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有些奇怪。
看董掌柜的样子，似乎对刚才所说的事情一无所知。
“郭先生，你既然怀疑我，我索性就把买家的名字告诉你。他姓程，是京城海关总署程琳的公子，名叫程文斌。”董掌柜一脸正色地说道。
郭宝点点头，说道：“哦，这么说，你是不知道程文斌把金砖卖给东洋人了？”
董掌柜说道：“自然不知。之前我是有些私心，瞒着文禄阁替程公子收了那些金砖，也因此获利不少，但确实不知程公子会把金砖卖给东洋人啊。”
“哦，董掌柜，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对不住啊！”
郭宝能感觉到董掌柜的诚意，心中不由得很是不安。
“郭先生，不瞒您说，我也是受程公子所托才去找张龙和张虎的。只是程公子说，跟您有一些误会，不要泄露是他要买那些金砖，还说让我加一些差价，算是给我的报酬。
唉，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答应他的。按说作为文禄阁的掌柜，我不应该跨过文禄阁去做这桩买卖的。
我年纪大了，又是孤身一人，自然要为以后做一些打算。”
董掌柜说到此处，显得颇有一些无奈，脸上满是失落的神情。
郭宝点点头，说道：“老董，你做的没有错，不知者不怪。这么说，那些字画也是程公子委托你到银行购买的了？”
“唉，说到这件事，我还真是有些惭愧。因为上次金砖挣了一些钱，因而我把你在银行抵押字画贷款的事情，通过电话告诉了程公子。
他找人到银行看过字画后，就派人给我送来了四百万大洋的预付款，让我到银行去购买字画。”
郭宝闻言，心中若有所思。
嗯，看来程文斌做古玩生意很久了，资金雄厚，而且似乎还有一批像董掌柜、石老三这样的人为他提供货源。
这些字画一下给了董掌柜四百万大洋，每幅的单价接近十三万大洋。这样高的价格，在国内应该没有多少利润空间，只有卖给外国人才会有赚头。
看来程文斌收购来的文物，大多应该卖给了外国人。
想到此处，郭宝对董掌柜说道：“老董，你是什么时候将那些字画交给程公子的？”
董掌柜说道：“哦，是昨天下午。他刚从东都回来就找到我，把那些字画取走了。我觉得，他应该还没有出手那些字画。”
“老董，此话怎讲？”
郭宝见董掌柜说得如此肯定，便觉得有些奇怪。
“哦，程公子应该不止东洋人这一个买家，与他接触了几次，感觉他认识的人挺多的，似乎各个国家的人都有。谁都想把自己手里的玩意卖一个高价，多寻一个买主，就意味着多了一个机会。
不过，程公子至少已经有一个确定的买家要购买这些字画，而且出的价格一定不低，不然他不会一下预付给我那么多的钱。”
郭宝闻言点点头，说道：“你是说，程公子有可能稍微等几天，看看有没有出到更高价格的买主，然后再待机把字画卖出？”
“是啊，郭先生，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是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
郭宝笑道：“谢谢您，老董，你说得很有道理。”
郭宝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他和海老六回到大车店时，已经是半夜了。
第二天，郭宝将护城团的战士派了出去，到程文斌家去蹲守。
到中午时，就有战士回来禀报，说程文斌果然在家。一上午的功夫，程文斌家来了好几拨人，似乎都是外国人。
郭宝点点头，心想董掌柜分析得不错，程文斌果然正在寻找买家，准备出手那些字画。
郭宝知道了这个消息，便沉住了气。
下午，郭宝先到银行结清了贷款。除去费用，郭宝还有五十多万大洋的收入。
之后，郭宝又去了吴智住的客店，通知吴智将那些招聘的人才全部集合在大车店，待返回东都时一起带他们回去。
傍晚时，时小宝回来了，说程文斌快天黑时出门了，只是一个人坐汽车出去的，并没有见武小希随行。
郭宝不禁有些奇怪。
咦，难道武小希生病了，亦或是没有来京城吗？
想到此处，郭宝问道：“程文斌去哪里了？”
“哦，去了维纳斯舞厅，大概是跳舞去了吧。咦，郭大哥，咱们也去舞厅吧，那里似乎很好玩啊。”时小宝一脸兴奋地说道。
郭宝闻言笑了起来。他此时不由得想起程文斌掉裤子的事情。
郭宝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间已经一年了。
“好吧，我们去看看，不过不许乱说话，也不许乱动，一切要听我的话。”郭宝板着脸说道。
