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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得异象奔走太行

苏代在这梁城找了间小客栈住下,那轩辕流朗出手倒也是颇为大方,银子给得不少,苏代的住行玩乐倒是较以前在小镇时好了数倍。

自那翰音登天楼回来,苏代心中倒是颇为困惑,刚才突发的异象来的实在太巧了,正是论乐会,而且正好碰到我来,这主事者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那轩辕流朗又为何特地派我来这查这黄金荣,绝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想来想去也只能模糊猜到这主事者与轩辕流朗肯定有关系,其他的倒是无从下手。

正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却见一长发长须的年轻汉子衣衫褴褛,站在道路边上,背对着一家客栈,手里拿着一本破旧不堪的书,背上还有这沉重的包袱,正打开那本书在那看起来,看着看着便潸然泪下,接着浑身颤抖;又过了一会儿,他不能自持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我该怎么办?”

那汉子四处张望,似乎要择路逃走的样子,然而,他依然站在那里,也许是他不知要逃往何方吧。在街上,这样的场景自然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路过的人纷纷过来看热闹,有的嘲弄他,有的恐吓他,有的心好的人走到他身边温声细语的安慰他,问他家在何处之类的。

骚乱的人群之中,苏代自然也被这诡异的场景吸引过来,走近看看这汉子虽然长发长须看不清本来面目,但身材高大,目光内敛含蓄,隐含光华,内功修为明显不低。

这倒是奇怪了,如此一位高手竟然神智不清,这梁城怎么处处透着诡异。苏代眉头一皱,看来他是小看这里的凶险了。

那汉子过得一会儿,撒腿便跑,还没跑出多远,别人察觉出他的异样,在后面呼喊他回去,可他头也不回,一直向东边跑去。

苏代见他神智虽然不清,但轻功确实高深,看来武功是还记得的了,他好奇心起,便也跟了过去。

那汉子轻功高深,又先走一步,苏代一开始便落后十多丈,苏代见势施展出今日于危急时刻领悟的轻功,距离便慢慢开始缩小,再过得片刻,距离已缩短至丈许,若非苏代内功修为不如这汉子高深,早已追上。这距离不过一丈之时,突然两个黑面大汉从前方小丘的柳树旁慢慢走出,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柄青钢长剑,青色剑光一闪一闪,走了几步,便站住不动,似乎早已料到那汉子会到来。

那汉子初时感到后方有人追他,不欲纠缠,便提气加速行走,却没料到后方这人轻功之高,实在深不可测,正准备停下问清原委,否则此去行踪败露,怕是性命难保,谁料前方竟有人埋伏,于是大声喝道:”哪来的乌龟王八蛋钉在这里干什么,来找死吗?“

那汉子停下脚步落在地上,此处乃是梁城附近的大胜山,此山不过八九丈高,是个小山丘罢了,苏代也随即落下。

那两人看见那汉子后面的苏代,心里着实惊奇,他二人见苏代轻功极高,心里虽未把他看成一流高手,但也存了几分忌惮,毕竟这汉子武功实在高强。两人在原地踱了几步,低声商议了几句,转身便奔,那汉子急跃而起,待要追赶,”唉“的一声坐倒在地,苏代这才看清,他右脚上有鲜血溢出,将裤脚都染红了。

原来他受过伤,刚才见他轻功已属上乘,哪知竟非他全力而为,难怪我能追上他。苏代见那二人离开,料想是要前去召集人手再来杀这汉子,这汉子受了伤没法走远,只能束手待毙了。

苏代心想自己既然掺进此事,那群人说不得也要灭自己的口,待他们救兵来到,自己也要倒霉,心头大急,只得疾速奔去追赶二人。

那二人见苏代追来,不怒反喜,他二人联手就算是当今武林的第一流好手也未必能胜,何况这个不知名的小子,刚才若非忌惮那汉子,早已出手。

那两人大喜,奔跃上前。一人大喝:”小子去死!“向苏代的肩膀抓去,这一下乃是小擒拿手中的一路,极为巧妙,苏代临敌经验太少,肩膀便被抓住,另一人便举刀向苏代颈中砍去。苏代心中大急,突然间一点银光在苏代眼前一闪,只见一人脑门有了一个豆大的血洞,那举刀之人腹部和胸部之前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汉子哈哈大笑,支撑着站起身来。

苏代伤心道:“啊哟,你两位老人家去见了阎王,又有谁回去通风报讯哪?你们啊还是求求阎王帮你们把信给报了吧”说道最后,忍不住大笑。

那大汉笑道:“若不是你这小子这么一闹,这两个王八蛋离我的距离刚好到了我能发这银针的距离,今日还真让他们逃了。”

苏代这才看清那人头上血洞处有一点细微的银光,想必就是那银针了。这人武功倒是厉害的很,这么细的一根针竟然连杀了两个高手,他刚才交手之际,完全落在下风,对方的杀招他根本无法躲避,若非这汉子出手及时,怕是脑袋下地的就是他了。

苏代笑道:“这还不容易?都要死的话,拼拼也没坏处。我妈要打我,我就跟她吵,说不定吵着吵着气就消了。“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两个探子倘若不杀,可当真有些不妙。你是什么人,干嘛追我?”

