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远处的山林中鸟鸣阵阵,香风吹动了窗缦,将水清浅从睡梦中扰了起来。她独自划着小舟来到湖后的竹林中,原来,她约好了今日与非离子野见面。
进入林中之后,水清浅按照忆无心教授的步法,驾轻就熟的穿过了护林阵法,先与屋中拂琴的忆无心打过招呼,然后来到忆无心居所旁的空地上。非离子野此刻正在练剑,阳光下的少年已初现丰俊,个头与她一般高了。
非离子野一看姐姐来了忙收住了剑势,手腕一转潇洒归剑入鞘,然后快步走到水清浅的面前,高兴的说道:“姐姐,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刚刚练过剑,非离子野满脸都是细细的汗水,水清浅疼爱的拿出丝帕给他擦干,笑道:“子野,师傅说你已经可以下山了,明日便可辞别师傅返家。马上就能看到爹爹和你娘亲了,高兴吗?”
非离子野拉下水清浅的手,明日就离开他心中对姐姐有些不舍,另外,还有个疑问一直困拢着他。非离子野带点撒娇的回答道:“高兴啊,不过明天子野就要走了,姐姐可不可以告诉子野,当年明知是娘亲让子野推姐姐落水,为何还如此待子野呢?还有,咱们的师傅究竟是何人啊?”
水清浅笑而不语,其实当年她也只是怀疑而已,但自从离开非离府的前一晚,她见到远远躲着她的那个单薄的小身影,眼中藏不住的惊恐与无措,就心生不忍。只是现在,那个少年眼中的阴霾已不在,转而映射着满眼灿烂的光芒。
“当年,你不过就是个想得到关爱的孩子,且姐姐也有做得不当之处,我看你娘心中积恨已深,怕她心中的仇恨误了你,因此才出此下策。现在子野长大了已能明辨是非,姐姐可以放心的让你回去了,只希望你别怪姐姐。”
非离子野对视着水清浅宠溺的眼神,心中格外的温暖,这三年,从开始的冷脸相对,直到现在的相伴相依,他不仅学到了一身好武艺,还从姐姐身上学会了做人的道理,并且在姐姐身边得到了从前连他娘都未曾给过的关怀。
“子野感激姐姐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姐姐。请姐姐放心,回去后子野定会找机会劝娘亲,实在不行,子野就天天看着她。”
见非离子野一脸调皮的样子,水清浅忍不住笑了声来。“子野,姐姐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师傅的身份,时机到了姐姐会告诉你。回家后你就编个故事说离家出走后遇到了高人,在某处学艺的理由,别与任何人透露这里的一切,能做到么?”
“子野一定照办,姐姐就放心吧。”
……
第二日清早天刚朦朦亮,非离子野悄悄潜入湖心居与水清浅告别,然后就独自下山返回雍京了。
在这三年里,水清浅也收获颇丰,在忆无心潜心教授之下,她的医毒之术已得忆无心六、七分真传,只是这具身体在水玲珑腹中受毒素影响,经脉时通时闭,水清浅的内力也就时有时无。非离子野走后,水清浅也正式出徒了。
……
又是春末夏初。晨起,湖面上一片宁静,阳光还未展出炎热的全貌,湖心亭中的主仆已经出来书写赏风了。水清浅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竹桌上,看着墨迹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