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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打土匪(一)

西乡某山峰,这里是西乡如今仅剩的一伙土匪所在地。茂密的丛林覆盖着整座山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看起来就像生命起源的地方,谁又能想到这里竟是罪恶的源泉呢!

此刻,山寨里静悄悄的――太阳刚刚升起,土匪们还趴在被窝里做美梦呢!只有两个人站在山寨门口警戒,还都一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样子。

距离山寨二百多米的一片密林里,突然一棵小树跑了进来!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有几棵树和几堆草动了一动。“情况如何?”一棵小树问到。原来这些都是人!

“一切正常。土匪大都还在休息,很适合突袭。山寨后边还发现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山脉另一侧,建议派人守住。”

“嗯,好。王小虎,今天就由你们负责进攻。训练这么久,是该实战一下了!记住,要做好作战方案,谨慎行事,不得大意,尽量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是!”王小虎小声回答。王小虎是从王家庄招到的一个新兵,家里有几亩好地,读过几年私塾,是新兵里文化程度最高的一个,新兵训练中表现很好,思想进步也很快,所以现在当了一名排长,是新兵的榜样。王小虎召集众人商讨了一下作战方案,其实主要是再强调一下一些细节,昨天就已经制定好了方案。

不一会儿,众人就已经商量完毕,王小虎说:“记住作战要领,灵活运用战斗技能,行动要隐蔽,下手要干净利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开始行动!”说完,当先行动起来。众人也立即跟着执行各自的任务去了。

王瑞指了指三个人,让他们去山寨后的小路阻截土匪,然后对剩下的人说:“咱们去看看他们的实战情况,顺便保护一下他们,毕竟是新兵蛋子,指不定出啥乱子呢。”

山寨门前的树木都被砍伐光了,只剩低矮的草顽强抗拒着土匪的肆虐。李大用草在身上做了下伪装,然后匍匐在地面悄悄向山寨大门前去。

李大原叫二狗子,没别的名,招兵时因为这名字不合适,他仰着脑袋想了半天,想出李大这么个名字。李大从小开始打猎,练出了超高的眼力,准头极好,曾经把木矛隔着近三十米穿进一头野猪的眼,当场杀死了那头野猪。王小虎为了悄悄的解决看守大门的土匪,便安排李大靠近之后用弓箭射杀二人。

李大逼近到二十米处时就停了下来,他手心里满是汗水。以前虽然没少见血杀生,可那都是些畜牲不是人啊!李大心里既紧张又矛盾,虽然当兵就注定免不了杀人,但终究难以迈过心中那道坎儿。

就这么过了有几分钟,王小虎心中焦躁起来。“平日里这家伙表现挺好啊,怎么这会儿怂了呢!”

王瑞在后边一看,心道看来这帮新兵蛋子这次是指望不上了。扭头对身边的人说,“我们也上去帮帮他们吧。别再出了什么乱子。”

李大看着两个土匪,额头渐渐冒出了汗珠,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土匪的交谈声:“二牛,你说这次那小妞咱能享受享受不?”

“拉倒吧你!那可是大当家看上的,你想什么呢,不想活啦!”另一个人踹他一脚,小声训斥了一句。

“得,得,我不就想想吗!那小妞,多水灵啊!”……

李大听到这里,突然心头大怒,这帮畜牲!对!前几日老师还讲过土匪没几个好东西,烧杀掳掠,无恶不作,都是畜牲!对,他们都是畜牲,不是人!李大猛然站起身,取弓,搭箭,拉弓,一气呵成,眨眼间,一枝锋利的羽箭就带着李大的熊熊怒火冲向了一个土匪,呼啸声犹在耳边,那名土匪就嘴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呵呵”声倒地了。中了!李大长吁了一口气,“呼……”。

另一名土匪呆呆望着同伴,突然拼尽全力嚎了一声“不好啦!有人攻山了!”

