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戚采薇冷笑不已,“如果胁迫和占有也算宠爱,那这世间还有何真情可言!你爹无非是看上我戚家雄厚的财力,像他这种人懂得什么是爱!”继凄然望向蓝萱道,“那毒药名叫‘唯我是从’,若不服用特制的止疼药,每月十五毒发时浑身就似有万蛇噬体,奇痛之极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挽起袖管,几道狰狞的疤痕赫然而现,“萱儿你看,这些伤都是娘经不住痛自残的,不是我懦弱,那种滋味实在生不如死啊……”
蓝萱怔忡住,泪水在眼里打转,羽歆亦是惊愣得说不出话来。
戚采薇咬牙忿忿道:“当时我怕毒发误伤你,只得假意求全。不料上官蘅察觉后竟将我囚进‘碧秀山庄’,待你出生便拿你的性命做要挟!我被逼无法,最后只得隐忍妥协。成功笼络我戚家后,他才守约命人将你送往剑阁。那镯子就是离别当**亲手放进你襁褓的。”
春雷惊响,蓝萱脸色苍白,茫然地看着门外。
羽歆无力地扶上门,望着她一阵迷惘:原来她的不幸竟是父亲造成的,日后,他该怎么面对她。
戚采薇这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泣道:“对不起萱儿,将你独自丢在剑阁是娘不对,可戚家几十条人命握在他手里,加上当年钰离也小,我真是没法不管啊——”泪水延长,不绝江河。
清泪,缓缓滑下素颜,天旋地转过后,蓝萱悲凉地走下床。
衣角,擦过门口怔愣的男子,她在戚采薇的惊呼下,冲进了雨里。
心痛无比,她跌坐到雨地,仰着首,任凭雨水浇淋。
“萱儿!”戚采薇从身后抱住她嘶哑道,“娘知你心底有怨,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痛痛快快骂出来吧……”
冰冷的春雨湿透了白衣,“为什么……”蓝萱缓缓回过身,凄恻问道,“为什么你要把我丢给爹?我生病时你在哪里,受伤时你在哪里,初至天葵时你在哪里,笄礼时你又在哪里?!”摇上她双臂,呼吸愈来愈急促,“十八年了,你哪怕给我一封信也好。爹心念着姨母,从来只把我当徒弟看。师兄笑我女红不好,可我没娘教啊,怎么会那些——还有世人,背地里都笑话我是没人疼的孤儿,可明明是你们嫌弃不要我啊……”终于将脸埋进她怀里,惨然哭出,“我好恨啊娘,你抱着钰离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我一直以为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原来你们都还好好活着,只是从来不曾理我……”
戚采薇绝疼难当,紧紧搂住她道:“对不起,对不起,娘错了,早知你如此难过,当初就该想方设法将你留在身边的……你现在终于肯认我了,是吗?”
蓝萱呜咽地摇着头,十八年的情感溃不成军。没有拒绝,没有应允,她终于肆意地任性了一次。
烈焰过后,余烬星残,这一瞬间她想拥抱的,只有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