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都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楼春晓眼咕噜一转，又道：“我们家蝶儿的绝技每日只演一曲，限座五十位，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便纷纷出价，一个小小的位子竟被炒出了上百两的高价。
楼春晓在台上笑得嘴都合不拢。
一富贵公子闻言便想将水云舞包下，“苏蝶姑娘价码多少，我包了，如此妙人可不多。”
这么一颗摇钱树岂能放在一人怀里，楼春晓轻巧一句：“蝶儿是清倌，只卖艺，公子若是喜欢可每日前来捧场。”
便把那位公子给打发了。
那位公子直叹可惜，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幕被包间里的闻卓贤看了个清清楚楚，轻吐出一句：“有意思。”
身后的刘方见状上前一步弯腰问道：“主人，需要我去把那姑娘叫来吗？”
“不用，再看看吧！”
说完，闻卓贤端起刚才喝到一半的茶品了一口，而后重新躺回椅子中，闭目听着下方的动静。
第二天一早，水云蝶“琴舞合一”的绝技就在源城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有钱的人家纷纷一掷千金只为一睹“琴舞合一”是何番光景，就连家中的夫人、女子也不例外。
而掷不了金的，只能默默地坐在后排。
更甚至者连银都掷不了的，只能悄悄地找个隐蔽的位置，或是翻房顶偷看。
一时间，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童都在谈论“琴舞合一”，以及，苏蝶的样貌。
持续了半月左右，期间楼春晓对水云蝶那可是随喊随到，要什么给什么，就差把她给供起来了。
水云蝶也觉得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施施然来到楼春晓房间。
“妈妈……”
刚喊出“妈妈”两字，话都被打断了，楼春晓热情地起身把她拉到桌边坐下。
“蝶儿啊，琴还用的称手吗？是不是又缺什么东西了？给妈妈说，妈妈一会就让小翠给你去买回来。”
“妈妈，那把琴音色很好呢，我那现在也不差东西了。”
“称手就好，今天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妈妈，您不用那么客气的，蝶儿在春晓楼还得仰仗妈妈您呢。”
“不就是加点吃的，又什么麻烦的。再说，妈妈还得靠你来赚钱呢。”
说着就叫来小翠准备吩咐。
水云蝶捂嘴轻笑，拉住楼春晓，“妈妈，我今天来是想跟您商量个事呢！”
“难道说你又创作出什么新的独门绝技了？”楼春晓立马顿住脚步，欣喜地问道
“我哪有那么厉害，这才半个月就能有新作品。我是刚想到一个来钱很快的法子，想来跟妈妈商量一下呢。”
楼春晓眼前一亮，忙坐回桌边问道：“什么法子？”
水云蝶不答反问道：“源城其余四家青楼妈妈您都熟识吧？”
“是挺熟的，不骂不相识嘛！”楼春晓撇嘴，又问道：“你问这个干吗？”
“我想的这个法子，需要和她们一起来合作完成呢。”
“哦？为什么？”
“先不说我们春晓楼，妈妈您觉得其余四家的姑娘如何？”
“都还行吧。”
“那如果我们把其他几家的姑娘都组织起来，举办一场比赛，那您觉得若是得了第一的青楼能证明什么呢？”
“证明什么？”
水云蝶故意不答，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喝了一口。
楼春晓等半天也不见有下文，开口说道：“证明什么呀？”
见她急的样子，小翠很想翻个白眼，心中暗道：那么简单的答案，妈妈您是真的想不到吗？
可她还是生生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小声提醒道：“妈妈，证明那家的姑娘比其他家的更厉害！”
“哎呀！对呀！”楼春晓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没想到，瞧瞧我这笨脑子，怎么就不会转弯呢！”
“妈妈，您觉得可行吗？”
“可行是可行，但是举办个比赛能怎么个赚钱法？”
水云蝶贴近楼春晓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之间楼春晓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更是拍腿叫绝，一旁的小翠好奇不已，却又不敢出声询问。
第二日一早，楼春晓便让陈安去备车。
巳时刚过，她便带着水云蝶出了门，去其余几家青楼商量合作之事。
到达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坐落在城中央的绿萝坊。
这如玉画坊乃是源城第一大青楼，背后之人也颇有一番势力，无论是官场还是武林。
颜玉斜眼看着缓步走进来的楼春晓，嘲讽道：“呵！今天这是什么风，把春晓楼的楼主给吹到这来了！也不知当初是谁说的永生都不再踏入我们画坊一步呢！”
