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马车禁止通行在主要街道,为了一年一度的善男信女们好好的渡过这美好的一夜,也让商贩卯足了劲,像前些天,各种衣服首饰店就热卖,胭脂水粉更是,有些一看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后悔得朝华捶胸顿足。早怎么没记得她也去搞点什么,赚点外快,总不能让七夕人家不送玉佩首饰,送保肝的吧。
一路上很多小摊贩摆起,买吃食的,阳春面条,小馄饨,油炸鬼。还有些卖些自家做的绣品,或桃木梳子,更有新奇的还有人耍杂技,逗猴。
纪承之一路也是东张西望,就和朝华两个饶有兴趣,对街上行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一番,王爷呢,本想着也一路陪行,可是朝华却说,他的脸实在招人,她怕街没走出去,就被女人们给淹没了,再说说他大病刚愈,叫平四准备了坐轿给他。郁闷的王爷,高兴的是她的关心,不高兴的是他好像被当成姑娘家一样,他们倒是欢快,还有说有笑,他被冷落很久了。
平四还在忐忑他现在是朝华人体吹风机的事,生怕哪天就让王爷给知道,不死也脱成皮。
“朝华,你徒弟在那表演呢!”纪承之大喊。
什么徒弟,她哪有徒弟,一看,死纪承之说的是那杂耍人养的猴子。它要是她徒弟,那纪承之就是那猴子的二师弟!
瞪了他一眼,见缝就插針的家伙,怎么不去学女红,一定手艺好!
“看看看,小馄饨,听说莫老头的最好吃。”朝华像逛夜市一样。
“还吃,晚饭不刚过?你猪啊!”
“预定宵夜懂不,他可别太早收摊。”
登上了一艘装饰豪华的画舫,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才发现连彩灯个个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船上已有侍女上前招呼行礼,皆以轻纱掩面,身着罗衣,船内已经有些声响,想来是主人家早已恭候多时。
“王爷驾到,有失远迎。”一蓝衫男子向前行礼。
“勒熙公子多礼了。”北堂玥温润的脸上倒是挂上几分笑意。
宽阔的船内,已经在桌上摆上酒菜,更有一台子专为伶人而设,想来坐上正是怜星。
本来还以为会请很多人,原来也就只有一个生人,就是勒熙。其他就是恒泽,纪承之,啊还有一个生的,就是一位离怜星旁边不远的琴师,身着白色长衫,平凡长相,表情严谨,就是手指修长细白,听说玩音器的都有一双好看的手。只在他们到达时,跟着众人一起行礼后,就沉默在一边了。
“今日逢七巧,相约甚欢,咦,这位是?”勒熙惊讶道王爷身边的朝华。
朝华大方的挥挥小手,“你好你好,我是朝华。”她本能是想伸手相握,可是估计不妥,又行那半蹲礼?最近她王爷都不蹲了,算了,挥挥吧。
勒熙微愣,倒也反应得快,“姑娘好,在下勒熙。”
此时怜星才上前也对王爷盈盈一拜,“怜星见过王爷。”
声音如黄莺出谷,又脆若银铃,与上次冷漠地一声不吭真是差别太大,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粉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低眉顺眼的不知在想什么。
“怜星姑娘不必多礼。”北堂玥轻轻一抬手,示意她起身。
站在一边的朝华突然心情有点烦躁,这个拜那个拜,要到几时。放荷花灯又还没开始。刚才她该说她在船下玩的,她还没购物呢,上来作死啊。可是北堂玥说她不是说要小心谁来着,所以不让她脱身。
“朝华,呆会再和你去观荷灯,老实点。”北堂玥看出她有点心不在焉,低声道。声音不大,还是让在坐的几位瞪大了眼睛,王爷何时如此亲密一个女子,虽然王爷的市井传闻很多,但是都没一个能证实过。看穿着又不像大家闺秀,大家闺秀也不可能如此抛头露面,让人疑惑。
北堂玥保持温润的神情,对面正坐的怜星,眼眸的光一闪而过,黯淡了几分。
朱唇轻启,琴声悠扬,怜星开始用一把好嗓音诠释一曲,琴师行云流水的拨弄琴弦。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
众香拱之,幽幽其芳。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以日以年,我行四方。
文王梦熊,渭水泱泱。
采而佩之,奕奕清芳。
雪霜茂茂,蕾蕾于冬,
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幽兰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