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了不知道幕后黑手,也不明确他们的目的。是宣泽的人,为了挑起战争?
宣泽的兵力不如北坤,虽说战场上瞬息万变,输赢常事,但是弱势国会这么积极主动开战吗?就算能赢,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月浅宁缓缓吐出气息,看来还需要再打探。
另一边,龙飒竔收到月浅宁传来的书信,也是眉头紧锁。宣泽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他相信月浅宁的能力,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考虑了一会,他叫来一个暗卫。
“你是朕身边最出色的暗卫,如今我把你调到皇后身边去。皇后在宣泽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龙飒竔话虽这样说,面上却半分失望都没有,他对这个从小跟在身边的暗卫有十足的信心。
那暗卫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脸,语气也极其平常,应了一声再没有别的话语。
仔细听他的声音,似有似无,明明确定听见了,回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样的声音。恍若烟消逝在风里,抓不到实体。
龙飒竔免了礼,他起身站在一旁,明明是白天,他却好像随时会隐匿在空气之中。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过目即忘。
成为一个优秀的暗卫,不引人注意是首要条件。看来被龙飒竔成为最出色,也不是徒有虚名。
龙飒竔将回复的信件交给之前的暗卫,说道:“你们两个一起回去吧,皇后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
两名暗卫应声,也不见他们如何行动,转眼间身影消失了。
龙飒竔看着空无一人的殿内,眸色暗沉。
是夜,月浅宁正要歇息,烛影摇晃,一封书信悄然无声出现在桌上。她拿起来,拆了,入眼是龙飒竔熟悉的笔迹。
其实北坤那边掌握的情报也是寥寥无几,书信中大多还是安慰,但是看着信,月浅宁就觉得自己安心了一点。
她收起信件,仔细存放好了。
这一晚睡得安稳。
次日一早,月浅宁简单梳洗,再次去找欧泽铭,同样再次被拒。她心里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办法,这里是宣泽,她又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照常和慕容芸去说了会话。慕容芸听说了昨日太妃去兴师问罪,语带歉意地道:“姐姐受惊了,是我管理不严,虽然身为后宫之首,接管的时日尚浅,很多事情还没熟练。没想到太妃会冲撞了姐姐。”
月浅宁倒是没放在心上,不甚在意道:“不过是些小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何况公主的确是在我国境内出了事,北坤也有责任。再说,中年丧子之痛,岂是言语能描述,我也能体会太妃的心情,要是骂我两句她能消消气,也算不白挨骂了。”
慕容芸见她一脸真挚,不似作伪,也是大为感慨:“姐姐当真气度不凡,让人佩服。我若是有姐姐的一半,也值得夸耀了。”
月浅宁对她的恭维一笑置之:“不过是浅薄之见,让你见笑了。”
慕容芸赶紧表明真心:“姐姐过谦了。”她叹了口气道:“虽然我说这话不好,还是要请姐姐多体谅太妃一些。公主突然去世,太妃伤心不已。自从得知噩耗之后,夜夜失眠,憔悴了不少。”
“那是自然,我从来都没怪过她。昨日我见到太妃,也曾见她精神略有不济,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失眠之症可大可小,休息不好,往往会引起别的症状,时间久了,耗费身子。”月浅宁也能想象失去了女儿的太妃夜夜以泪洗面。
慕容芸也是感同身受,说道:“我也是这样想,派了太医去,却没什么效用。心病还须心药医,太妃自己看不开,吃再多的药又有什么用。”
月浅宁毛遂自荐:“我也略懂岐黄,要是不嫌弃,我去看看太妃。她一心认定我是害死公主的凶手,也许骂我两句,还能让她消消气,也算是心药了。”
慕容芸欣然同意:“我以前就听说过北坤皇后医术精湛,姐姐若是能出手,必定能手到病除。”
得到慕容芸的首肯,做事当然方便很多,月浅宁要的也是这个效果。太妃可以不给月浅宁面子,慕容芸的面子却是无论如何不能不给的。
月浅宁替太妃诊了脉,和慕容芸说的一样,是心绪郁结所致,她拿过之前太医的方子,也算是对症下药,想了想加了一味安神的药草。
又拿出几丸药丸,暗中交给宫女,让她替换掉现在用的熏香,宫女看在慕容芸的面上,顺从地接受了。
这些都是月浅宁研制的安神药物,十分有效,她担心太妃拒绝她的好意,也不明说,反正她也不是想要人感激,只是出自自己的心意而已。
不得不说,她的担忧是正确的,太妃自从她进来就黑着一张脸,碍于皇后的面子不好直接轰人,勉强接受了诊断,早已不耐烦了。
她懒得和月浅宁说话,转身进了内殿,只派了宫女来赶人。宫女哪边都不敢得罪,只好客客气气地请她回去。
月浅宁不在意,她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也没有许多时间呆在这里,告辞离开了。她身边的丫鬟沉不住气,嘀嘀咕咕了一路,不外乎是些宣泽人不讲理,恩将仇报之类。
欧泽铭不见月浅宁,她就趁着这段时间,将皇宫摸了个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对宣泽对北坤的敌视认识更清晰了一些。
欧泽铭虽然不接见她,暗中也没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报告上去。对她的行为,欧泽铭不屑一顾:“哼,她想逛,就让她逛。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
手下人犹豫道:“皇后娘娘那里……”
欧泽铭想起慕容芸,微微皱起眉头,负着手踱了几步,说道:“皇后那,先不要去管,盯着北坤皇后就行。”
手下人告退后,欧泽铭独自站了一会,过往还历历在目,一转眼已是面目全非。
月浅宁次日再去给太妃复诊,仍是得了不少嘲讽,她也不恼,认认真真看诊,太妃也不好再拿她撒气,满脸不耐地伸手。
这一次,脉象却不对了。
月浅宁心中疑惑,不过一日,怎么突然会有变化,这脉象……
换了手再诊,仍是一样。
月浅宁心中一凛,这是中毒之像啊。而且是慢性毒,不可能是昨天她走后太妃才中的毒。
看这毒的累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是一时半会染上的。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毒,她并不是第一次见。
不错,这毒与之前给公主验尸之时,在公主身上发现的毒,一模一样。
公主和太妃同时中了同一种毒,不管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巧合。
之前她以为公主实在北坤被人下的毒,现在看来,早在公主去往北坤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皇宫内,给公主和太妃下毒,这人只怕难对付。
这毒也是蹊跷,隐藏的如此之好,以至于她昨天竟然毫无察觉。昨天和今天的差别是什么?发生了什么才让毒性浮现出来?
月浅宁嗅到一丝淡淡的香味,她转头看去,雕花铜架子上,镂空的瑞兽香薰炉中飘起一缕轻烟。
是她昨天留下的安神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