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桑榆对何暮景的记忆并不是很多,他们之间有着十一年的差距。当她还是会尿床的小屁孩时,他就已经是帅气十足的少年了。
在她小时候,她和何暮景聊天的场景并不多。那时他经常来她家做客。是个安静到骨子里的人,从她记事开始,就亘古不变。小时候,不会见机行事,奇怪一个人怎么能那么长时间不说话。于是,突击他成了常事。莫名其妙的走到他跟前,仰着头,嘟着糯糯的小嘴,让他抱。
一开始,何暮景是讨厌她的,可是或许是有一次碍于大人在场不得不抱起这个小丫头的时候。何暮景便不再排斥了。只要左桑榆要求抱抱的时候,他都会抱起她,然后继续安静的待着。桑榆这时就喜欢摸摸他细软头发,手心痒痒的,闻着他身上清淡的香气。
小屁孩一个的她就执着的想要窥探他的内心。当然,每次都是失败,因为何暮景抱着她的时候,鲜少讲话,只是双臂紧紧的拥着她,像爸爸妈妈一样。
她稍大一点,有了自己的小朋友,她就很少黏在何暮景身边了,对他的内心也失了兴趣。再后来,何暮景只是偶尔来一次,只是眼神充满了敌意。那时左桑榆看不懂她的眼神,却也觉得何暮景大了,应该不喜欢跟她们这些小屁孩玩了。
再后来,何暮景出去上学,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一次。每次见了桑榆也只是客气的打声招呼,何暮景的神情更加阴暗。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隔的太远,总是聊不到一块去,当然,这么多年,桑榆还是没能看透他一点点。
何暮景也会问她些东西,大多是学校里的,学习怎么样,有没有交朋友,交了什么样的朋友等等。桑榆知道他是客套的聊聊,也就敷衍了事,随便回答。
其实从那时,桑榆就有点怕何暮景了,虽然像是从画中走来的他,可以眼眸却深如黑潭,每次看着她,都是那般的深沉,好似可以瞬间穿透内心,抓住隐藏的一切,嘴角的笑意似真似假。
桑榆觉得他陌生的可怕,然后也就敬而远之。在桑榆十五岁的时候,他出国了,交集就更少了,只有电话联系,听到他低沉而雌性的声音,总觉得阴冷阴冷的。
“在想什么?”左暮景看了她一眼,可能觉得她走神了。
从回忆中走出来,微微侧头,用余光打量着他。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不粗犷不阴柔,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何暮景等久了依然不见她回答,失了耐心,又瞥了她一眼,正好四目相对,黑眸更加深沉了。
桑榆瞬间移开视线,“没想什么。”也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应该说,对着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也符合他们的交流规律,不到几句话便是沉默。车里变得安静,空气中的分子也充满了尴尬,桑榆将视线落在车外穿流而过的景物上,这才缓解了难耐的气氛。
没多久,突然想起的铃声打破了这死寂的安静,是短信。
桑榆掏出手机,“我去,那男人太帅了,谁啊?”
桑榆能够想象到叶清讲这话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弯起。
“就是一认识的哥哥。”桑榆回过去。而这个问题也让左桑榆开始思考,何暮景跟他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有的时候问家里人,他们都支支吾吾只说是朋友家的。
短信正在发送的时候,左暮景开了口,“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