李大听到他的声音,陡然意识到不妙,“糟糕,忘了还有一人了!”立即搭箭射箭,羽箭飞出,正中眉心!然而还是晚了。

王小虎听到土匪的喊声,大骂一句:“x,暴露了!TMD,弟兄们,子弹上膛,跟我冲啊!”说完拔出手枪率先冲出去。

王小虎跑到李大身边,狠狠踹可一脚还站在那儿的李大,把他踹了个踉跄,“还愣着干什么,冲啊!站这儿给人当靶子呢!”

李大被这一踹回过了魂,抬手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嘴里嘀咕一句,“都是畜牲,对,都是畜牲!”接着随王小虎冲进了山寨。

土匪被那一嗓子吼得都赶紧起了床,匆匆拿起武器跑出房子。不少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大当家的问:“怎么回事?难道是官兵杀上来了?”众人摇头表示不知。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几个身形迅速窜了进来,同时数声枪响,有两个土匪中弹倒地了,其余土匪都被吓一大跳。

进来的几人见土匪没枪,纷纷站在原地,举枪瞄准他们,同时喊到:“缴械蹲地,投降不杀!”这时,其他人也一个个冲了进来。

“X,竟敢攻我山头!弟兄们,咱们人多,不要怕,跟我杀啊!”大当家的一声怒吼,举刀就冲上前去。其余人等有不少见状跟着冲出去了。

新兵们被这架势吓得有些慌乱,有的想要开枪,却忘了怎么上膛,有的开枪射击,子弹却不知飞到了哪儿,有的慌忙取出大刀想要和土匪对砍,李大匆匆射出一箭,杀死了一名土匪,却没能引起任何的注意,甚至有名士兵大叫一声“妈呀”,然后往山下逃去。土匪们见士兵慌了神,更兴奋了,嗷嗷叫着,挥舞着刀剑,仿佛凶残的野兽。

王小虎见状,连忙大喊:“都镇定,快开枪射击!”说着射出一枪,打中一名土匪。

慌乱的士兵有了主心骨,立马镇定了很多,都开始射击,因为土匪离得近,所以尽管众人枪法很烂,仍然打死了好几个土匪,跑在最前面的几个都中了弹,大当家的也被一颗子弹打伤大腿,倒在地上哀嚎起来。土匪们脚步一滞,犹豫着不敢再上前。

王小虎趁此机会立即说:“继续射击,往人群中间打!”士兵依令而行。

不一会儿,土匪们就都跪地乞降了。一众新兵顿时松了口气,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感觉胃里翻滚起来。正巧这时王瑞已经带人赶了进来,见此情形,脸上露出了赞赏之色,对身边人下令控制俘虏,同时搜查漏网之鱼。

王瑞看向王小虎,心中暗暗点头,果然是个好苗子。突然,王瑞看到不远处一间房子内伸出一根黑黝黝的管子,瞄向了王小虎。不好!王瑞大喊一声:“王小虎,趴下!”随即手中的枪连连射击,数发子弹闪电般射进那所房子。两名搜查地士兵火速冲过去,破门而入。

“砰!”王小虎应声倒地。王瑞拔腿冲过来,“王小虎!你怎么样?”

“呸!咳咳!连长,我还没死。呸呸……”王小虎吐出嘴里的泥,有些庆幸的回答。

“没死?没死还不站起来!”王瑞心中一喜,却一脸不高兴的训斥一句。

王小虎弹簧一样从地面弹起来,嘴里还没停:“是,连长!”然后又在身上里里外外摸了好几下,高兴的说:“没打中!”

王瑞看着颇觉好笑,轻轻踹了他一脚,接着训斥到:“立正站好!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王小虎嘿嘿傻笑两声,立正站好了。

“嗯,这样才像样儿吗!”

“连长,凶手已被击毙!”那两名士兵拖着一具尸体走出屋子,是个中年人。

“嗯,继续搜查,全体注意警戒!”

王瑞走到土匪俘虏面前,厉声问:“哪个是土匪头子?”

