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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树下的人

一直到天亮,我都没看出来老许有想睡觉的样子,估计白天在保安亭睡过了。他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看着杂志,不时点评一下上面美女的身材,似乎乐在其中。

他坐的沙发堵在门口,窗户早就被假阿力锁住了,我根本一点逃出去的办法都没有。

我正思索着逃生的办法,忽然一道熟悉的铃声从外面传来,然后门被从外面打开,我一看,是那个假冒阿力的成杰!

他手上拿着我的手机,此刻正响着铃声。

我的精神振奋起来,只要让我接听了电话,就有办法把求救的信息发出去。

他脸色阴郁地看了我一眼,竟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叶美女是你什么人?你昨晚偷偷摸摸地给她打电话,刚才她给你回了过来被我挂了,现在又打了一次。”

昨晚我竟然没有打给警察,而是打给了叶医生!

我记起昨天离开松花市,给叶医生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有事离开,可能星期五要失约了。难道是我盲按到通话记录上了,重拨了她的电话?不知她听到我的呼救没有。

我第一次讨厌智能手机,如果是大山哥那种带着按键的手机,直接按下号码就可以打电话了,这功能太多也会误事!

我懊恼地说:“我昨晚打错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你不要把她扯进来!”

“不行!必须给她回一条消息,告诉她昨晚没事,不然她报警就不好了。”从沙发上站起来的老许惊疑道:“我刚出来,可不想再进去了。”

成杰点头,“老许你说的对,你看怎么发。”说着将手机递给了老许。

这时,手机发出嗖的一声,老许点开一看,笑了起来,“小家伙,她给你发了一条微信。”

他拿给我看,的确是叶医生发的微信。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早就加了叶医生的微信,只不过没见过面,一直没有用这种聊天工具联系过。我想要把手机抢过来,成杰一把拽着我的胳膊,“老实一点,你也不想被绳子绑着吧?”

我气愤难平,可是却毫无办法,成杰拍拍我的肩膀,说道:“马上该吃饭了”

“我肚子疼,要去拉大条!”我捂着肚子道。

他看我一眼,说道:“你等一下。”然后走进卫生间,半分钟后出来,对我说:“进去吧,不要耍花样!”

哼哼了两声,我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脱掉裤子,坐在马桶上,对成杰怒道:“你站在那里,我拉不出来!”

他耸了耸肩,关了门出去。

我站了起来,穿好裤子,卫生间里面是一个大浴缸,浴缸对面的墙上有一扇窗户。窗户很高,我踩着浴缸勉强能用一只手手够到下沿,估计成杰不相信我能爬上去。我伸直了身体,够了好几次,另一只手都够不到。

距离成杰出去已经过去四分钟了,我深呼一口气,用尽全力往上一跳,终于两只手攀着窗户挂在了墙上。

用脚抵着墙壁,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双肘搭在了窗户上,头部往里伸。我用一只手推开窗户,吃力地伸头往外看去。

对面不远处也有一栋别墅,我看到的是它的侧面,全是关着的窗户,里面很黑,不知道有没有人住着。

我尽力伸头,想看一看下面安不安全,空间狭小,感觉有点挤,头伸不出去,而且脖子很不舒服。我活动一下脖子,打算退出去把衣服脱了。忽然间,我看见对面别墅后的一棵树下突然冒出一个人。

那地方被挡住了阳光,还有两棵树遮着,是一片阴影,看不清那人长的什么样,可是人影面朝我,好像是在注视着我。

我瞪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他,但是姿势非常难受,坚持不了半分钟,我急忙往后面退,越急退得越慢,挤得我直冒汗。

看了一眼对面,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好像被这个小窗户困住了,深怕这个人突然从窗户前面出现,我进退两难,恐怕会被吓死。

想到着,我的心跳加速,汗出的更快,拼命往后缩。“嗞啦”一声,我猛地往后摔去,直接摔进浴缸里。

“咚”,头磕在浴缸边上,磕得我两眼冒金花。这时门被猛地打开,成杰迅速看了一眼现场,笑了起来。

“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那个窗户大小跟你的体形不合,你这是自作自受。”

我摸了摸后脑勺,鼓起了一个大包,还好没流血,看来我的头挺硬的。衣服撕成半截挂在身上,另一半掉在地上。

成杰扶了我一把,我站起来把挂在身上的破布扯下来,问他:“你知道对面那个别墅住的什么人吗?”

