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前几次火急火燎的不良记忆,回忆吸取了教训。周一早上起了个早,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后,替女儿准备好牛奶、漫画书等物品,准备送她去顾盼的工作室。
彼时祁颂唐刚穿好衣服出来,一身的西装笔挺,衬得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回忆与他对看一眼,随即转移视线轻声地与他道明行踪:“我带小豆芽去顾盼那里,先走啦!”
“我送她去吧,你去上班。”祁颂唐想了想,拿起公文包走到她面前,温言浅笑,“你送她过去再去医院会迟到。”
回忆张了张口,一时不知如何接话,隔了好几秒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做出回应:“那,那就麻烦你了。”
祁颂唐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挽过小豆芽的手出门。
因为没有了接送女儿的任务,回忆的时间变的前所未有的充裕,到了办公室时居然空无一人。对着茂盛的文竹瞎想一通,时间却像是停止不动,她嘟了嘟嘴,挪开椅子从洗手间接了一盆水,哼着小曲开始浇花。
陈立是在十几分钟后到的,刚要插上钥匙,门却轻轻一推便敞开了。他一向都是第一个到达的,但今日的异常让他一阵惊慌,难不成昨晚回去时没有锁门,他探头往里一看,不期然地搜寻到回忆的背影,小丫头似乎心情很好,正对着植物在自说自话。
陈立示意性地扣了扣门,见她回过头来,便随口问道:“今天来得这么早?”
“还好吧!”办公室里稍暗的光线根本遮不住她的满面春风,回忆想起早上祁颂唐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脸上不由自主地绽开了花,“我比您早到了一会儿工夫而已。”
“这个点……诶,你可一向是踩着点到的啊!”陈立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胡乱地开她的玩笑,“不会是颂唐送你来的吧,我们医院也就数他来得最早了。”他倒了杯开水,一饮而尽,眼睛却始终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完全是一副家长关心儿女情感的风范。
“没,没有。”回忆面上的绯红不散,反而愈加地浓了起来。她确实是自己搭乘公交车来的,只是祁颂唐……她的嘴角轻轻勾起,心里反复地吟诵起“一家三口”这个词,好像,她,他,小豆芽组合在一起,就真的能够感受到普通家庭的温馨。
一上午的三心二意,被陈立取笑后,回忆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想起他,或是郊游时他漫不经心的笑,或是他背着小豆芽时满满的宠爱。以至于祁颂唐真的来到人事科的办公室时,回忆恍恍惚惚地以为是幻景,她使劲地揉着眼睛想要唤醒自己,可是,他的影子却在朝她的方向移动着。
“眼睛不舒服?”祁颂唐从进来时,就看到她挤眉弄眼,还一个劲儿地用手去揉,现在眼眶都已微微发红,还当她是生病了。
“啊?没事,”头顶的声音穿过耳膜,直达听觉中枢,回忆倏地清醒,望着眼前切切实实的人,问,“你,来找我啊?”
“没事不要乱揉眼睛,会造成感染。”祁颂唐盯着她兔子似的双眸,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头的资料放到她面前,说道,“我要办理辞职手续。”
回忆起初还漫不经心,随意一看,上面的四个大字醒目地都有些刺眼。她压抑地瞪大了眼睛,不由喊道:“辞职?你要辞职?”看看祁颂唐的神色,再看看桌上的申请书,她还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