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诱她哄她的话,可那样的情况下她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啊?
秦桑一边哭一边颤抖,他便不停地吻着她,带着浓烈的酒气,他那时候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整个思绪里,都只剩下身体的本能了。
……
秦桑想着,不算美好的第一次,反正她跟他的每一个开始几乎都是那样,很少有美好的时候,美好的时候也大多被狗吃了。
恍惚中,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容颜,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似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不曾老过,可为什么她看着他却觉得陌生得很?
她看不懂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两个人哪怕像现在这样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情,他也没有从骨子里真的把她当成那个亲密的人。
秦桑说不出话来,再疼都只有转开脸尽量不去看他冷漠的脸,到最后怎么哭的她自己都忘记了,就觉得有风轻过的时候她的脸颊凉凉的,等凉了,她才发现自己掉眼泪了。
“哭什么?别弄得好像我把你怎样了似的,反正今天就算不会是我,也会是别的男人,对于你来说不是都一样?”
秦桑睁大了眼睛看他,什么话都没有,就是这么死死地看着他。
“对啊!你们都是一样的,不管是倪封还是你爸爸,所有的男人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不同。”
苏楠笙的背脊在瞬间僵硬,一瞬间的停滞,令他立刻转头望着这小女人的眼睛。
秦桑的眉眼忽闪,可看着他的模样却无比坚定。
这场早就注定了互相伤害的纠缠,其实早便注定了结局,她和他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苏楠笙突然发狠般一个用力,本来才要好转起来的感觉瞬间又让她痛眯了眼睛。
秦桑的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本就羸弱的身体几乎皱成一团,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干什么,你嫉妒啊?有本事嫉妒那就别来啊!”
男人的笑声在空荡的书房里响起,箍住她下颌的大手也使了些力气,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明明是最暖人的温度却寒透了灵魂,“想让我这样就放过你了吗?秦桑,你这辈子到死都注定是我的女人!”
秦桑牟然就哭了。
他说的话明明那么难听,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是侮辱,可她还是莫名就软了心。
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所以抱住他的肩头不让他起来,“还要多久?”
“怕什么?这宅子里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我爸爸泉下有知,也得谢谢我替他摆平你。”
……
秦桑被迫搬回了苏宅。
明明是已经嫁出去的姑娘,谁知道那么快便被告知一切不过是场设计,而她废物利用之后再被抛弃,不得不回到她原来的位置,等着苏楠笙的一下场设计或是又一次出卖。
秦桑下楼的时候苏家各人正在早餐,苏楠笙因为上午有事,所以她下来的时候也不会碰到他,自然要面对其他人的白眼。
餐厅的上座里坐着苏老太爷,这位戎马半生的老太爷早年并不参与公司经营,所以在苏毅和过世后,他也只扮演着大家长的角色,并不参与公司管理。看到秦桑下来虽颇有尴尬,但还是出声唤她道:“秦桑,过来坐下。”
秦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唤“爸爸”,在他右边下首的位置坐下时人都显得有点麻木。
以为出去了,可又回来了,这就是苏家给她建设的牢笼,是苏楠笙对她的惩罚,她明白的。他用周围所有人的眼光不断击打着她的灵魂,他一面要她住在这里一面却又对她强取豪夺,她知道的,他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时刻提醒着她曾经的背叛。
秦桑都懂的。
大姐看见秦桑坐下了才微笑道:“看来咱们还真是上辈子的缘分啊!这都嫁出去了的人,可转了一圈,还是回来了,注定了一辈子跟咱们苏家脱不了关系啊!”
二姐这时候帮腔,“可不是么,现在外边的人都传咱们家的这位小后妈厉害着呢!这嫁一个老公死一个老公,嫁第二个老公人家就破产了,扫把星都比不上这厉害啊!真是谁娶谁倒霉啊!”
“大姐,二姐,我看你们还是别说了吧!要说‘大成’能够顺利收购倪家的资产,咱们家这位小后妈也算是居功至伟啊!没有她打入敌人内部,没有她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楠笙怎么能打一场这么漂亮的仗啊?要说,咱们还得替小五爷和苏家好好谢谢她呢!”
四姐的话音刚落,几个姐姐都跟着笑了起来。
早餐桌上的气氛热烈,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说的话,却几乎全都方向一致,对着秦桑。
佣人把早餐放在了秦桑跟前,不管别人怎样,她还是习惯性地礼貌同她说:“谢谢。”
秦桑两耳不闻,低头吃着面前的东西,等到其他人都把想说的话说完了,却半点激不起秦桑,都有些悻悻的,把手里的餐巾一丢,相继起身离开了。
等餐桌上就剩下秦桑和苏老太爷,才听见这位闭目沉思了很久的老人家道:“我给你一笔钱,你搬出去住吧!”
秦桑嘴里还咬着刚刚塞进去的鸡蛋,因为吃得太猛,她左边的脸颊微微拱起,包着还没来得及咀嚼的鸡蛋,在听见苏老太爷出声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低头吃东西了。
“秦桑……你跟楠笙那些破事我不想管,可你到底是他的小妈,你是个长辈,不能什么都顺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