几个人立即指向正强忍着疼痛的大当家。

王瑞走到他身前,打量他一眼,问:“你们有几个人,几条枪?”。

大当家的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哆嗦,两眼圆瞪,颇有骨气的说到:“今天栽倒你们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们!只是我想知道,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王瑞一声冷笑:“倒有骨气!不过,我们哪条道上的都不是,我们是军人!看你挺有骨气,就给你个痛快!”说完一枪结果了他。又问:“还有谁是管事儿的?”

不等别人说什么,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哭丧着跪在地上说:“军爷饶命啊,我说,我说!我们一共有七十二人,都在山上,枪就二当家那一条,军爷,我都说了,饶命啊!”

“哼,怂货!”王瑞冷哼一声,吓得那小子差点尿裤子。“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我们不会杀你们!”

“军爷放心,我们一定老老实实的!”

不一会儿,士兵就搜查完毕,数了数,带上死的一共六十八人,还差四个,正要去问俘虏,就见去小路拦截的几人回来了,还押着四个俘虏。

处理完土匪的事,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新兵们差不多都吐完了,身体也舒服多了,王瑞就让新兵集合训话。

看着面前一张张略显苍白的脸,王瑞板起面孔,说:“你们今天的表现很不好,简直糟透了!”新兵们有些不忿,这不是都打败土匪了吗?朝廷的绿营兵都没能打败这窝土匪呢!

王瑞看着,接着说,语气和缓了许多:“不过,你们毕竟是新兵,训练不足,能做到这样已经很难得了。”新兵们受到夸赞,个个露出了笑容和骄傲的神色,“但是,”王瑞的声调再次拔高,“别忘了你们打的是土匪,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土匪!就这种土匪,你们应该几个人就轻松解决掉他们!因为你们不仅接受了先进的训练,还拿着火力强大的枪!”新兵们有些惭愧了。“所以,今后你们都要加强训练,熟练掌握战斗技能,将来的你们,可不是要打土匪,而是去和正规军打,去和洋人打!就这个样子,你们能打什么?我看就是去给敌人送军功的!告诉我,你们以后要怎么做?”

“努力训练!努力训练!”

“嗯,很好。接下来,我要说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把那个逃兵带过来!”

新兵们一看,知道这是要处罚逃兵了,心中都有些不忍,不知道连长会做出怎样的处罚。

“李大山。”

“到。”

“你来说下,逃兵如何处置?”

“报告连长,逃兵予以枪毙处罚!”李大山回答完,又鼓起勇气说:“连长,他是初犯,不用这么狠吧?”

“狠?你知道这要是在打仗时,他这一逃跑会产生多恶劣的影响吗?很可能会导致全军的混乱和毁灭!”

“这不是没打仗吗!”某人嘀咕一句。

王瑞狠狠瞪了他一眼,“打土匪就不是打仗吗?啊!再说,难道不打仗就能当逃兵吗?你当军队是什么地方?你家啊!军队不是你家!军规不是儿戏!把这个逃兵毙了!”王瑞也气的上火了。

“砰”!那名逃兵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倒地身亡了。

“啊!”

“太狠了!”

“凭什么啊!”

新兵们顿时议论起来。

王瑞等他们说了一会儿,才开口:“觉得残忍了?”有几个人点了点头。

“觉得受不了就滚、蛋!记住,你们是军人!是要保家卫国的军人!”他顿了一下,“现在,想走的站出来吧,我即刻批准退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有一两个想要站出来,但看到他人都没动,最终没好意思出来。

大约十分钟后,新兵们全都坚定地站在队伍里,目不斜视,抬头挺胸。王瑞很欣慰,“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从精神上已经是合格的,不,是优秀的军人!我,为你们骄傲!”士兵们齐齐挺了挺胸膛。

经历了今天的事后,王小虎的这支兵日后成为纪律最好的队伍,多年后,王小虎已经成为了一名师长,年少有成,却不骄不躁,更加严守军纪,他领导的部队,甚至创造了两年时间全师无一人违反军纪的奇迹,国外媒体评价他说“战场上的猛虎,军纪下的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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