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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偶遇东尼

“我们才不要媚媚鱼呢!”

“媚媚鱼除了成绩好以外还能干什么?”

“媚媚鱼戴着那么厚的眼镜片,好丑啊!”

“媚媚鱼最傻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交织在媚媚鱼的耳边,好像上面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绣着花儿一样。媚媚鱼觉得头特别疼,想着妈妈都不能帮他停止这种疼,只能独自忍受着。

媚媚鱼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待了一个晚上,早晨连闹钟响了都没听见。直到妈妈上来叫醒他的时候,媚媚鱼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干,他觉得脑袋昏沉无比,像是灌满了铅。

“小鱼,不舒服吗?要不今天请一天假在家休息一下吧!我会好好跟爸爸说说,他不会责怪你的。”妈妈抚摸着媚媚鱼的额头温柔地说道。

睁开眼睛的那一刹,媚媚鱼真想扑在妈妈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神秘的声音又突然在耳边响了起来:“她不爱你,她只是可怜你!没有人爱你!”

“我很好!你不要瞎操心了!”媚媚鱼把头一偏,避开了妈妈的手,从床上跳了起来。他顾不上洗漱,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至于迟到,挨批评一类的事情,媚媚鱼已经不在乎了,反正都没有人在乎自己。他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到最后希望和梦想都会碎裂一地。

媚媚鱼刚到教室,就发现昨天的媚媚蝙蝠已经成了自己的新同学,而且还成为了自己的同桌。媚媚蝙蝠霸占了大半张桌子,连凳子都被他用来放书包了。

媚媚鱼什么也没说,就在大家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媚媚蝙蝠的书包放进课桌抽屉里,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好课本,准备上课。

“媚媚鱼,你怎么这么臭啊?”媚媚蝙蝠突然夸张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边大喊一边大叫着。同学们都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竖起耳朵听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媚媚鱼,你肯定没刷牙。嘴里散发出那么重的腥臭味,真不讲卫生!”媚媚蝙蝠用手捏着自己的鼻子,装着快被熏倒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媚媚鱼,给你!”媚媚百灵给媚媚鱼递上了自己的手绢,温和地笑着说,“擦擦吧,嘴角还有口水呢!”

媚媚鱼感激地看着微笑的媚媚百灵和她递过来的粉红色手绢,正准备伸手接的时候,神秘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她其实是在嘲笑你这么大的人还像婴儿一样流口水!”

媚媚鱼看了看媚媚百灵,他将手绢拿过来后直接把手绢扔在了地上,手绢上绣的小花好像一瞬间就枯萎了。

“媚媚鱼怎么这样啊!既不讲卫生,又没有礼貌!”媚媚兔气愤地说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媚媚百灵对你好,你还这样!媚媚鱼越来越讨厌了!”

媚媚百灵拉了拉媚媚兔,让她别再说下去了,同时,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媚媚百灵,别理他了!媚媚鱼本来就很讨厌!”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媚媚百灵,远远地走开了,留下媚媚鱼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角。

阳光透过窗外的梧桐树稀稀疏疏地洒落在媚媚鱼身上,就好像一朵朵金色小花。可是媚媚鱼却觉得自己就像是冬天的小树,还没来得及生长,就已经死去了。

“做得好!只有我才是你真正的朋友!哈哈!”

神秘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犹如一个隐形人在一旁冷笑着看着媚媚鱼的不幸。

媚媚鱼不知道自己每天是怎么来学校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天天漫长的时光的。只有窗外的梧桐静静地陪着他。每当风吹过的时候,媚媚鱼总觉得那是梧桐树在向自己打招呼。

“你好吗?”

“我不太好,你呢?”

梧桐树沉默着,只有枝叶沙沙地响和风儿轻轻摩挲的声音,似乎在告诉媚媚鱼自己都听懂了。媚媚鱼坐在教室角落里,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来,再看着它从西方落下去,这么长一段时间,媚媚鱼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好像时间都凝固了,失去了意义。

只看见别人在眼前穿梭着。他们笑着,闹着,快乐是他们的,与自己根本没有关系。

媚媚鱼很快发现,新来的同桌媚媚蝙蝠很受大家的欢迎,他知道很多很多大家所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很多不同的游戏。同学们很快就和媚媚蝙蝠无话不谈了。

媚媚蝙蝠对每个人都很好。可是唯独对媚媚鱼不友好,媚媚鱼觉得媚媚蝙蝠好像仅仅讨厌自己似的,把所有的厌恶都扔在了自己身上。大概也不是媚媚蝙蝠一个人讨厌着自己吧,似乎大家都很讨厌自己。

此时,媚媚蝙蝠和同学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这更加衬托出媚媚鱼这儿的冷清。

媚媚蝙蝠最近向莲藕老师和莲花老师提出了一个春游的计划,希望老师带领大家去玩一个游戏,据说这个游戏源远流长,充满了刺激和冒险。有很多孩子都渴望能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可是没有得到媚媚蝙蝠的邀请,谁也不敢主动提出。要是被拒绝了,那得多没面子呀!

