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湛被一巴掌打得傻了眼,不顾场合哭叫,“纪哥哥,你疯了!我是湛儿啊!你怎么可以帮一个贱人……”
纪时宴恍若未闻,被程欢晾在空气中的手也不觉尴尬,他收回了手将手绢塞回裤袋,“恨吗?程欢,帮别人背锅这么多年的纵火犯,帮别的女人照顾了这么多年男人,恨吗?”
程欢怔怔地看着他。
他什么知道她不是纵火犯的,什么时候把她的底细查的那么清楚的?
他现在为什么要帮她?
纪时宴继续循循善诱,“你想报复的,我都可以帮你。命运不如你意,我都可以如你意。”
静了一会儿。
程欢还来不及想清楚,沉默着观望了许久的霍景之静静站了出来,
他沉着脸,一把拽过程欢的手,硬生生拉着她往外走。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一被霍景之触碰,程欢胃里一股反酸和恶心。
程欢自嘲一笑,原来她爱得那么深,到头来也会爱得恶心。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飞快地挣开了他的手,反手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她恨霍湛湛是真,但是她此刻却更恨霍景之。
这三年来,她知道她不讨巧,从小她都是这样的,不会刻意讨一个人的开心,只顾着尽心竭力去做,以为别人总会发现,总会感动。
她为霍景之做的,从他腿伤还没好,她日夜守在房门外,一点声响就会惊醒,只是因为担心他发生任何一点意外;到她一年四季一天三餐为他煮饭,每一个菜的口味都根据他的喜好来,稍微咸了点甜了点她都会重新煮过。
爱得多么卑微就有多么疯狂。
她已经不求他爱他了,孩子也不要了,为了救他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到头来在她最绝望的那一刻,他却连多看一眼都不肯,宁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的男人玷污……
这三年深更半夜流下的几公升委屈的眼泪,在无依无靠那一刻咬着牙告诉自己霍景之就是她的全世界,所有这一切都付诸东水,再也回不去了。
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真的错付了。
程欢从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扇巴掌的手,将纸巾扔到地上。
程欢看着自己扔在地上皱成一团的纸巾,低声嘲讽,“没有娶过我不是吗,是陌生人不是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动脚?”
霍景之抿着唇不置一词,眉宇间的隐藏的不悦却昭然若揭。
若是从前,程欢一定会立即发现他不高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眼色讨好地说话。
可是如今程欢已经不想了。
霍景之已经承认了她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和霍湛湛也撕破脸了,打了一巴掌解气了。
虽然纪时宴刚刚那提议真的很诱人,可是那是因为纪时宴想帮容音报复霍家,所以才帮她的吧,只是她并不想被人当枪使。
她人生最惨淡的时光就到此为止吧。
唯一她没想到的,是欠下了纪时宴这么大一个人情债。
程欢闭了闭眼,向后看了眼纪时宴,温婉地说,“纪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越过霍景之,昂首挺胸地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