍不得让他走。
“嗯。我过去看看英杰就走了。”霍东辰点点头：“我在这里，你不肯睡。明天早上起来两只熊猫眼，又该怪我了。”
“好。晚安。”郑心爱嘴上说着“晚安”，手却紧紧拉着霍东辰的胳膊不放。
霍东辰不由笑了：“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他伸手拨拨她的刘海。
郑心爱噘嘴：“不喜欢我黏着你？”
“喜欢。”
霍东辰笑着回答。他的手在她脸上流连不去，轻轻抚弄着。
她的皮肤真好，牛奶般白皙，丝绸般柔滑。
霍东辰的一句喜欢，让郑心爱突然红了脸。她低下头，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心跳得厉害。
“害羞啦？”霍东辰的笑容更深，凑到她耳边低语。
“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了？”郑心爱死不承认，羞恼地把霍东辰往门外推：“快走！”
霍东辰在门口站住，转身又将她拥入怀中。
“宝贝，晚安。早点睡，做个好梦。”他认真的叮嘱她。
郑心爱斜斜地瞟着他，取笑他：“霍大少开窍了，连‘宝贝’都会喊了。”
这次轮到霍东辰脸红了。他这么刚硬的男人，宝贝这种黏糊糊肉麻的要命的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喊出来的。
“不喜欢那我收回。”他假装淡定地威胁她。
“喜欢喜欢！以后多喊。”郑心爱又笑出两只小酒窝，歪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上去有16岁少女的天真。
霍东辰喜欢得紧，忍不住又抱住她亲了几下。
“好了，再不走天都要亮了。”郑心爱忍着笑催他。
霍东辰刚走到霍英杰病房，护士白着脸从里面冲出来，和霍东辰撞了个满怀。
“血……血！”护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清是霍东辰之后，语无伦次地喊了起来。
霍东辰心中咯噔一下，一把推开护士，朝弟弟病房冲去。
霍英杰躺在床上，浅蓝的床单，已经被手腕上的鲜血染红了。
霍东辰眼前一黑，差点没栽倒。
他冲到床边，疯狂地按呼叫铃，又用剃须刀割开床单，将英杰还在淌血的手腕紧紧绑住。
霍英杰还没彻底丧失意识，看见霍东辰，他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哥”，又道：“哥，别救我了，我不想活了。活着没意思，没意思……”
霍东辰的眼泪滴到弟弟脸上，他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英杰……是哥哥对不起你……英杰，你好好的，以后，以后……”
“哥，英杰好冷……”霍英杰把头靠在霍东辰的手臂上。
霍东辰忽然想起幼年时，爸爸妈妈带他们去动物乐园，英杰被一只大鹅追得到处跑，等他威风凛凛地把鹅赶走了，英杰就是这样软软地靠着他的手臂，不同的是，那时候，他说的是“哥哥，英杰好怕。”
医生来了，方静之和霍敬梓也来了。
方静之哭成了泪人：“英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想不开了？你的身体，还有希望的，你怎么这么傻！”
霍英杰脸色苍白。闭着眼，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别打扰病人休息，到隔壁去说吧。”医生过来赶人了。
霍敬梓盯着霍东辰通红的双眼：“东辰，英杰到底怎么了？”
他这个大儿子，很少动感情，三岁之后就没见他哭过。今天竟然双眼都红了。这事不对劲。
霍东辰垂着头站着。脸色惨白。
“说话！”霍敬梓更加怀疑，猛地一拍桌子。
霍东辰缓缓抬眸看着霍敬梓：“和心爱的事，我告诉英杰了。”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霍东辰脸上。
霍敬梓双眼猩红：“畜生！孽种！你这个孽种！”
方静之也冲了上来，使劲晃着霍东辰的手臂：“为了个女人，你想要你弟弟的命！东辰！你是不是中了邪？是不是着了魔？”
摇着摇着，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霍敬梓抬手指着霍东辰，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霍东辰，我告诉你，除非你和霍家断绝关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方静之忽然想起了什么，想往外冲：“郑心爱呢？她躲到哪里去了？这个贱货，把我两个儿子都害了！我要撕烂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霍东辰拦在门口，“妈，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你们一个两个，都被她灌了迷魂汤！你弟弟差点被她害死！你亲眼看见的！”
霍东辰苦笑一下，声音很悲凉：“妈，英杰从小身体不好，你们一直很保护他。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要星星，你们绝不会给他月亮！可是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他太敏感，太脆弱了！遇到事情，我们应该教他勇敢！而不是第一时间帮他扫平所有障碍！英杰是男人！28岁的男人！对人生，他应该有自己的担当！”
“担当！说的倒好听！英杰应该有担当！那你呢！你当哥哥的有没有担当？你的担当就是抢弟弟的女人？觊觎自己的弟媳？”
霍敬梓气得发抖。
“我的担当，就是选择告诉他真相。如果心爱也爱他，我不会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和心爱结婚，英杰快乐吗？他不快乐。如果不放手，他永远不会遇到新的爱情，遇到更适合他的女孩。我的担当，就是承认我自己的爱情，并且，甘愿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方静之抽泣道：“那你想过我们的处境没有？大儿子和弟媳结婚，二儿子为情自杀，这些事情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霍家？唾沫星子都能把我们淹死！”
霍东辰沉默了很久很久：“妈，是儿子不孝。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移民到国外。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移民？我们的家在这里！你爷爷奶奶的坟墓，我们霍家的祖坟都在这里！”霍敬梓又怒了。
方静之眼泪婆娑，她看着霍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儿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东辰，妈妈求你。和宁宸宸结婚吧。她妈妈探过她的心思了，那丫头暗恋你好多年了！东辰，妈求你了！和她结婚，和郑心爱断了！这辈子都别沾那个女人的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