但媚媚蝙蝠想得非常周到。他邀请了三(4)班的所有同学,还有隔壁三(5)班的很多同学,还主动邀请了媚媚鱼。媚媚鱼觉得很惊诧,同时也非常开心,但是呢,又有一点难过。

他怀疑自己太过小心眼以至于一直误解了媚媚蝙蝠的一片好意。同时也为自己又能融入集体而感到非常开心,可又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去做一个好的游戏伙伴。

一瞬间,好多情绪都涌进了媚媚鱼的心里。媚媚鱼这下总算体会到书上讲的“五味杂陈”的意思,原来就是这种不确定是欢喜还是难过的感觉。它让自己真切地体会到了“我”的含义。“我”应该是开心的吧?媚媚鱼默默地念着。

“媚媚鱼,你会来参加的吧?”媚媚蝙蝠再次诚恳地邀请着媚媚鱼。

“嗯······”媚媚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甚至连说话的功能都已经退化了。

“媚媚鱼,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来呢。这幅藏宝图还是我奶奶给我的,这可是我们媚媚蝙蝠祖先留下来的。据说藏宝图里的宝物是有神奇魔法的,它能满足人们的任何愿望······不过只是个传说啦!但是我们可以用这个背景做一个很好的游戏啊!我很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参与到这个过程中来。我想这也会是对大家的一个锻炼。媚媚鱼,我看你最近好像很不开心,其实我很想和你做朋友······但是你从来都没有对我笑一笑,我感觉你很讨厌我,是这样的吗?”媚媚蝙蝠委屈地看着媚媚鱼,满眼都是真诚的泪花。

“我······我当然是很愿意的,”媚媚鱼抬头看了看还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老师,小声地说道,“只是······我怕有我在,大家都会玩得不开心······因为我总是那么······笨······”

“谁说你笨啦?除了好校长、莲藕老师,还有莲花老师以外,你是我见到过的最博学的人啦!奶奶说好孩子要和好孩子在一起玩······所以我想成为你的好朋友!”媚媚蝙蝠紧紧地握住了媚媚鱼的手。

“我一定会参加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媚媚鱼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媚媚蝙蝠的手上,像沸腾的水滴一样,灼热得让媚媚蝙蝠微微抖了一下,但是很快,水滴蒸发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周六上午八点,我们在兔子东尼的树洞边集合。媚媚山上的金霞洞是我们的第一站······对了,千万不要告诉爸爸妈妈,你只能说我们几个小伙伴要一起去露营。接下来我们再······”

“媚媚蝙蝠!上课的时候是讲话的时间吗?要听老师讲,还是你来讲?你看看!媚媚熊都把头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啦!”老师站在讲台上,嘴巴因为生气嘟了起来,脸蛋红红的,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老师······对不起······我······”媚媚蝙蝠站了起来,但是不敢抬头直视老师,低垂的头几乎可以碰到课桌了。

“老师,都是我的错······是我拖着媚媚蝙蝠说话的。都是我不对。请您原谅他吧!”媚媚鱼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竭力为媚媚蝙蝠开脱,说完又扶了扶眼镜,显示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好啊,媚媚鱼!我不说你,你还主动站出来啦!好好好,既然是你的错,那你下午就留下来和媚媚蝙蝠一起打扫卫生吧!”老师说完,气咻咻地扔下了课本,踏着下课铃声,一阵风似地奔出了教室。

“媚媚鱼,谢谢你!”媚媚蝙蝠握了握媚媚鱼的手,他的手掌有些潮湿,但是媚媚鱼觉得这样的温度恰似友情的甜蜜。

“不用谢,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媚媚鱼也紧紧地握住了媚媚蝙蝠的手,为了表示自己真心的程度,还特地学着大人的样子,将手使劲摇了两下。媚媚鱼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了,至少还有媚媚蝙蝠陪在身边呢。

