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普雷利镇,在褐色石灰岩铺就的街道上,高矮错落的北方风格建筑分列两旁,多是些平顶的小屋,偶尔会看到有几个尖顶的房屋和烟囱一般高。
街边的店铺前,有许多和猎人有关的摊位。贩卖着武器防具,陷阱机关,毛皮蹄角等货物。不时候有穿着毛皮服饰的人们停下来询问价格,交易物品。
街道上行走的,多是些身负武装的猎人,这个时节他们已经不会在深入密林狩猎了。只会在镇子周边的林子里打点小猎物赚些外快。而更多地人则挤在镇子上唯一的一个酒馆里,他们喜欢在一起赌博酗酒。不时有衣着暴漏的性感女郎在招揽着生意,而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猎人是她们的主要顾客。
猎人这个行当收入并不算低,但是却极不稳定。运气好的话可以满载而归,捞到大把的金钱,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命丧荒野,无人收尸。
多数的猎人们只会顾虑到眼前的利益,不会考虑将来的问题,或是长远的收益,他们不知道每日用来招揽**的钱攒起来可以好好地赢取一个漂亮的姑娘了。他们从来不去计较这些,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多是些年轻热血的小伙子,他们不会考虑自己年老了怎么办,因为他们有的是大把的时光。也只有年轻的,强壮的人才能在惨烈的狩猎中存活下来,而年迈的猎人绝大多数会被淘汰,对于猎人这个行当,被淘汰也就意味着死亡。
当然也有许多聪明的人在赚得足够的资本后退居二线,做一些和猎人行当相关的生意,从此过上安稳的上生活。
这样的人不乏少数,其中最为成功的就要数老怀米特了。他是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经让这个曾经强大的三级猎人变得大腹便便,光洁的头顶上寸草不生,有的只是下巴上的一大把胡子,许多人看了他茂密的胡子后都认为他的头发长错了地方。
老怀米特自从二十年前在一次狩猎中凑巧干掉了一只受了重伤的碎冰犀牛,便以此为契机退出了猎人这个行当。拿着这只四级魔兽带给他的财富,他买下了镇子上的三个小酒馆,把它们合并起来开了这个镇子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个酒馆。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老怀米特的人缘很好,因为他曾经就是一个优秀的猎人,所以很容易和来他酒馆里的猎人打成一片。老怀米特了解这些刀口舔血的猎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知道他们需要什么样的环境,所以他的酒馆才能在特普雷利这个并不安稳的地方屹立不倒,二十多年直至今日。
然而八面玲珑的老怀米特今天迎来了一群奇怪的客人。
他们一行五人,三个大人还有两个孩子。其中的一个红发女郎被搀扶着,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受了伤。两个孩子更是面色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就向刚刚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一样。而这两个男人却异常强势,他们要求老怀米特提供上等的房间,丝毫不考虑上等的房间已经被别人包下了。
里昂随手抛出一枚金币,对老怀米特说:“要最好的房间,打扫干净,我们要住一段时间。”
老怀米特诧异的接过这枚金币,看都不用看便知道这是帝国通用的英雄王金币,如此阔绰的出手老怀米特可是没见过几个,而光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猜不出他们的身份来历。
老怀米特看了看手中的金币面露难色:“这位客官,我们只剩下一间上等的房间了,中等客房也都住满了人。您看这是不是?”老怀米特没敢说还有两间最下等的客房空着,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么说的话,在面前这伙人的眼里就是对他们的侮辱。天知道这群来历不凡的家伙会怎么惩罚冒犯自己的人。
布莱恩走过来不耐烦的说:“让那些人把房间腾出来,我没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可是,这位客官。大部分的上等房间都被勋爵大人的儿子包下了,据说他要和临镇朋友们在这里喝上几天,短时间是不会空出来的。您也知道的,在贵族面前我们平民哪敢擅自冒犯啊。”老怀米特露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来,先把勋爵的儿子搬出来探一探这伙人的底子,看看对方的反应。
里昂自然明白老怀米特的用意,笑了笑说:“这样吧,你告诉我们房间在哪就可以了。什么时候哪位勋爵的儿子来了,你就直接让他来找我。”
老怀米特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点头道:“既然大人您这么说了,那么几位跟我来吧。”老怀米特发现这几位似乎对勋爵的儿子完全不做理会,立刻神不知鬼不觉的改口称里昂为大人,他在心里暗自揣测着这几位的来头,可是怎么也找不出个头绪来。
老怀米特的酒馆一共三层,一层自然是猎人们最喜欢的喝酒的地方,在这里有两个大壁炉,围着炉子有若干张圆桌子和沙发,这里可是抢手的好地方,大家都想坐在这热乎乎的来一杯爽口的朗姆酒。其余的地方同样有几张沙发靠在四周,前面也是相同款式的圆桌子,没有抢到壁炉边的猎人们只好坐在这里了。
这是一个半环形的大柜台,卖酒的伙计就有三个。酒馆的一层可以说是坐满了人,无论是在这里猫冬酗酒的猎人,还是即兴赌博的镇民,亦或是四处拉客的性感女郎,都能在这里找到他们的位置。
酒馆的二层便是普通的客房了,价格还算公道,有几个**甚至在这一层长期租住下来。无论是出门在外的商客还是本地短住的镇民大多都会选择这一层。
酒馆的三层便是为数不多的宽敞房间了,这里自然也是所谓的高级客房,在这里居住的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所以无论是环境还是布置,老怀米特都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而且在这里住着自然不会被一层那些大嗓门的酒鬼吵到。
当然,这一切是需要用金钱来换的,要知道在这里住一天的价格是十个银币。这对于一些平头老百姓来说还是不能接受的,他们辛辛苦苦转一个月的钱在这里只能住三四天的样子。
至于地下室也被老怀米特开发出来几件下等的客房,除了贫穷的旅行者,谁也不愿意住在这种阴暗寒冷的地方。
里昂扶着伊莉斯,将她安顿在床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点了点头,看起来他还算满意这里的环境。
“就先把伊莉斯安顿在这里,她应该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找不到令她清醒的办法,我们需要快点处理完这两个小家伙的事,然后回去找老师来帮她解开诅咒。”里昂在柚木质的圆桌前坐下,对着站在伊莉斯床边的布莱恩说。
“是啊,希望这两个小家伙不会让咱们失望,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肖恩还有安娜,你们过来吧。”布莱恩对着站在角落里的二人发出邀请。
肖恩的眼睛上已经蒙上了一个黑色的眼罩,虽然布莱恩对他使用过治疗魔法,可是这深切的伤痛依旧不能完全缓解,只是比起刚开始失去右眼的时候,现在的疼痛简直就是天堂。安娜一脸的失落和茫然,在亲眼目睹了哥哥的眼睛被挖出来后,她差点精神崩溃。好在布莱恩为这对可怜的兄妹施加了稳定精神的魔法,不然天知道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肖恩和安娜木讷的来到布莱恩跟前,静静地等着。
布莱恩摇了摇头说:“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
看了看毫无反应的肖恩,和默不作声的安娜,布莱恩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通过我们对事件的调查和你们的亲身经历,这一系列的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包括你们的祖父在内,很多人都受到了牵连。”
肖恩听到这里忍不住抬起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布莱恩:“爷爷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