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他也是个奇怪的人呢。你还记得我之前去过的那个小山村吧？就是有一棵大白桦的那个。”
“恩。”
“当时他也在那里支教的。”
“是吗？”
“是啊，你说奇妙吧？一个从小什么都不缺的人居然去支教了。你就没想过支教这个问题吧。”
“是没想过。”
“不过你每年都做慈善的。”莫悲终于看出一点Calvin的失常，她试探着他的情绪，“对吧？”
Calvin苦笑一下。算是给了她回应。她怔怔地不知道是否自己说错了什么。Calvin擦了手，悻悻地走出厨房，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来看。
莫悲也慢慢地走出来。她看着Calvin，Calvin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过眼神来看她。这让莫悲觉得自己的兴奋显得莫名其妙。
“那个，你吃饭了吗？”她没地方站没地方坐得。
“吃过了。”
“我帮你冲杯咖啡？”
“好啊。”Calvin脸上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冲她点点头。
莫悲收起自己的开心，深吸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陌生号码，她按下了拒接，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于是接通了。
“喂？”
“悲儿，我是Calvin妈妈啊。”
“啊，阿……”
“别叫，别让Calvin知道我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吧。您有什么事情么？”
“我可以请你喝杯东西吗？”
“现在么？可……以啊。”
“好，那一会见。”
她被那一声“悲儿”的称呼搞得恍恍惚惚的。
“谁啊？”Calvin问。
“那个谁！就是那个……反正有那么个人了，我一朋友。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Calvin扬起左半边眉毛。
“恩，我出去一下。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好吗？”
“还是在家吃吧，你早点回来。”
“好。”
莫悲逃也似的走了，Calvin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莫悲她对他说谎了，她想要瞒着他的东西太多了，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完全不在乎这些，所以他忍耐，他伪装自己。可是越忍耐就越是难以忍耐。谁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如此慌张？那个心理医生还会开车送患者回家？她为什么不对自己说起她的苦？
到底为什么！
电视的屏幕被砸出了坑，几秒前还握在手里玻璃杯碎了一地。
＊＊
“莫小姐，请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对面的Calvin妈优雅地倚在椅背，微扬起的眼睛微微眯着。
“我……”莫悲感受到前后态度的不同，却并不觉得意外，她眼珠一转，还是决定一本正经的回答。
然而Calvin妈妈并没有打算让她说下去：“我来之前打听了下你，听说你家境不太好。你不要怪我的呀。毕竟作为Calvin的母亲，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知道我儿子选了个什么人的。Calvin从小到大什么都不让人操心，就唯独在这女人方面啊，确实也没什么眼光。”
莫悲一听这话，来前的紧张全没有了，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她觉得这样的Calvin妈与之前听说过的Calvin妈更接近些，难怪一声声喊着自己“悲儿”的时候会让人这样难受了。
她喝了口果汁，说：“哦？看来您并不喜欢我，那您何必做戏给Calvin看呢？”
“我没有不喜欢你啊，darling。你是个作家，我动用动用关系就能让你火起来，你的家世不好也就没什么权利跟我提什么要求。我喜欢你喜欢得紧呢。不过……”
“不过什么？”
“等你火了，你就要跟Calvin分手的。”
“为什么？”
“你配得上我们Calvin吗？你也顶多就是个给人当小三的命。要么，你一开始就别想着跟Calvin结婚，做情人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你要知道的，现在我们认识好多人都在问我们你的事情呢？都说我儿子被穷写书的迷住了，我都丢不起这个人。”
莫悲深吸了口气，张嘴想骂人，情操却不允许。她笑了，笑自己之前还想着做什么见家长的准备。她早就该想到的，人家压根瞧不起自己。
“你不是想结婚吗？就结吧，反正不就是想要更好点的生活嘛，人都是这样的，你也没什么错。反正前妻是个作家，对我们Calvin还是有点好处的。不过你可别给我们家生孩子。你基因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