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挥了一下,黑压压的一群人全聚拢而来。
“慕容珏在此!何人胆敢在此喧哗!”
“大哥!”莲儿惊喜地喊出,拢起华丽珠帘一看——月华笼罩下的白衣羽扇,玉树翩然,华冠俊美,白玉流苏拂动。
小碧和小露也齐齐喊了起来——是公子啊,公子!公子!
羽扇向黑雾一团的人群内一挥,漫天飞舞的羽毛针菱,和着袭卷的雪花,飘落下来。
月光冰彻,刀光剑影,针菱疾刺!
被扎到的人,马上在地上打滚匐动。
黑云般密集的人群里,霎时哄乱了起来,乍开!步履自乱,有人惊恐喊叫:“玉面修罗扇!玉面修罗扇来了!”
乱哄哄一群人中,有一黑衣蒙面人,独有他,目露凶狠,精光一敛,凝提一剑气,速度极快的向莲儿飞奔而至!
莲儿立刻屏住呼吸,此人的内力修为极高极深!轻功绝对不在她之下!
啾一声,天际苍野间的一抹幽蓝的回旋,衣鄱舞动间,就干净利落地把她带离了剑气的包裹中。
她迎上一看,正好对上了月胧明的双眸——深潭墨染,星辉流玉里落满沉静稳健、锋芒内敛的神色。
他右手带着她飞旋了起来,左手现出一柄晶蓝生辉的玉箫剑,与行刺那人交锋起来。
虽是一刹间的事,却可以在她眼中慢慢地回放。
她瞧见他满脸焦头担忧的神色,浓眉俊俏地皱起,这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吗?他在意她的,对不对?
他有一缕乌发丝丝和她的秀发缠绕在一起,互相纠缠着,她便想着这一辈子都不可逃脱了。
一生一世纠缠不清了。
月胧明竟是用左手使剑的人?她曾听父亲说,用左手来思考的人,思维辩别能力和激进反应能力比一般人强。
那时大哥也暗自改用左手来磨练,但父亲又说,不可强求,只能顺其然——那时,她暗自偷笑大哥,大哥不服气,用一块香甜糕点诱她偷看父亲藏书阁内全部武功秘笈,猎奇神典。三天内全搞定,因为莲儿从小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想碰她,也要问一下我的剑!”
月胧明左手抬起剑,幽冷剑尖上发着凌烈的光,指向黑衣蒙面人。
刹那,空气凝滞,雪花空刹回落。
黑衣蒙面人轻功极高,轻飞如燕,轻盈似雪,穿梭在飞龙凤舞的剑气中,丝毫看不出破绽。
三百招内,月胧明是近不了他身的,因为隔行如隔山,只有和同是使剑的人比剑道,才能看出高低,而穿来荡来、灵活百变、最适逃跑的轻功,再加上幻影迷步,诡变的幻术与实质的剑道根本是绣花针和杀牛刀在比较——所以,千万不要对牛弹琴,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莲儿细细一想,心中有个主意,提了一口气,幻步回旋也加入里面,几道白光闪过,她又从中绕了出来,幻影迷步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也会的!
“阁下,使出的可是东瀛的幻影迷步和入地缩化术?”
黑衣蒙面人一听,顿时身形滞缓了一下,正中她计。
“月胧明,攻他下摆……”莲儿坐在一旁,懒散地看戏。
“好!”
几排暗器扫过,虽狠毒,月胧明却也机敏地躲过。
“左边第三步…前方第二命格…正方地底下可直刺……”
黑衣人终于熬不住了,放弃与月胧明的周旋,改了方向偷袭莲儿。
只可惜,他没看到她在前面设了个暗器小阵,他终会被剑气逼急了,向她撒气的。
嘻,莲儿正等着看戏呢。
大哥却偏偏在此时插了一脚。
霎时,正好有另外两个身材矮小的黑衣蒙面人赶来救急。
又是幻术!想不到连东瀛的人都牵涉进其中来闹事。
莲儿打定主意,照样还以其人之道,又游走了一遍。
趁着月光,月胧明和大哥定眼一看,终于瞧出个玄机来,明白了他们大体的攻击路线!
两位高手联手双壁,日月同辉,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就败阵!
月胧明转到莲儿身旁低声说:“你是怎么发现他们会忍术的?幸好,你给当中那个最厉害的家伙插上一条彩色的尾巴,给其他两人洒上追踪莹光粉,不然,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只能凭直觉来应付。”
看来,月胧明真是聪俊得要让她仰视了,连她做得这么干净利索的手脚都看出来了,想来,以后她要是想再搞小动作可要更精细才行。一想起刚才那滑稽可笑的小动作,莲儿忍不住窃笑起来:“呵呵……怎么样,他夹着彩色的尾巴落荒而逃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玩啊……嘻嘻……”
“是啊,是啊。”
他忍俊不禁清爽的笑了起来。
莲儿一瞧,倒是看呆了,这家伙原来也可以笑得这么俊朗飘逸啊,这一笑,分明是比谁都要过得开心快活。
“呵呵,莲儿太过调皮了,月兄,以后可要多多包涵了。”
“怎么会?莲儿,是太聪明可爱了。”
他呼一声,才知自己说漏了嘴,脸红了,别过脸去。
一声莲儿,喊得她的整个心七上八下的乱跳!
大哥却掩着羽扇,自个儿偷笑。
这几个重要人物被抓,其他乌合之众,自然溃散,全被风家仆人捆绑了起来。
他们一致保持沉默。
为首那人,昂着头说:“我们是替人卖命的暗杀者。现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请便!”
大哥轻摇羽扇,在她耳边道:“听闻,有人要阻截,所以父亲派我来保护你,不过……”
大哥窥了一窥月胧明:“不过,这小子,武功不赖嘛,好像我来是多余了。”
莲儿也望了望月胧明,努了努嘴:“大哥,你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余的吧。你呀,除了这张脸不是多余的,其他全是多余的,自小哪一次,你不是靠我才渡过父亲设的机关的。告诉你喽,你会妒忌死的,人家‘月胧明’才是真正用左手在思考的人哩,嘿嘿……”
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月胧明,直感到他迷糊地看着他俩,而脸上阴晴不定的变色着。
哎,明明知道别人是在议论你,却听不到内容,实在是隔靴搔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