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棉。”
这已经是青棉不知道第几次走神了，慕思辰却好像完全没有在意一样，发现青棉走神也只是微笑着喊青棉一声。
“啊？对不起，我......”
青棉猛然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一次溜号了，而刚刚慕思辰说了什么，自己是完全没有听见。
“不舒服吗？”
慕思辰摆摆手，止住了青棉还没有说出口的道歉，脸上的表情一派温柔，似乎不管青棉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有丝毫的生气。
“我没......”
青棉本来想说自己没有不舒服，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闭口不言，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真的不舒服吗？”
慕思辰脸上的神色显而易见地变得担忧起来，看青棉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顿时更加紧张，青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思辰的大手已经覆上青棉的额头。
慕思辰掌心传来的温度熨在额头上，青棉舒服地闭了闭眼，不过她本来就没有真的不舒服，慕思辰用手测了测青棉的体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慕思辰轻声问青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心。
青棉目瞪口呆，自己只是有点走神而已，慕思辰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不过看慕思辰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要是自己回答的慢了一点，说不定慕思辰真的要给她送到医院去接受检查了。
“不不不我没事。”青棉一紧张，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结巴了，不过青棉却顾不上这些，先把慕思辰劝住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只是昨晚没睡好，现在有些困了而已，不需要这么担心。”
说完，青棉还配合地打了个大大地呵欠，眼里顿时泛起一层水光，看上去确实困顿。
慕思辰愣了愣，很快就想明白了。
昨天慕斯容气势汹汹地找上门，虽然最后青棉明确表态不会和慕斯容走，这才让慕斯容离去，但慕斯容和青棉有过很长时间的单独谈话，内容是他也不知道的。
虽然想来无非也就是慕斯容对青棉说两人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但慕思辰没有问，青棉也没说，慕青下去的太晚了，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是，慕斯容虽然走了，但青棉还没到可以将慕斯容完全无视的程度，昨晚两人依旧是分房睡的，难保青棉晚上的时候不会因为白天的事情而不能安眠。
“原来是困了。”
慕思辰脸上紧张的表情顿时消散了不少，微微一笑，慕思辰起身对青棉说：“那你好好睡一会儿吧，等醒来之后我们再谈。”
原本慕思辰就是在青棉的房间里，虽然名义上只是闲聊，而慕思辰实际上是有事情想要和青棉说的。
只是青棉明显心不在焉，慕思辰怀疑，就算自己真的和青棉说了，以青棉现在的状态估计也是记不住的，还不如换一个更好的机会说。
青棉顺从地点点头，乖乖地在慕思辰的帮助下躺好，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慕思辰，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不想我走吗？”
慕思辰调笑到，看到青棉看自己的眼神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心情大好。
“哼。”
被慕思辰这么一调笑，青棉的脸颊眼见着就红了起来。
闷闷地哼了一声，青棉索性连脑袋都埋在了被子里，眼不见心为净。
“这么闷着，你也不嫌热？”
慕思辰无奈地叹了口气，看青棉没有露出脑袋的意思，摇了摇头，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听到门锁扣上的声音，被子下的人影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青棉把罩在脸上的被子拿开，露出脸来，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望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并不是真的困了，也没有被慕思辰那简单的一句调笑羞到。
只是青棉心里，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昨天晚上，青棉很晚才睡着。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白天见到的，慕斯容的脸。
明明见到自己十分激动，却又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收敛自己的心情，还有那双盛满了忧郁的双眼，一直在青棉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现。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青棉不自觉地想，如果慕斯容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慕思辰现在做的这些，其实都是在骗她，就连慕青，也是假的！
这个猜测实在太过惊悚，青棉甚至都不敢往下想。
自己一直以为的真实，其实全部都是人为营造出来的谎言，还有比这更加让人无法承受的事情吗？
只是，如果慕斯容说的是假的，那他有什么必要来和自己说这些呢？
如果一切真的像是慕思辰说的那样，慕斯容只是想要拆散他们，那么慕斯容完全没有必要编造这么一段谎言，只为了让自己和慕思辰分开。
何况，慕斯容讲述时候的神情，谈到她的时候的那份深情，让青棉怎么也没法相信，慕斯容是在骗她。
到底是谁在说谎？
青棉想了一晚上，想的头都疼了，也始终想不出来。
只是在面对慕思辰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多了一点防备，只是被青棉小心地掩饰着，让慕思辰没有丝毫察觉。
除此之外，青棉心里，还有些隐隐的忧虑。
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可是她却什么也不知道，也做不了什么准备，只能眼睁睁地等待变故发生，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何事。
这样的忧虑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慕斯容来过之后，似乎又被催化的更加强烈，强烈到青棉为此都有些魂不守舍。
慕思辰只知道青棉最近喜欢发呆，却完全没有往其他的方面去想。
之前他最担心的就是青棉被唤起了真正的记忆，于是找了霍兰德给青棉的记忆埋下开关，可就算是这样，慕斯容来的时候，慕思辰心里依旧是无比担心的。
好在，青棉看上去是真的没有想起来。
对于青棉现在时不时的发呆，慕思辰并不觉得什么意外，虽然记忆被完全篡改了，可慕思辰发现，青棉有些习惯性的动作或者表现还是没有变。
就比如这时不时的发呆，慕思辰还真可以称得上是习惯了。
没失忆之前，青棉就经常会发呆，和许佳柠在一起的时候，慕思辰没少跟着许佳柠取笑青棉。
青棉看上去和失忆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终究不是记忆里的青棉了，只有这些习惯性的小动作能够让慕思辰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慕思辰叹了口气，他的计划不是特别详细，最初只是想着让慕斯容经历绝望的滋味，没想到自己却好像也被影响到了。
关上青棉房间的门，慕思辰想了想，摇摇头走出了家门。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有一种强烈的，离开的冲动。
听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青棉知道，慕思辰已经出去了。
这下青棉也躺不住了，干脆就从床上起来，在屋子里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
慕青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青棉站在屋外想了想，没有进屋，而是转身走向了厨房。
熟练地从冰箱里面拿出食材，青棉开始忙碌起来。
只有在做点心的时候，青棉才能感受到难得的宁静。
似乎，自己做点心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不仅仅是因为做点心本身，而是因为......
自己之前，似乎也经常给人做点心？
青棉脑海中浮现出一番场景，似乎是自己把新出炉的点心放到桌子上，朝着某处说了什么，很快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走到了她身边。
是慕思辰和慕青吗？
在回忆里面，青棉努力地想要看清人影，只是，不管是什么片段，青棉永远也看不清任何一个人。
看来，自己的记忆想要恢复，应该是蛮困难的。
把成型的点心放进烤箱，青棉叹了口气。
虽然有慕思辰给她讲失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失去记忆的感觉始终并不美好，青棉更希望，自己的记忆是由自己想起来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被别人强加给她的。
只是青棉对慕思辰说完这话之后，慕思辰脸上，是没法掩饰的愧疚。
慕思辰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记忆的事情，慕思辰无能为力。
青棉不会因为慕思辰做不到，就去怪罪慕思辰，只是从慕思辰口中说出来的，就完全是真实的吗？
如果说原本青棉对慕思辰的话还没有什么怀疑的话，慕斯容来过之后，青棉终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了。
只是她还没有找到能够证明慕斯容或者是慕思辰，两个人谁说的是真的的关键证据。
烤箱发出叮的一声，青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小心地端出烤好的点心，闻着空气中传来的奶香味，满意地勾起嘴角。
捡了几个装在盘子里，青棉端着盘子来到慕青的房间之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小青，来吃点点心吧。”青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