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京都,这本来是一片繁华的城市,依然此刻天空上却满布着浓浓的乌云,晶莹的月光只能艰难地透过乌云照射着大地,此刻,京都的中心区,这本该是人山人海的商业区,以往这里的热闹声总会蔓延到深夜,然而,现在却寂静得可怕。
街道上只有伶仃的几人在行走,大部分的商店早早就关上了门,甚至有的门店从早上已经就一直闭门不开,公路上连一辆汽车都没有。
在崎杉等人进入这场考试场景的时候,人们依旧按照着原本的生活出入在日本的各个角落,可是随着京都各地传来各种莫名的动荡之后,人们早就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不约而同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里闭门不出。
此刻,冷清的公路上,三道带着鬼火的身影从远处飞来,妖怪肆意妄为的声音如同一道道惊雷般响起,街道上,一对情侣正紧张地走着,突然,女人停下了脚步,凝视着那快速飞驰而过的妖怪,疑惑地惊叫到:“那是什么东西?”
“你在看什么东西?”男子看着公路上空无一人,惊疑地看着女子。
“飞车党?又好像不是……”女子惊恐地捂住嘴,她赶忙催促男子,“我们还是快点逃吧。”
“逃?逃什么东西啊……”男子不解道。
“不是听说最近出来外面走动很危险吗?”女子盯住那三道急速飞驰离开的身影。
“嘻嘻嘻嘻……!”那三道妖怪在公路上横冲直撞,它们接到鏖地藏的命令,正在四处寻找目标。
“为了羽衣狐大人,为了生产所需要的力量,快点去收集活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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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无漫无目的地走到街道的路上,两旁微亮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影与崎杉无奈地跟着他,说实话,两人已经开始有些厌烦了,如果不是为了完成考试题目(4),估计影差点就要暴走捅首无两刀了。
妈蛋,从进入考试到现在,他们两人一点东西都没有进肚子,现在可是饿得不行,首无倒好,像是饭后散步一样悠哉地走着。如果不是他那萧条的身影,崎杉百分百认为首无是在耍他们……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少女的惊叫声,首无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前方一只面目狰狞的妖怪正捉到那名少女的双手,那干枯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神色。
妖怪全身漂浮着七八道鬼火,右脚断裂装上了一股古代的车轮,灰色的骨头头颅里,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眸正死死地盯住了身前的少女!
“啊!救命啊!”女孩看着眼前这个形态怪异的妖怪,双眸中闪烁着泪光,她惊恐地大声道,同时注意到了越过妖怪前方处正呆滞地站立着的首无!
“嘻嘻嘻嘻……!”干枯的骷髅发出奸笑声,它狠狠地拉着女孩的双手,随时都要扭断她的关节,“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把你的肝脏给我如何!?”
“不!不一样啊!”女孩惊恐地大声地叫喊,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
“嗖!”一道破风声传出,只见数道黑弦快如闪电般地缠绕着那只双眼闪烁着幽光的妖怪,首无冷冷地拉着手中的黑弦,冰冷的脸色正狠狠地盯住了它,“住手!”
“嗯?”妖怪被莫名着拉住,顿时愤怒地回头看向了首无,“你在干什么!?”
“这就是京都妖怪的目的吗?”首无愤怒地说。
“应该住手的是我才对吧?”
“一群下三滥!”首无往前走了一步。
“自以为正义,如果再这样,又会输掉的。”
首无痛苦地捂住头,此刻,矛盾的情绪正缠绕着他的全身,他明明想杀掉眼前的这只妖怪,可是心里面却有一把声音在冷冷地阻止着他。
崎杉站在远处看着动作僵直的首无,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说道:“他怎么了?”
“因为对于弱者的保护,冲淡了他本来强大的心。”影静静地靠着灯柱旁,侧过身凝视着首无,“他在找回自己。”
“找回自己?”崎杉不解。
“看下去吧。”影深邃地笑了笑。
“冯!”街道口,两道同样带着鬼火的身影出现,疾如旋踵地一下冲到了首无的身上,一把将他撞飞到了地上。
“啊?怎么,这家伙也是妖怪吗?”那撞倒首无的妖怪顿时就疑惑了起来,它嘲笑着说道,“他的脑袋分家了!”
“这家伙是奴良组的吧?”另外一只跟来的妖怪哈哈大笑。
“哈哈,的确是这样!”那离女孩最近的妖怪指了指首无身上那个奴良组特有的标致,“天空妖怪他们有说过,他们说奴良组是虚有其名!”