本来还笑呵呵的成杰听了,脸色突然变了,“你刚才看见什么了?说!”

他揪起我的衣领,力气极大,我试了几次都挣不开,只好回答:“对面的别墅里面黑黑的看不清,我在它后面好像看到一个人。”

他松开我的衣服,严肃地看着我,“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我咳嗽了几声,说道:“被阴影挡着,没看清楚!”

他把我拉出去,对着正玩着我的手机的老许说:“你看着他,我出去看看。”说着扔下我,冲了出去。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揣测着那个树下的人和昨晚窗户上的人影之间的关系。

电视下的桌子上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摆着米粥、油条、包子,一看就是从外面买来的早餐。

老许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吃吧!”

我是饿了,狼吞虎咽地把盘子上的早饭消灭了大半,感觉头上的包好了些,但还是隐隐地疼。

看着老许还在玩我的手机,但是我不敢靠近他,就问道:“你在干什么?”

他淫笑地抬头,下巴指着我的手机,“你的那个叶美女真是漂亮,白大褂一穿,啧啧,没话说!”

他竟然用我的手机和叶医生聊了起来,我不安道:“她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对她有任何想法!”

“嘿嘿,我当然没有,因为我是用你的手机跟她聊的。”

看他一脸淫.荡的样子,我纳闷起来,看来他是用我的微信号和叶医生搭讪,还聊得很暧昧。可是我和叶医生才见过一次,她就这么热情吗?还是说她本来是个很闷骚的女人。

我局促不安地坐着,后脑勺阵阵发疼,只好去卫生间拿毛巾用冷水敷着。

出来的时候,老许正在接电话,连说几个好字就挂断了。

“跟我下楼!”他厉声命令我道。

我在前面走,老许在后面跟着。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我下了一楼,看见成杰正在大厅走来走去。

他似乎很烦躁的样子,看见我们下来,对老许说:“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了。”

老许吃了一惊,“是谁?”

成杰摇头道:“不知道,但是可能跟昨晚的小偷有关系。”

“难道是他的人?”老许想了想,看了我一眼说道。

“这也说不定。”成杰表情复杂起来。

我很茫然地听着,难道昨晚偷纸的那个小偷是来帮我的?开什么玩笑!

“那我们怎么办?”老许问道。

成杰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做了决定,“我们晚上就走,我马上买机票。”

然后他转过身问我:“你想起来了吗?”

见我摇头,他眼中有些冷意,旁边的老许哼了一下,恶声道:“你还犹豫啥?他要是在我们走之前没想起来,就把他放到后备箱里,在山上找个地方活埋了。”

我听得心惊,成杰好像也默认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

怎么办?只有半天的时间了,我怎么才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来。时间一点点过去,我躺在沙发上装着努力在回忆的样子。两人一直坐在我的对面,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中午吃过饭后,我的心变得急躁起来,他们倒是有耐心,沉住气不发一声。

我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可能是一夜没睡的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深陷困境,还受到生命威胁的原因。特别是脑中的哒哒哒声音让我回味起镇静剂的滋味,越想越难受。我双手抓着沙发皮,强自忍耐着。

老许发现我不对劲,问成杰:“他怎么了,样子有点像吸过毒!”

成杰走过来拍拍我的脸,表情浓重起来:“有点像毒瘾发作的情况,难道他一直在吸毒?”

我浑身抽搐起来,口吐白沫,无意识地上下乱挠,好像浑身有蚂蚁到处爬似得。

“接一盆冷水过来!”成杰喝了一声,老许急忙去卫生间,他则去打开冰箱拿冰块。

不得不说我演的很像,把两人唬得手忙脚乱。我的确有些难受,但绝没有那么夸张,目的就是为了制造逃跑的机会。

可是等到冰水泼到我的身上,把我冻得一激灵,牙齿打颤,我胡乱挥手,示意他们别再泼了。他们又是连续两盆冰水泼到我的身上,我不再动弹,心中后悔死了。

他们一共泼了我几盆冷水我不知道,我只感觉最后我的头昏昏沉沉地,耳边的哒哒声十分响亮,而且越来越大,好像还带重奏。

然后周围似乎声音十分嘈杂,呼喊声、叫骂声,吵得我睡不着,可是我最后还是睡着了,或者说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摸着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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