苏代问道:“你刚才为何哭喊?”

“我从手里这部书里感觉到了死亡。我不愿意死亡。”那汉子性子率直,坦承说道。

“死亡,与一部书有什么关系?“苏代可当真是好奇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他懂,可这部书有时什么宝物了。

”有时候一个字都可能要人的命,这书包罗万象,能够主宰人的性命又有什么奇怪的了?“

”包罗万象,一部书便能道尽这世间繁华,那我可想见识见识。“

那人哈哈大笑,说道:“很好!,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苏代道:“我叫苏代。那你尊姓大名叫什么?”

那汉子微微一笑,说道:“你即当我是朋友,我便不能瞒你,我姓张,弓长张,张三喜便是我了。”

苏代“啊”了一声,跳了起来,说道:“我倒是听人说过的,这梁城官府不是正在捉拿你吗?说你是什么江洋大盗。”张三喜嘿的一声,道:“不错,小友你怕不怕我?”

苏代笑道:“怕什么?江洋大盗又打什么紧?水浒传上林冲,武松那些英雄好汉,也都是大强盗。”

张三喜虽然对他所说的林冲,武松不解,但见他神色间对自己确实是真诚相待,甚是高兴,说道:“你说我是那些大英雄,那可好得很。官府要捉拿我,你是听谁说的?”

苏代道:“梁城里贴满了榜文,说是捉拿江洋大盗张三喜,说什么格杀不论,只要有人杀了你,赏黄金千两,加封几品官爵什么的,昨天我还在客栈听大家谈论,说道你这样大的本事,要捉住的,杀了你,那是不用想了,最好是知道你的下落,向官府通风报信,领些赏格,倒是一注横财。”

张三喜侧着头看作他,嘿的一声。

苏代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如得了赏银,我和奶娘儿俩可有的化了,鸡鸭鱼肉,赌钱玩乐,几年也化不光。”见张三喜乃是侧着头瞧自己,脸上神气颇有些古怪,苏代怒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猜我会去通风报信,领这赏银?”张三喜道:“是啊,金灿灿的黄金,谁又不爱?”苏代怒骂:“你爷爷奶奶的,那还讲什么江湖义气?”张三喜道:“那也只好由你。”

苏代道:“你既信我不过,为什么说了真名字出来?你头发胡须如此之长,和榜文上的样子全然不同了。你不说你是张三喜,谁又认得你?”张三喜道:“你于我可算是有救命之恩,我倘若连自己的姓名身份也瞒了你,那还算什么他妈巴羔子的好朋友?”

苏代大喜,说道:“对极!就算有一万两,十万两银子的黄金赏赐,老子也决不会去通风报信。”心中却想:“倘若真有一万两,十万两银子的赏格,那我下辈子可不愁啥了,不行不行,这汉子真诚待我,这出卖朋友的事万万不能做的”

张三喜道:“好,咱们便睡一会,明日午时,我便要走了。我与别人约好在太行山相会,死约会,不见不散。”

”这约你的人是谁啊,是你朋友还是敌人?“”这人便是李行九,这厮在太行山摆下阵势要拿我取了我这手中的经书。这李行九自称是大梁第一高手,听说天生神勇,武功盖世,曾一拳打穿巨石,我就不信李行九有这等厉害,我正要上太行山去斗他一斗。”

太行山,经书,看来他手中经书与《太行经》确实有关系。想起他刚才在街上的异常,苏代道:“那刚才张大哥说这本书使你察觉到了死亡,这又是怎么回事?“张三喜默然不语。

苏代乱了一日,见此情形,早已神困眼倦。知他不愿再讲,便靠在树干上便即睡着了。

次日醒来,只见张三喜双手按胸,笑道:“你也醒了,你把这两个死人拖到树后面去,将三把刀子磨一磨。”

苏代依言拖开死人,其时朝阳初开,张三喜已经刮去长须和头发,这才看清他约莫四十来岁年纪,手臂上肌肉盘虬,目闪精光,神情威猛,当下将三柄钢刀拿到溪水之旁,蘸了水,在一块石头上磨了起来。心想:“他自己一个人,有一把刀也够了,倘若这张三喜给人杀了,余下两柄道又磨来干什么?”他向来懒惰,装模作样的磨了一会刀,道:“我去买些东西填填肚子。“

张三喜道:”我与你同去。“两人到了市集,吃过些油条馒头,张三喜便领着苏代到了马市挑马。

张三喜向苏代道:“去牵匹马过来!”

