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楚含萱自沉沉的梦中悠悠转醒,一抬头便看到了盘坐在门口是身影。
何一凡坐在当地,竟是一夜未动,楚含萱见他似乎没有动作,便悄悄起身;方一起身,楚含萱便看到外面街道之上,吴全环包长剑,也静静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楚含萱含笑摇了摇头,两个武痴只顾自己领悟,也不知道饿是不饿;想着楚含萱边将包袱里的干粮拿了出来,转身去客栈后院打了水,准备为两位大侠张罗一顿早饭。
不一会,滚烫的热水浇入了和着杂粮的炒面中,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何一凡与吴全似乎也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先后转醒。
吴全抱剑向屋内走来,何一凡也缓缓起身,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二人相视一笑。
“二位大侠,还是先填饱肚子,在领悟高深武学吧!”楚含萱见二人转醒,便调笑的说道。
何一凡与吴全尴尬的笑了笑,端起碗便猛的喝了起来。“小心烫!”楚含萱在侧看着猴急大侠,开口提醒道。
二人一个受伤之后便急于调息,一个苦于破那八卦阵,而后又是顿悟自然之道,此时已是饥肠辘辘,见了食物哪有等待的道理,不妨之间,两个领悟自然之道的大侠被烫的抓耳挠腮。
楚含萱看着二人,忍不住笑道:“二位大侠,别急啊!别神功未成,再把二位烫出个好歹来,小女子可承担不起。”
何一凡与吴全也顾不上楚含萱的调笑,只是狠狠的消灭着碗中的食物。一顿饱餐之后,何一凡对吴全道:“吴先生,昨夜你似有突破,那么这阵法,你也略有所得吧!”
吴全闻言点点头道:“万象门的前辈,果然惊为天人。这阁中阵法,与发面那谷中的青木阵完全不一样。可以说,这古镇内,没处都是阵法;就算将外面的百姓引居来此,就算住一辈子,也许两条街的人都见不到面。”
何一凡闻言缓缓道:“是啊!人生在世,空有抱负者不知几许,可真正去做的,少之又少!可蝇营狗苟的人,却是更多!”
楚含萱听二人打哑谜般的对话,听得是满头雾水便不满的道:“二位大侠,你们打的什么哑谜?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吴全与何一凡闻言,相互看了一眼,便笑了起来;“你们笑什么?我问的话很傻么?”楚含萱见二人这般摸样,突然恼羞成怒,一副生气的样子。
见她一副气恼的样子,何一凡不敢再出言调笑,便收敛笑容对楚含萱道:“萱儿,我们说的是这谷中阵法,也是武学之道,更是人生之道。”
一阵高深的话语,听的楚含萱又是一阵头大,便眨巴这一双大眼睛看着何一凡道:“凡哥,你能说的通俗点么?”
“呵呵!”何一凡无奈一笑,接着对楚含萱说:“万象门的前辈,在此立阵,这镇上的每条街道,没处房舍,甚至立在那处的牛棚,许都是阵法机关!昨日,我们一入阵法,看到的街市,也许当年在哪里生活的人,一辈子也不知道某个拐角处,还有另一片世界。”
“也许有些人,偶然发现其中端倪,便不断探索,想要不停的向阵法的更深处探寻;有的人,找了一半,放弃了!有的人找了一辈子,没有头绪。有的人,刻苦、钻研、好学、再凭借几分运气,走到了阵法的深处,变成了万象门的人。”
何一凡见楚含萱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轻轻的笑了笑,开口道:“笨丫头,这万象阁的阵法,就是迷局!所谓当局者迷,所以要成就大事,首先要跳脱出去,看这大千世界,就像这阵法,我们若不是由谷外而来,若不知得盛前辈指点,多半也会迷失在此;你想想,这谷内景色秀美,这镇甸上应有尽有,若是生活在此的人,有几人会去在意街市拐角之处的“门”?”
“这道“门”便是那偶然见出现的端倪,有些人视之不见,浑浑噩噩渡过余生;那些去探寻的人便如我之前所说,放弃的、不得其法的、最终成功的!路不同,但终点相同,关键就是跳脱于外,得观天下之势;置身于内,以休身养德。不外乎,坚持二字。”
何一凡洋洋洒洒的说了这许多,楚含萱听懂的却是不多,只是楚含萱心里知道,“不论前方的路有多坎坷,只要有你在,只要我还在你心里,我才不去管什么天下大事呢!”