“哈哈哈哈哈哈!”三只妖怪围着首无捧腹大笑。
“虚有其名吗?”首无倒在地上,他的头颅滚到了一米开外,此刻正在冷冷地笑了起来,“与其说想哭,不如说你们在惹我发笑!”
“嗯?你在笑什么!?”其中一只妖怪看着那颗倒在地上的头颅竟然在笑,顿时就愤怒地走了出来,一脚把首无的头颅踢到了女孩的身前,“臭小子!”
首无吃痛,女孩看着那颗居然会动的头颅瞬间就惊恐失色地大叫了起来,“啊!脑袋!脑袋……!”
“哼!臭小子!”
“笑!让你笑!”
三只妖怪围着首无的身边疯狂地踢击着,整具身躯在妖怪们的脚下滚来滚去,就像是没有了知觉的尸体一样。
女孩看着面具狰狞的妖怪正在吼叫着向她走来,撕心裂肺地大叫了起来,“不要,救命呀!拜托你快起来,快起来!”
“快起来?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首无失神的头颅睁开了双眼。
“快起来……”
“谁?”
“快点起来,义贼先生!”
“对了!”首无眼瞳猛地张大,脸上的呆滞瞬间消失,他回忆起四百年前那个女人对着说过的话,那一次又一次的杀戮,那些被黑弦切割的妖怪尸体!
“没错,这不是很简单吗?”首无冷冷地站了起来,他的头颅飞快点回到了脖子上,双手快速旋转,无数的黑弦如同数不胜数的毒蛇一样,眨眼之间缠住了三只妖怪的全身,“我怎么都忘掉了呢!”
“这……这是什么!?”后来的两只妖怪看着身上的黑弦顿时就惊叫了起来。
“只要通通杀掉就行了!”首无那嗜血的神情猛地出现在脸上,双手狠狠地一拉,那无数的黑弦顿时收紧,嗖的一声把三只妖怪切割而开。
那散发着【鬼发】的黑弦如同一根根钢丝一般,转瞬之间,三只妖怪的身影便四分五裂了,大量的鲜血顿时就像爆开的气球一样洒了一地,身旁的女孩恐惧地看着地上散乱的血块,尖叫地快速跑开了!
“我是首无,我来扮演保护者很奇怪对吧?”首无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黑弦,那嗜血的神情不曾减退,“第二代,我的工作是不断去杀妖怪,就像认识你之前的350年一样。”
“懂了吗?”影看着满天散落的血块,侧着头看向崎杉。
“什么?”崎杉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首无,在宝船上,他早就见识过首无的实力了,然而当时他身上的【畏】跟此刻比起来根本上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同样的首无,同样的他手中的黑弦,可是此刻的他却比当初恐惧了数倍,首无的鬼发附在黑弦身上,看上去就如同一根根黑色晶亮的激光钢丝一般,那股浓厚的压力即使崎杉站立在离首无相隔50米的地方也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如果当初铸铎跟此刻的首无战斗的话,崎杉绝对怀疑铸铎会不会直接就被首无给吊在空上吊打!甚至可能连吊在空中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那散发出大量黑雾的黑弦直接就会洞穿铸铎的身体!
影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好笑地看着崎杉,“难道你就一点都没看懂!?”
“我说班长,你拓麻的说话就不能清楚一点吗!?”崎杉撇了他一眼。
“因为弱者!”影狠狠的说道,他那漠视一切的眼眸突然炙热,正盯得崎杉浑身不舒服,“强大的人总会有弱者依附!这会阻挡强者变得更加强大!但是强者就是强者!强者永远不会因为弱者而变弱!”
“强者……”崎杉一愕,呆滞地看着前方的首无。
“那个老伯是怎么死去的?”影冷冷地问道。
“他……他被土蜘蛛杀死了。”崎杉失落。
“不!他被弱者害死了!”影激动地按着崎杉的双肩,他那炙热的神色近乎而癫狂,言语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那群弱小的家伙!此刻他就会站在我们的身边!他明明有资格成为强者!可是却被阻挡在变强的道路上了!所以他才会死掉!甚至连被安葬的资格都没有!”
“被阻挡在变强的道路上吗……”看着眼前变得疯狂的影,崎杉喃喃自语,他痛苦地抬起头,看着日本京都上空那浓浓的乌云,失神地说道:“可是,连被安葬的资格都不能拥有,这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影癫狂的神色沉静下来了,看着崎杉呆滞着看向天空,他转身往首无的方向走去。
“人活着就是为了赎罪,弱小就是我们最大的罪过。”
“这个世界是强者的天下,谁会在意籍籍无名的家伙的死活,弱者,连死的方式都无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