“哦，您放心吧，舞厅里的规矩俺懂。”
时小宝神气活现地说道，一副行家里手的模样。
好在郭宝带来了一套西服，不然穿别的衣服去舞厅还真有些不合适。特别是程文斌也在维纳斯舞厅，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比下去不是。
郭宝换好衣服，带着赵小神、海老六、胡冬、时小宝出了门。
维纳斯舞厅距离大车店有两条街，郭宝和时小宝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
舞厅门前霓虹灯闪烁，车来车往，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郭宝扫了一眼舞厅门外，见自己的人散布在舞厅周围，正在密切地监视着。
郭宝等人走进舞厅。
舞厅里响着软绵绵的乐曲，一位歌女正在台上唱着歌。台下是一对对跳舞的男男女女。
舞厅里的人很多，看打扮都是一些有钱人。
他们找了一处偏僻的桌子坐下，立时便有侍应生上来招呼。
郭宝要了一瓶红酒和果盘。待侍应生端上红酒时，郭宝发现这瓶红酒竟然是自己生产的“郭记酒”。
咦，郭记酒一般都是出口到国外，怎么会在维纳斯舞厅出现，难道这家舞厅是外国人开的？
郭宝不知，郭记酒现在知名度实在是太高了，而且销路又好，不但在国外热销，就是民国人也愿意喝。由于郭记酒不在国内销售，很多舞厅、酒吧、咖啡厅都是托关系，打着外商的旗号购进郭记酒。
对外贸易公关部的那帮销售人员为了提升业绩，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多销售一瓶酒就会多一份奖金。
郭宝很快在舞厅里发现了程文斌。
程文斌正在与一个妙龄女孩跳着舞，看那样子十分得亲密，而且有说有笑的。
当郭宝看到那个女孩的容貌时，不由得一惊。
咦，川岛芳子，怎么会是她？
郭宝正在兀自惊疑，舞曲结束，程文斌与川岛芳子走向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旁边还坐着一个青年，也是二十岁出头，一身白色的西服，只是面色黝黑，看上去与西服的颜色有些不搭调。
程文斌也是一身白色西服，只是与先前身板挺直，颇具男子汉气质的形象判若两人。此时，他走路颇为扭捏，倒有一些小女孩的神态。
郭宝看到此处，心中很不是滋味，更是为武小希担心起来。
又一曲开始，川岛芳子和那个黑面青年在舞池中跳起舞来。黑面青年似乎很喜欢川岛芳子，紧抱着对方，那张脸都快贴到川岛芳子脸上了。
川岛芳子似乎不介意这个黑面青年的轻薄，倒是主动地迎合着，惹得黑面青年更是忘乎所以。
郭宝看着舞池中的这两人，不由得沉思起来。
少顷，舞曲结束。
郭宝对赵小神说道：“小神，麻烦您一件事情，去请那一位先生跳一支舞吧？哦，就是与程公子在一起的那位先生。”
郭宝指了指程文斌边上的黑面青年。
“小宝，怪不得梅子姐说你很狡猾呢，原来真是这样啊。哼，你不就是想让我探听那位先生的底细吗，直说不就行了吗？”
赵小神的这句话，把郭宝说得面红耳赤。
“哦，算我错了。”郭宝赶紧承认错误。
郭宝又交代了赵小神几句。
赵小神听完，看也不看郭宝，直接向那个黑面青年走去。
看着赵小神的背影，郭宝哭笑不得。
我靠，不会吧，赵小神越来越八卦了，如此下去岂不又是一个梅子。
想到此处，郭宝顿觉人生一片黑暗。
只见，赵小神走到那个黑面青年跟前，说了几句什么。那个黑面青年一脸的兴奋，跟着赵小神来到舞池。
黑面青年这次倒是规矩的很，竟然跟赵小神有板有眼地跳着舞。一边跳舞，赵小神一边与那个黑面青年说着话。
此时，郭宝已经走到了舞厅一边的过道里，舞厅里的人应该看不到这个位置的情形。郭宝之所以来到这里，是怕一会儿赵小神返回时，程文斌发现自己的踪迹。
跳完舞，赵小神回到座位。果然，程文斌、川岛芳子以及那个黑面青年都看向赵小神这边。
看了一会儿，程文斌见赵小神身边的人都不认识，就不再理会，转过头与川岛芳子说起话来。
过了一会儿，赵小神移步来到过道里。
“怎么样了？”郭宝急切地问道。
赵小神说道：“小宝，那个人是程文斌的妹夫，京城张司令的公子，在京城警备司令部干参谋。”
“哦，张司令的公子？”
郭宝闻言就是一愣。
“是啊，他叫张文忠。”赵小神又说道。
知道了黑面青年的身份，郭宝心中不由得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本故事纯属虚构，严禁模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