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着一席紫色的湘南织锦的中年男子踏步而来,到堂前也并未下跪,只是微微附身一礼,道了声:“县官大人。”不难听出,那声线中含着淡淡的忧伤凄凉之意。
也是,毕竟女儿才刚刚去世。
贾平忠的惊堂木再次拍响,道:“本官且来问你,昨日你女儿回去之后,可有什么异常?”
许赐福转而一脸怒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沫,“大人,昨日小女非常欣喜的回来,说是三皇子看上了她,指日便可去那皇城,我本以为,是小女的一时失言,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呵斥了几句,谨言慎行而已。晚饭过后,小女便回了房间,怎料半夜突然从女儿的房间传出一声凄惨的喊叫声,等我等前去赶到时,我的女儿…。就已经……惨遭杀害了啊!”说到最后,许赐福那满是皱褶的脸上竟留下了俩行清泪。
而许大小姐被杀一事如瘟疫一般快速蔓延,加之衙门出差的动静之大,早已经惊动了城中的百姓,此刻,虽已经是半夜,但衙门外还是围了不少的百姓,纷纷使劲探着头,想要一看究竟。
对于许大小姐的死,百姓们没有丝毫的同情怜悯,听到死讯的那一刻,就差狂欢雀跃的拍手叫好了!这些年来,虽说许家的存在给苏城带了不错的经济来往,但是许家为非作歹这么些年,实在是天理难容。如此作恶多端的人,恐怕本就应该是早死的命,至于现在有人能为民除害,他们都抱之庆幸……
“大胆苏墨,杀害许大小姐不说,竟然还敢冒充皇室,这俩个罪名加起来,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当受五马分尸,凌迟之刑才是。”
苏沫心中慌了,到底是个女儿家,她几时经历过这种场面啊!
她怎知这许大小姐说话不说全,说个半圆的,现在人已死,而唯一在场的客栈掌柜和许小姐身旁的那些护卫们又不能作证,谁让她忽悠许小姐的时候,是凑到她耳旁说的呢!现在还如何是好,哪怕最后查清这许小姐的死不是她所谓,这冒充皇室,也绝对免不了一死……
苏沫胸前几个起伏,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现在的恐慌救不了她,反而会害了她。而现在冒充皇室一说,将她这最后想要告诉县令她的真实身份一事也给斩断了。若是说出爹爹的身份来,他一介小小的太医院院史,女儿在外冒充皇室身份,还牵扯一桩命案,怕是会给爹爹带来不小的麻烦啊!
苏沫深呼了几口气,扬起I小脸,对高高在上的县令道:“大人,先不论这冒充皇室一事,因为当事人已经死无对证,若是我一口否定,此事又是一番折腾了。不过小的绝没有杀害许小姐啊!小的冤枉啊!”
贾平忠急红了眼,“冤?许小姐今日就和你发生过冲突,当年晚上就死亡,不是你是谁?”
“大人,凡是得讲个证据啊!”苏沫眉头紧皱,虽说她不清楚这府衙中的办案流程,但也绝不应该是这样,单靠一个‘自认为’就妄下判断啊!如此鲁莽断案,这不是使这东灵的牢中平添多少亡魂吗!
“证据!哼!”贾平忠冷哼出声,向苏沫投去一个眼刀子后,转而对客栈掌柜说道:“冯玮,本官问你,昨夜,这苏墨可有出过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