苏代从未牵过马,见马匹身躯高大,心中害怕,从马匹身后慢慢挨近。张三喜喝到:“向着马头走过去,你从马屁股过去,马儿非腿踢你不可。”苏代听他的话绕到马前,伸手去拉缰绳,那马倒是驯良,跟着他便走。

张三喜撕下衣襟,裹了右腿的伤口,左手在马鞍上一按,跃上马背,说道:“那你回去罢,兄弟咱们就此别过!”苏代道问道:“你到那里去?”张三喜道:“你问来干么?”

苏代道:“咱们既是朋友,我自然要问问。

张三喜道:“我上太行山去。”苏代奇道:“上太行山?人家在太行山上摆下阵势要捉你,怎么反而自己送上门去?”张三喜道:“我老是听人说,那李行九是大梁第一高手,爷爷的,还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可不服气,要上太行山跟他比划比划。”

苏代听他说要去跟大梁第一高手比武,这热闹不可不看,心下早就羡慕,又想到自己也是要查那《太行经》,自己武功又未到家,孤身上太行山太过危险,还是赖在这张三喜身上为妙,说道:“张大哥,我求你一件事,成不成?这件事不大易办,只怕你不敢答应。”

张三喜最恨人说他胆小,登时气往上冲,骂道:“你个小”话说一半总算及时收口,道:“什么敢不敢的?你说出来,我一定答应。”又想自己的性命算是为他所救,天大的难事,也得帮他。

苏代道:“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难追,你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张三喜道:“自然不反悔。”苏代道:“好!你带我上太行山去。”张三喜奇道:“你也要上太行山?干什么?”苏代道:“我要看你跟那个李行九比武。”

张三喜连连摇头,道:“从梁城到太行山,路隔千里,官府又在悬赏捉我,一路上甚是凶险,我怎能带你?”苏代道:“我早知道啦,你答应了的事定要反悔。你带着我,官府容易捉到你,你怕死,自然就不敢了。”张三喜大怒,喝到:“我有什么不敢?”苏代道:“那你就带我去。”

张三喜一提马缰,纵马便行,说道:“你这小鬼头花样真多。”

苏代大声叫道:“那不敢带我去,因为你怕了那李行九,怕我见到了丢脸!”张三喜怒火冲天,兜转马头,喝到:“谁说我怕他?”苏代道:“你不敢带我去,自然因为怕我见到你输了的丑样。你给人家打得爬在地上,叫些求饶的话给我听到,羞也羞死了!”

张三喜气得哇哇大叫,纵马冲将过来,一伸手,将苏代提将起来,横放鞍头,怒道:“我就带你去,且看是谁大叫饶命。”苏代大喜,道:“我若不是亲眼目睹,猜想起来,大叫饶命的定然是你。。”

张三喜哈哈大笑,说道:“小鬼头,当真拿你没法子。我便带你一起上太行山,可是一路上你须得听我言语,不可胡闹。”苏代道:“谁胡闹了?你这样说你的救命恩人,叫英雄吗?”张三喜笑道:“我说不过你,认输便是。”将苏代放在身前鞍上,纵马过去,又牵了一匹马,辨明方向,朝北而行。

苏代从未骑过马,在21世纪时,骑马时也有人跟在一旁牵引,初时有些害怕,骑了数里后,说道:“我骑那匹马,行不行?”张三喜道:“你会骑便骑,不会骑别试,小心摔断了你的腿。”

苏代好强要胜,吹牛道:“我骑过好几十次马,怎会不会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另一匹马左侧,一抬右足,踏上了马镫,脚上使劲,翻身上了马背。不料上马须得先以左足蹋镫,他以右足上镫,这一上马背,竟是脸孔朝着马屁股。

张三喜哈哈大笑,脱手放开了苏代坐骑的缰绳,挥鞭往那马后退上打去,那马放蹄便奔。苏代吓得魂不附体,险些掉下马来,双手牢牢抓住马尾,两只脚夹住了马鞍,身子伏在马背之上,但觉耳旁生风,身子不住倒退。幸好他人小体轻,抓住马尾后竟没掉下马来,口中自是大叫大囔:“乖乖我的妈啊。南瓜妈妈不得了,张三喜你这蠢货,你再不拉住马头,老子问候你十八代的臭祖宗,啊哟,啊哟,啊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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