可是那个神秘的声音还是会频繁地出现,每一次都出其不意,它不停地跟媚媚鱼对话。只是每当提到媚媚蝙蝠的时候,神秘声音总是冷笑着,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媚媚鱼开始很生气,但是慢慢地也就淡然了,反正自己开心就行了。神秘的声音却总是说这样的媚媚鱼是在掩耳盗铃,然而媚媚鱼并不难过。

媚媚鱼几乎是数着过完了从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日子,好不容易等到了星期六,媚媚鱼几乎一夜都没睡着。

他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妈妈为自己准备的探险包,一遍又一遍地擦洗自己的眼镜,他闲不下来但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好像很害怕睡在床上无法打发寂寞漫长的时间一样。

天刚刚亮,媚媚鱼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了。可是直到太阳升得老高老高,媚媚鱼都还没见大家的踪影。难道大家都忘记是今天了吗?

媚媚鱼开始担忧了,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他想回去休息一下,但又怕大家来了找不到他。于是只好坐在东尼树洞的旁边,看着太阳缓缓移动的轨迹。

“嘿,小朋友,你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要不要和我玩玩呀?”兔子东尼从树洞中伸出头来,看着媚媚鱼孤独无奈的样子,热情地说道。

“你就是东尼吧?”媚媚鱼因为担忧、苦闷而显得黯淡的眼神,一看到眼前这只白白胖胖的兔子就亮了起来,“那你可以告诉我······我的伙伴们来过没有呢?”

媚媚鱼心里一边祈祷着东尼不要告诉自己伙伴们已经早早地走了,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东尼。媚媚村的人都知道东尼和他的树洞,因为这里是媚媚村的一个地界,但是大家也只知道这些,对东尼的其他情况一概不知。

东尼的耳朵特别长,毛茸茸的,特别可爱,一看就让人觉得很温暖。它的脑袋上长着黑玉一样的眼睛,炯炯有神;粉红色的小嘴儿一讲话就嘟起来,吃胡萝卜的时候一动一动的,一看就是一只充满灵气的兔子。

“一大早就没人来过,你还是第一个来的呢!”东尼边说边打着呵欠,很显然他今天破例起来早了,现在正有点犯困。

“哦,那我再等等吧!”虽然没有听到令人失望的消息,但是媚媚鱼心里的绝望感越来越浓了,根据太阳的高度他判断出现在已经快九点钟了,但是远方依然空无一物,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用双手托着腮帮,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心想下一秒大伙儿就会出现在眼前。

“你在等谁啊?害你等这么久,你的朋友也太不守时了吧!”东尼跳出树洞,蹲在媚媚鱼旁边,学着媚媚鱼的样子,打算陪这个善良的小孩一起等,虽然东尼平时最讨厌等人了。

“恩,我在等一起野营的伙伴啊!但是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不知道是我记错了还是······”

“原来这样啊!”东尼似乎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打断媚媚鱼的话,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因为他觉得这个孩子有可能会在这里等一整天。

“怪不得昨天早上那么多人在树洞外叽叽喳喳的,害得我睡不安稳。原来是你的伙伴们啊!”

“什么?昨天?东尼,你确定吗?”媚媚鱼又激动又伤心,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来大家还是不希望和我一起,我还是被孤立了。

“我也没起来看,就蒙着被子继续睡,不过还是听到了有人说‘媚媚鱼怎么还不来啊?他是不是睡过头啦?’‘算了,我们走吧!’原来你就是那个没来的媚媚鱼啊!”

东尼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眼前这个伤心得快哭的小孩。他是这样想的,与其让媚媚鱼知道自己被抛弃被欺骗了,还不如让他觉得是自己记错了日期。

“呜呜······原来是这样,但我明明记得是今天啊!”媚媚鱼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哎!你别哭啊!不就是一次游戏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要不我来陪你玩好了!”

东尼最怕小孩子哭了,因为他不知道怎样把眼眶中流出的亮晶晶的眼泪给止住。“我把我所有的胡萝卜食品都给你,里面可有我的珍藏品哟!你等等啊,我马上回来!”

东尼说完,爱怜地拍了拍媚媚鱼的肩膀,然后一跃而起,又钻进了树洞。

“我才不要什么胡萝卜呢,我要和伙伴们玩游戏!呜呜······”媚媚鱼就这样抱着自己的背包伤心地哭着。他想把一直以来的委屈都化作眼泪一次性哭个够,他希望哭完后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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