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第二天就是大婚的日子,虽然时间有些赶,可是这毕竟是癸亲自选好的日子…而这一天,也正好是妺喜十七岁的生日。一大清早,侍女们就纷纷忙开了,妺喜含悲带泪地坐在梳妆镜旁,任由侍女为她梳妆,打扮。金色的凤簪,华丽无比的凤袍,各色珠光灿烂的珠玉首饰,以及脸上珠光溢彩的妆容。妆扮完毕,她莲步轻移,姗姗来到驿馆的门口,不由得十分的惊异,一时之间,竟无语哽咽…彩旗飘飘,红纱为帐,鲜花铺地,满目的锦绣与繁华,这一切,让方才还满心凄惶的妺喜竟然不知所措。侍女将一方精美绝伦的刺金描云的红色绣帕轻轻地盖在了她的头上,外面立即响起了丝竹之声,这是在君王大婚时,方能吹奏的曲子…“时辰已到,请王后娘娘移步!”送亲的官员口中已然改换了称呼,这是在他去迎亲之前,癸特别交代她的,他怎敢违背。
对于迎娶妺喜为癸的王后,满朝文武之中,几乎所有的大臣都极为反对。可是因为这是癸亲自下得命令,并且一再严令,朝中若有人胆敢抗命不遵,或者再执反对之词的,一律处以极刑,并且株连九族。如此再三严令,即使再有人不满与反对,试问还有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去抗争,再有不甘心不情愿的,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耳畔丝竹萦绕,两旁是盛装打扮的侍女,前面是手执羽扇的宫女,后面是紧握金斧的武士,香车宝马,极尽无上尊贵。这是只有一国之尊才能享有的尊荣,这更是后妃中绝无仅有的前例,这也足以显示了癸作为一国之君,对妺喜王后身份的肯定与护持。他似乎是在宣告天下,他终于找到他梦想中的女子了,他终于娶到他朝思暮想的王后了。他更是在向他的全国臣民宣布,从今以后,若是谁再敢反对,或者猜忌他的王后,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夏朝所有的臣民中,见过妺喜的真容之人并不多,当然,那位由癸亲自委派的迎亲官员是例外,可是就连他,也是在一定的距离下,隐隐约约地窥见而已。就连癸自己,也不过是在梦中朦朦胧胧地见到…谁也不知道这位来自有施部落的公主倒底长得什么模样,谁也没真正的近距离见过妺喜的芳容…
待得将近离宫之时,却见癸身披大红色的龙袍,率领文武百官,早已迎候在离宫附近的锦亭里。迎亲的官员远远地看到了锦亭以及癸,还有恭候在哪里的百官,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要知道,按照原来的规划,癸与百官应该是只在离宫门口等候的。这使得仪仗不得不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待得到了锦亭门口,癸便不等侍女去侍候妺喜下车,竟然就快步向七宝香车走去,似乎他与那车上的人并非初次见面,而是久别重逢一般。他的这种出乎寻常的,极不符合他身份的举动,让迎亲的仪仗队受惊不小,更使得周围的百官对妺喜更是充满了好奇与不平。
而妺喜也似乎觉察到了异样,不过,她还是怯怯地伸出手去…周围的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见妺喜其人,却已然先见识到了她的胆量。一般来说,似这般突如其来的变化,别说是一般的平民女子,就算是达官贵人家的大家闺秀,也不见得会有如此胆识。却说癸赶到了香车的边上,有侍女将车上的珠帘撩开,只见一只精致白玉雕就般的小手伸了出来,随之,一个身段袅娜的身形轻轻地从车上走了下来。按照夏朝的规矩,君主大婚,必须是在王宫最华丽隆重的宫殿。可是由于癸太看重妺喜,太注重这次大婚,所以他才会选在这青山绿水间,特意地为妺喜造了这栋举世无双的华贵无比的离宫。所以,他将大婚的地点也选在了离宫,在他看来,唯有妺喜才配居住在这里,唯有妺喜,才是他夏朝独一无二的王后…
隆重而又悦耳的宫廷乐声响了起来,这是君主大婚时才演奏的乐曲。癸志满意得地牵着他千辛万苦才娶到的新娘,夏朝唯一的王后,有施氏唯一的公主——妺喜,缓缓地向那豪华而又高贵的宫殿走去。百官默然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待得到了正殿,依照大婚的步骤,帝后两人于正殿的正前方站定,癸伸出手去,徐徐地将妺喜头上的红纱揭去…
“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一声轻叹似有若无地在宝殿上飘然而过…再看夏朝君臣的面部表情,癸是惊喜万分,因为他终于看清了梦中佳人的芳容。而之前在朝堂上群起反对的大臣们呢?惊讶者有之,目瞪口呆者有之,呆若木鸡者有之,愤恨不已者亦有之。妺喜本就生得清丽无双,倾国倾城,再配上癸专程为她量身定制的彩衣华服与装饰,更衬得她宛如九天玄女,月宫嫦娥一般。何谓芳华绝代,何谓举世无双,夏朝的大臣们算是开了眼界。
而当妺喜初初见到癸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早在癸出乎寻常的举动之时,她就觉察到了一种极为熟悉般的气息,仿佛是经历了几生几世一般。当癸向他伸出手时,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回应着他,那样的默契,仿佛心有灵犀。不像是新婚燕尔,却仿佛是小别胜新婚般。等到红纱被揭开,虽然眼前的面孔是她从未曾见过的,可是,他那深邃的眼神以及他的气息,竟是越来越熟悉了。面对妺喜那如仙如月的姿容,夏朝的群臣自是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纵使再有再多的不甘,也不得不折服。身着锦衣华服的王后服饰的妺喜,除了她那光彩照人的容颜,更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摄人魂魄般的魅力,还多了几分王后的威仪与气度。癸不由得心里暗自频频点头,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王后,美丽与威严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