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心中一震,看着这个她无比憧憬的女人,高傲冰冷,得到她的男人都该三生有幸…偏偏…
媗姒皇后红唇勾起一道意味难测的笑容:“今天的小水怎么也畏缩起来了,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神情间那股敢爱敢恨的火焰,只是我那个儿子啊,长大了,有时候娘也看不太懂了。”高贵绝美的脸上因为想起儿子,冰寒也化作了柔春。“我不想说他像谁,为娘的一心一意只希望他这一生过得快活。”
提到皇鑫,秋水牡丹般端丽的容颜也不自觉的填上娇媚,爱一个人的时候,那眼神是藏不住的:“我一定会尽力成为他完美的妻子的。”
宣娰那琢磨不透的笑还挂在高贵的脸庞上,那双经过岁月洗礼过的眼神深邃中透着智能,还有独有的女人味,盯着池秋水,像是看透了,像是在玩味。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还小的时候很懂得察言观色,聪明长得又好,也是那身份摆着,周边的人都很喜欢他。他那时候很喜欢笑,爱来哄我这个母妃开心。”
每日能在这芳华殿听到皇鑫的过去,是秋水每次来此最期盼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一脸桀骜,好像根本不容易亲近。”
宣娰皇后沉敛眉色“最开始鑫儿符合了我们所有人的期待,是个绝对优秀的皇位继承人。”
秋水认真的听着,心想“难道其中有周折?”
宣娰在谈到孩子的时候面上的光泽是平日里仅见的,秋水不自觉在心底暗自感叹她的美貌,现在已是如天宫的九华仙子,十几年前还是美得怎样超凡脱俗,难怪她能成为独一无二的皇后,即使不对玄皇卖弄姿色。
“鑫儿根本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他父皇一开始惊喜异常。朝政如何繁忙,下朝后都要来这芳华殿,亲手教鑫儿读书写字,玄气,玄术…不亦乐乎。那时候我还是很恨这个男人,偏偏他每日都要来。”
秋水太想知道这故事的发展,按耐住礼节,“或许这就是王,王的心太大。”
宣娰似要把她看透,“那你还是愿意爱上一个生要为王的人吗?”
秋水用心的点点头。
“如果能从来我不要爱上一个王。”宣娰的脸上又恢复了三尺冰寒。
聪慧大气如秋水还是不自觉心底闪过一丝慌乱,不够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你很优秀,或许是我仅见的,配得上鑫儿的女子了。”
秋水知道要控制神色,偏偏听到这句话,她掩盖不住自己笑容。
宣娰不经意道:“让人有迹可循可能不够留住鑫儿的心。”
秋水觉得自己平时的气场在这个一国之后的身边荡然无存,完全就是个被玩弄的小女孩,尤其她最彷徨的还属不懂皇后这颗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纯洁明眸中对自己是喜爱呢,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这一点的时间内,秋水第一次尝到了备受煎熬的滋味,她心底服务,但确实是不舒服的。
宣娰的笑容更深了,像她这样身份华贵的冰冷美人,深刻的笑容在她脸上尤让人不可忘却,却已经几乎不在夫君面前展示了。
宣娰放过秋水,可能每个婆婆对将来可能成为儿媳妇的小女孩,都会更加严苛,尤其是对自己婚姻不满足的高贵女人,聪明剔透如萱娰,不过是有时候不可宣泄心中的聪慧罢了。
做个心中带恨聪明的女人还是做个快乐的笨女人,宣娰显然是选择好了。
“玄皇每日来这,我都刻意不去看他和孩子。”
秋水心惊,玄皇这个称号从宣娰皇后口中说出,是多么的刻意疏远。
“说来也可笑,一直到鑫儿渐渐长大,我有时侯还会独自落泪,那时候他会跑过来抱着我。鑫儿表面上爱玩随性,其实总是不动声色在做一些看起来随性而发的事。就如他越来越爱和他父皇做对多少有我的原因。”
秋水心中震撼,“那个桀骜不驯让人仰望,又总是一副坏坏浪子模样的人,竟然是这样的温暖……秋水竟然有些失意,“原来我从不曾懂得他…”
宣娰看出了她暗淡的面色,道,红唇划出淡淡的弧度道:“他大些了回来和我说哪哪家的姑娘好看,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是他懂得的,爱一个就会一心一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妃被伤心过的样子,小水,以后我的孩子还是真的认定你了,你完全可以放心的,因为他是我的孩子,和玄皇不一样的。”
秋水听不出她这话语加重的后面的一句话的深意。爱情的甜蜜完全掩盖了所有别的思考,这就是女人啊。
秋水也像个小女子一样,除了不失得体庄重,面上的开心没有掩盖。
宣娰看在眼里,“只是你以后可能要面临我这个脾气不够好的婆婆,不要拿走我唯一的孩子太多的爱,更不可伤到他,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秋水心中牢牢记住了她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神,那眼神不是在开玩笑。秋水真色道:“我怎么可能,能得到他的爱是我一辈子的幸运。”
宣娰勾唇,“所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优秀直接,看得透,点得通。”
秋水聪明的离开和宣娰达成了共识,她毕竟是官宦世家,各家利益往来,官话官腔,不点明的话语含义,她摸索了半日,终于明了。
“她,池秋水,注定就是会成为皇鑫之后的妻子,这是大家都认定了的。”
谈话结束,宣娰平静的看向身前的铜镜。优雅的玉指,碰了碰眼角,好像在认真的审视自己,“我好像老了…”
秋水跟着上前一步“没有的事您还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般容貌。”
“是嘛,那就是镜子不够干净。”
秋水轻身上前,在铜镜前呵出一口气,拿出手帕,细致的擦了擦。“您看现在是不是干净些了。”
皇后轻轻一挽云鬓,气质雍容华贵又不失冷艳。“是好了不少。”
秋水在一旁淡淡的看着,一直到黄昏退出芳华殿,她才感到了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减退,原来一个身份至高尊贵,绝美又聪明的女人,不爱笑了以后,能够让人觉得这般深不可测,甚至有些可怕。
身前的小丫头剪儿低着头规规矩矩的,和秋水的火红艳丽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身份尊卑的差别就是这般明显。
秋水从来很少和奴才说话,连平日里身份毕竟不够或者毕竟浅显的官家小家她都不屑于交谈。
剪儿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发觉小姐今日的步伐有些慢,不像来时候的飞扬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