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造反之前,找过上官婉儿。
“你来干什么?”上官婉儿自从武曌一直卧病不起之后就很少呆在宫里,她的任务,已经有李显的人接替了。
现在她还算轻松,每天去看看武曌,陪她谈几句。
“你听说了么?”张昌宗看上去有些着急。
上官婉儿挑挑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李显要纳你为妃!”
此话一出,上官婉儿愣了愣,从里屋走出来的长孙无情也愣了愣。
“他是谁?”张昌宗还没有答案,但是他暂时不在乎,拉住上官婉儿的手:“快跟我走。”
上官婉儿甩开他:“你有病啊!”
她很少发火,但是一发火起来,那个人肯定会很惨。
长孙无情走到上官婉儿身边,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张大人想多了吧,就算婉儿进宫,跟你也没关系。”
上官婉儿正要发火,被长孙无情以安抚,一口气憋在心口,深呼吸:“你走吧。”
张昌宗打了长孙无情一掌,无情拉着上官婉儿往后一撤,顺势躲过:“这里是上官府,哪由得你来放肆?”上官婉儿紧张地看了长孙无情一眼:“你没事吧?”
长孙无情摇摇头“没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告诉你,对你一再容忍只因为给你面子,如果你在这样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上官婉儿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瞪了他一眼:“滚啊!”
张昌宗看出了他们之间关系,心里一沉:“你们……”
他一咬牙转身离开。
两天之后,张氏兄弟造反。
张昌宗被守卫的张柬之一剑刺死。
那时候的上官婉儿在武曌身边。
武曌此时已经气若游丝,伸出手拉住婉儿的手:“没想到,最后留在身边的,只有你一人…”
上官婉儿看着她,面色淡然,眼神里却透出了丝心酸:“这是你自己造成的。”
武曌点点头:“是,报应。”
不久,张昌宗的死讯传来,上官婉儿面无表情,就算今天他不死,他和长孙无情离开之前,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敢去她的府邸闹,还对长孙无情出手,简直是不想活了!
不过……上官婉儿看着武曌,她有个问题,很想问她:“你又没有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
武曌淡淡一笑,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了,但她还是说:“有。只是在这吃人的后宫,爱情,根本不算什么了……你和长孙无情早点离开吧。”
“你果然都知道。”上官婉儿咬咬唇,心里有些感动。
武曌叹口气:“是知道了一点,既然你爱他,我也没有多追究,萧萧的事情,我也不在乎了,你们走吧。”
其实……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上官婉儿转身倒了杯水“婉儿知道……”
转过身看见已经闭上眼睛的武曌,上官婉儿手一抖,杯子碎落在地。
所有婢女跪倒在地……
“皇上驾崩——”
上官婉儿看着她那张安详的脸,作为一个皇帝,她是成功的。
作为一个做母亲,一个长辈,她很失败。
上官婉儿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好交给萧萧的时候,她淡淡一笑:“能满足你的愿望了,很期待吧?”
萧萧在镜前任由乾给她化妆,淡淡开口:“我只需要权利。”
“我还免费送你一个男人。”李显,他的封妃诏书已经发下来了。
萧萧冷冷一笑:“那我应该谢谢你了?”她的心,早就在李贤离开的时候,死了。
上官婉儿挑眉,将行李交给魍,让他放到马车上。
随后在萧萧耳边留了一句话,转身离开,长孙无情已经在马车上等她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长孙无情看着上官婉儿有些疑惑,当乾给萧萧装扮完毕告诉他萧萧哭了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讶异。
上官婉儿靠在他的肩头:“嗯……我说,无论我走到哪里,她都是我最亲爱的姐妹萧萧。”
长孙无情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反正要是我,肯定是不信的,她还是不够老练。”
她就是担心萧萧出卖他们,所以留下一句感动的话让萧萧犹豫。
就算背叛,那时他们早已经策马飞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上官婉儿挑眉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看着上官婉儿情不自禁扬起的笑容,长孙无情轻轻挑眉:“什么?”
“你猜啊。”上官婉儿挑起帘子,已经出了洛阳了,他们的第一站,就是长孙无情从小长大的地方,无情想先去和师父道个别。
长孙无情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你怀孕了。”
这是一句肯定句。
上官婉儿瞪大了眼睛:“你……早知道了?”
“偷偷喝安胎药,不把药渣处理掉。这两天睡的跟死猪一样。还有,你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每天吃完饭之后,借口出去散步的真正原因。”长孙无情每天看见她默默地在亭子里难受,天知道他心里就像揪着一样痛。
“为什么瞒着我?”他知道她一定有她的原因,只要是她的决定,他不会逼她。
上官婉儿嘟嘟唇:“想给你个惊喜,而且……我怕你担心,前几天宫里这么乱……我……”
长孙无情用唇堵住她接下来的话,他都明白。
在她耳后亲了一下:“有句话,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上官婉儿眨眨眼睛,看上去格外单纯。
“我爱你。”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他觉得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他以后会用所有行动来证明这三个字。
上官婉儿趴在他肩头:“那我也送你三个字……一辈子。”
这一辈子,跟定你了。
他们真的能够做到,没有仇恨,没有分离,唯有两世情长,生死共灭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