楼春晓毫不在意，似是没听到嘲讽一般，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走到颜玉身旁。
“颜姐姐，好久不见，你可好？”
“托你的福，还没死呢！”
“颜姐姐何必这般说话，妹妹又不是来找茬的人。”
颜玉不答，保持着鼻孔对人的姿态。
楼春晓自顾自继续说道：“妹妹对你可是挂念得紧呐！这不，刚有一个新的想法，就赶着过来想跟你谈个合作！”
“哦？合作？你春晓楼有什么资本跟我谈合作？难道就凭闻卓…”
“颜玉！”楼春晓忙出声打断，后又觉得反应似乎太过强烈，压低声音说：“你不要太过分，之前约定过互不提起对方主子的姓名的！”
突然听到仇家的名字，水云蝶一怔，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却在顷刻间松开，平复了一番心绪，开口调笑着说道。
“颜妈妈，难道不请我们喝杯茶吗？来者是客，就让我们这么站在大厅中央，似乎有些不妥呢！”
颜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并未开口邀请入座，也未拒绝，就这么看着。
“颜妈妈，大家开门都是做生意的，有钱不赚是傻子，您说是也不是？”
水云蝶不惧她的目光，继续调笑着。
颜玉逐渐收回目光，暗道：这小女娃定力不错，居然还能与我对视这么半天。
嘴中开口问道：“楼春晓，你带的姑娘还真是跟你一样没有规矩。不过算了，我这人不屑同小辈计较。”
后又吩咐身边的丫环：“去泡壶茶送来我房间。”
接着又看着楼春晓道：“今天妈妈心情好，就听听你们要怎么合作，跟我来吧！”
话音未落便扭头朝楼上走去，丝毫不管身后的两人是否跟着。
楼春晓撇撇嘴，小声说：“若不是有她们的加入会让比赛受更多人的关注，我才不会踏入这里半步呢！蝶儿，你有信心说动她吗？”
“妈妈，您就放心吧，我刚才就说了，有钱不赚是傻子，这颜妈妈肯定不傻，知道怎么选择！我们先上去吧。”
边说着，水云蝶边搀着楼春晓走上楼梯。
颜玉坐在桌边品着茶望着她们，直到一杯茶下肚才开口道。
“坐吧。说说怎么个合作法。”
楼春晓毫不客气地拉着水云蝶坐下，自顾自也倒了一杯茶。
水云蝶四处看了看，这才说道：“颜妈妈，画坊里的姑娘您可做过排名？
“排名？”颜玉有些不明白，“都是我画坊里的姑娘，做排名有何用处？”
“颜妈妈，您可别小看这排名，它能让您多赚至少一倍的钱呢！”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一倍的钱从何而来。”
水云蝶不答，反问道：“颜妈妈可否给我一份点心？”
颜玉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吩咐丫环端了一份点心上来。
水云蝶取出两块点心，将其中一块点心用手中的丝带轻绕了几圈，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放在桌上问道。
“颜妈妈，这两块是一模一样的点心，您觉得哪块卖得价格高呢？”
“自然是这块。”颜玉指着系着蝴蝶结的哪块点心毫不犹豫地说，“你的意思是……”
“颜妈妈是聪明人，这么通俗易懂的展示您肯定明白，也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那我现在知道了多一倍的钱从何而来，为何还要与你们合作？”
楼春晓翻了个白眼，也没接话。水云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摇了摇。
“不够！单凭你如玉画坊一家的声誉远远不够，我说的合作不只是春晓楼和如玉画坊，还有望月阁、绿萝坊和香怡苑。这样的排名不是更能打动人心？”
颜玉颇为惊讶地看着水云蝶，似乎没想到如此年轻的姑娘，居然有这般想法和思维。
半晌后才答道：“若你能让其余几家都答应合作，那我这里就没有问题。不过先说好，我只出人，不出钱！”
“颜妈妈您就放心吧，不会要您出一分钱的！您就等着赚钱就好！”
而自从进了颜玉房间后，就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楼春晓也终于出声了。
“颜姐姐，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和蝶儿就先走了。”
“蝶儿？她是苏蝶？那个琴舞合一的苏蝶？果然好本事！楼妹妹从哪里得来这么一个妙人儿呢？不如让给我可好？”
楼春晓暗自撇了撇嘴，心道：呵，现在知道用‘楼妹妹’三个字来套近乎了。
面上却是笑盈盈地答道：颜姐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可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宝物呢！拿什么东西都换不走的！”
说完便拉着水云蝶大步离开如玉画坊，坐上马车向下一个地方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