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明明只是想要征求我的意见,可却好似无法让人拒绝。
我还未开口说话,便感觉到一阵的天旋地转,身子瞬间一轻,待我反应过来之时,我已堪堪站在那横生出来的树丫之上。
我强忍着没有惊呼出声,朝他瞪了过去,却见他已倚靠在树干之上,手中提了两只细嘴瓷瓶,正模样慵懒而悠闲恣意地朝着我轻笑,只嘴角轻轻勾起笑痕,便已是绝代风华。
他朝着我伸出一只手来,细嘴瓷瓶便被他轻巧地勾在指尖,我看着那执着瓷瓶的手,手型漂亮而修长,骨节匀称而分明,那是一只漂亮优雅的手,正放置在我的眼前。
我本不愿喝酒,只是他那般盛情相邀,也不好拂他的颜面,只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着他挪了过去。
我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前站定,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瓷瓶,朝着他笑了笑,他呆了一呆,很快便反应过来,收回一直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朝着远处望去,只是神情之间多少有些落寞和冷清。那细微的神情只不过一瞬便被细嘴瓷瓶给遮挡了去,想要深究也是不能!
也不知是否是被他的落寞感染,我突然也有些想念自己的父皇,虽从未待在父皇的身边,可父皇对于我的爱却一直如影随形,不论我身在何方,父皇总是会为我提前打理好一切,本来这一次我年满十八,本想可以守候在父皇身边好好孝敬与他,也让他享享天伦之乐,只是世事总是事与愿违,偏偏在这时被提上三十六重天来,做那劳什子的太子妃,再也无法留在父皇身边尽一下孝道,我委实有些愧对于父皇!
叹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晦涩之意,我喝了一口小酒,酒入喉间甘甜醇厚,确是比之我在道观时喝过的纯元小酿更叫醇香诱人。
美人,美酒,美景,确是一番天时地利人和的场景,天上的月更大更亮更清冷,冷月辉光下,我一口一口地喝着酒,独自品尝着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惆怅,只觉得月亮愈加清冷,夜空愈加深幽。
“却没想到你这般能喝!”
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醇厚好听至极,伴随着几缕清冷的夜风钻入我的耳畔,令我迷糊的神智略略有些清醒。
我睁开迷蒙地眼朝他望去,许是笑了笑,许是嘴角弯了弯,却无论如何也是笑不出来。
他看着我,伸出手来将我再一次送到嘴角边的酒给夺了去,一阵冰冷地触感传来,我终于看清,他的指尖犹带着我嘴角的一滴清酒,正缓缓退去。
刹那间,脑海之中一阵空白,只觉一阵惊雷凭空炸响,将我自以为平稳的心房炸地起伏不定,七零八落。
“不能喝便别喝了!”
又一声音响起,这一次他却是已离我有好几步远的距离,站在了树梢的最前端,迎风而立的翩然风姿好似就要随风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冷风将他的发高高扬起,偶有几么发丝荡起被扑腾着的萤火虫嬉戏纠缠,那一瞬间,心头忽的生出一抹异样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