想到此时,楚含萱脸色挂上一丝狡黠的笑容,忽的向前扑过去,在何一凡脸颊上轻轻吻了一口,羞涩的道:“凡哥,今后,你做你的大英雄,我只愿在你身后,做个安安静静的小女子。”
何一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给惊的不知所措,低头看着楚含萱娇羞的摸样,心中升起一阵暖流,不由自主的上前把楚含萱揽入了怀中。
“咳咳!”吴全在侧看着这二人你侬我侬的相拥在一起,似乎完全将自己忘记了一般,便干咳一声道:“呃......何兄,不是谈论人生、武学之道么!怎么瞬间就爱恋伊起来?”
楚含萱闻言大羞,将头埋在何一凡胸口不敢抬起来,何一凡也是十分尴尬,转过头对吴全说:“吴先生也是江湖上行走的侠客,怎滴这般没有眼色?”
一阵调笑之下,二人朗声大笑;不多久,吴全收敛笑容正色道:“何兄,你伤势恢复的如何了?这一夜过去,我们还是尽快向阵内进发吧!我们入阵越深,才越安全!”
何一凡闻言点头道:“吴先生说的不错!我们只入得第一层,那烟雨楼中也有高人,此间的距离,实在是危险。走!”
在吴全的带领下,何一凡与楚含萱迅速的向万象阁阵法中的那座“门”走去。
行走间,吴全神秘的对何一凡道:“何兄,你可知道这阵法最神奇的地方在那么?”
何一凡闻言,很是疑惑,这万象阁的之中的阵法,布局之大实在是耸人听闻,还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由得便开口相问:“吴先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阵种的亭台楼阁、民居房舍都是活的!”吴全神秘兮兮的何一凡说道。
“活的?怎么可能?”楚含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吴全这惊天的谬论。
何一凡似乎也是不太相信,这亭台楼阁、民居房舍怎么可能都是活的。便对吴全道:“吴先生,怎会有如此想法?”
吴全似乎知道二人肯定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便对二人道:“这万象阁中的阵法,依八卦而建,取太极而包罗万象,八门、地盘、九星、八神应有尽有。阵中天干地支皆全,阵法对应二十八星宿,整个大阵便是随着星宿在慢慢移动。我们由第一层正西兑卦惊门而入,应该再过不久,那道“门”便会关上。许是在别的什么位置,就会在开一道别的门。”
何一凡闻言,低头默默思索了一阵,猛然间抬头对吴全道:“时间!节气!”
吴全闻言点头道:“黄帝起八卦,铸奇门遁甲,已三百六天为一年、十二个时辰为一天,一局为一个时辰,四千三百二十局为一年。所以,这阵法是随时间而动,什么季节,什么时辰,开的是那道“门”!都不会一样。”
与此同时,第一层内酒楼内,端坐在大厅中的黑袍老者看到三先生疾步的走来,人还未至就听到三先生说:“禀大人,属下发现一队人马夤夜未归,似乎是突入第二层了。”
那黑袍老者眼中精光闪烁,问道:“什么位置?”
“正西兑卦惊门!”三先生低头道。
“八门之术?怎么可能?快带我去看看!”黑袍老者跟着三先生,迅速来到了何一凡三人昨日消失的地方。
在两座房屋的拐角处看到了一处不起眼的缝隙,黑袍老者并不起怪,此番回来,他见到的这些东西太多了,眼前这“门”不知到他们走过没有,只是,此番说有人进去却未回转,应当是走对了!
思虑至此,那黑袍老者率先走了进去,身后的三先生大喊道:“影子大人,要不要等等夫人啊!”
“你等在此等候,我先去追击那几人!”话音传来时,那黑袍老者早已不见踪迹了。
黑袍老者方离开不久,街市上便缓缓走来两人,一道红色的妩媚身影举着一把鲜艳的折伞,手中牵着一个不大的男孩。
“娘!这老东西到底是什么人?”男孩问身边的红衣女子。
“他?”红衣女子看着黑袍老者消失的地方,嘴角泛起一阵轻蔑道“一条丧家犬而已!在这里吆五喝六!若不是他还有用,我早就收拾他了!”
男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级不相符的阴损狠辣之色,许久后,才慢慢散去,抬起头甜甜的道:“娘亲,抱抱!”
红衣女子低头看着眼前的男孩,弯腰将他轻轻的抱起,怜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却不知道怀中的孩子,嘴角泛起一阵阵冷笑。
此时,那三先生快步走到红衣女子面前,行了一礼道:“夫人,下面的人似乎找的第一层的阵法了。”
“嗯!我们进去看看!你带着人跟紧那个老东西!”红衣女子正色对三先生交代道。
“是!”三先生闻言便带人离开了,红衣女子抱着怀中的孩子,款动金莲向第二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