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风园刚喝了口茶,丫鬟就来说大太太让她一趟。刚刚才在竹园见过,现在又单独叫她去一趟,肯定是有事要说。
大太太房里,方姳斜靠在榻上理佛珠。
“娘,您找我。”李砚娚福福身,方姳指指坐塌,是她坐下。
方姳理着佛珠,良久未说话,李砚娚心里打起了小鼓。
终于,方姳睁开眼睛,放下佛珠,叹口气后坐直了身体,看着李砚娚说:“凝儿又有喜了。”李砚娚心里一惊,猜到了她要讲什么。
“这是喜事,我也替二嫂开心。”
“砚娚,你呢,什么时候你的肚子能传来好消息?”
李砚娚垂眸,大拇指磨砂着手帕,“夫君整日奔忙劳碌,怕是还没做好准备。”
“不要把责任都推到男人身上!品吉的性子是倔了些,做人妻子也得会伺候才行。”
“媳妇知道了。”
方姳叹息一声,放轻了语气,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品吉成亲这几日,你们到底有没有圆房?”
李砚娚羞红了脸,轻轻摇头,方姳又语重心长的说:“这事也不能怪你……哎,大当家这个位置可有很多人觊觎着,立嫡不立长虽然是祖宗立下的规矩,可若是品吉膝下没有一个儿子,这个位置就会有易主的危险。你也看到了,你二娘是多想品隽能有一个儿子,她就盼着她的儿子能坐上大当家这个位置!”她又握着李砚娚的手,苦口婆心道:“我相信你会是品吉的好帮手,不管是家庭还是事业上,可现下最重要的事,是你的肚子。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媳妇明白。”
方姳点点头,“明天十五,你跟我一起去庙里上香吧。”
她一天连赵品吉的面都见不着她的肚子怎么会有消息?赵品吉这么厌恶她不愿与她圆房这事怪她?
纵然心里有万般不痛快,可她也只能闷在心里。
佩环见自家小姐心情不痛快,她也跟着心情低落,抱怨到:“老太太只会维护自己的儿子,这事儿又怪不了小姐。”
“妇以夫为天,只有不会做妻子的女人,没有不会做丈夫的男人。”这是古往今来,女人的悲哀。
佩环蔫蔫嘴,小姐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回到房里无事可做,索性叫佩环取了文房四宝,画起花样来。书房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和说话声,来自她的丈夫赵品吉和另一个男人。
“你真的不去吗?这次画展展出的都是国外知名画家的作品,这么好的机会你能舍得错过?”激动中带着诱惑的语气。
“我当然不想错过,可是……”赵品吉犹豫不决的声音。
“要是为钱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我和漫卿在,食宿路费我们包了!”
赵品吉笑道:“早说不就得了嘛!行,明天等我。”
另一个声音暧昧的说:“嗨你这小子真是白操心,就这点小钱,就算我不同行不还有漫卿在嘛,她能舍得不管你?”
漫卿,这是李砚娚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书房的门大开着,两个男子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庭院里。李砚娚就这么听着,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自己丈夫的笑声,不知是因为可以去参加他们嘴里的那个展会,还是因为漫卿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