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位于东部沿海的城市,是一座繁华的每每想到它都会让人心悸的难以入眠的城市。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了这座城市每一个角落,单不说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就讲那在全中国都独具有特色的蔚为大观的夜生活,上千家茶园,歌舞升平的舞厅,夤夜不止、美女如云的酒吧、迪吧!回味起就总是让人流连忘返。
满城的美味佳肴,满街的红粉佳人,着实让这个城市的男人们大饱口福眼福,也让这个城市的太太们提心吊胆,在那此不知道的角落里,自己的男人为了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大把钞票洒多少才能博得她们一笑。
几年的时间里,这座城市变化太大了,成片的高楼大厦就像豆芽一样发起来,马路上那些来来往往的密集的车流量把这拓宽的街道反而变得越来越“窄”,这个城市在变,人们的生活也在变,还有观念也在变,赚钱的观念,消费的观念,奉献与索取的观念,还有人际关系和人生追求……变了,一切都变了,包括很多传统的东西,如今都发生了变异,温情脉脉异化成了金钱至上利益,生活中千变万化的欲望,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人们的思维、习俗、言谈、举止,乃至伦理道德,毫不留情地推进了一条汹涌澎湃的激流,多少人为了生、多少人为了死……
这一天,与东海市千百年来千千万万中的一天,与平时没有什么区别,风和日丽,晴朗而滋润。
放眼望去,在海平面的尽头,初升的旭日宛若初醒的处女,颜色深深浅浅,朦朦胧胧羞羞答答;没有许久,这轮红日涌出水天相接处,红霞四溢,云层之上,光彩四射,层层云海被染得鲜亮,闪着红光,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又过了一会儿,这团火焰轻轻一跃,跳至半空,霎时,缕缕娇艳壮丽的朝阳扑面而来,云缝中射出万道霞光,海面静得犹如一幅轻轻抖动的锦缎,犹如镶了一层黄金一般,波光粼粼的每一朵小浪花上都映照着朝阳的光辉,所有世间的一切万物,似乎都沐浴在其美丽的光芒中。
正当东海市民迎着朝阳,顶着涩涩海风奔赴各自的战线,开始一天的工作、学习和生活的时候,一件令人振奋的新鲜事在他们中间轻柔传诵……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得到了消息,说今天会有一个漂亮的倾城倾国般的女人将要在市人民法院里受审,所以无论男女都尽可能早早地挤在了法院的门口,以便如愿以偿一睹芳容。
而在同一时间内,市监狱办公室官员昨天接到的那份编号盖印、写明案由的公文。公文指定今天,二零零零五月二十八日,上午九时以前把二名受过侦讯的在押犯,一男一女,解送法院受审。
由于接到这张传票,今晨八时监狱看守长走进女监走廊。
他后面跟着一个面容威严、头戴警冒身穿袖口镶金绦的制服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女监仓的狱警。
“您是要罗嘉丽吧?”她同值班的看守来到一间直通走廊的牢房门口,问看守长说。
值班的看守哐啷一声开了铁锁,打开牢门,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立即从里面冲了出来,看守吆喝道:“罗嘉丽,过堂去!”
这个女犯人迟疑不决了一下。突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一阵大风,把这扇的打开的门又关上了,女狱警随即把随身带的钥匙把牢房门上的锁打开了,用手把按住牢门,又一阵大喝道:“喂,罗嘉丽,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听见没有!”
女犯人感觉到这次喝令,简直没有商量的余地,接着忐忑不安的站起来,向门外走着。
女犯听到身后第一道重重的钢门咔啦一声关上,门闩闩上时,身子紧缩了一下。
女狱警走在她的前面一点点,沿单调一式的白铺着米黄色大理石走廊走着,空气中弥散着来苏儿皂液的味道,远远地还可以听到嘭嘭的关门声。她重重地迈着步,压一压怒气,也好让注意力集中起来。
她瞧瞧自己的双脚,简直对路面有一种陌生感,她好久没有这种大踏步地走了,所以想竭力走得轻一点,接着牢房里传出女人一阵急促的的说话声和一阵阵脚板的走路声。
不一会儿,她们就走进了监狱长办公室,女犯微微仰起头,盯住看监狱长的眼睛,现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办公室里已有两个持枪的警察等着。
坐在办公桌上的看守长那里的文书把一份烟味很重的公文交给这两个警察个,说:“把她带去!九点之前准时送到市法院。”
过了两分钟光景,两个警察又押着女犯穿过这道走廊走到院子里,来到监狱的大院里。
各个监仓的犯人,纷纷把头探出窗外,好奇地打量着女犯。有人摇摇头,心里想:“瞧,即使这样漂亮,不规规矩矩做人,也会弄到这个下场!”
女犯察觉向她射来的一道道目光,她脸红了,并不转过头,只是低下头,嘴里喃喃地说了句什么,却时不时地悄悄斜睨着那些向她注视的人。在这一刹那,她陡然觉得这些凝视她的眼神好像都能发出低低的声音似的,然而她听到的只是自己的血液在流动。这里的空气比牢房里清爽些,带有春天的气息,这也使她高兴。
她那双眼睛,在阳光明媚的蓝天衬托下,显得格外乌黑发亮,眼睛虽然有点浮肿,但十分灵活。其中一只眼睛稍微有点斜视。她挺直身子站着,丰满的胸部高高地隆起。虽说监狱地监仓里还算干净,但对她说总感觉有一种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污浊空气,不论谁一进来都会感到郁闷和沮丧,但在监狱院子里,空气就比较新鲜爽快些,那是从田野上吹来的。
院子里门前有许多鸽子,摇摇摆摆地走来走去,没有人来打扰她暂时平静而又安详的世界。女犯的脚差点儿碰到一只瓦灰鸽,那只鸽子拍拍翅膀飞起来,从女犯耳边飞过,给她送来一阵清风。女犯微微一笑,这些鸽子能自由自的生活,接着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长叹了一声。
而在看守所的大院里,一名重要男犯人已经被押上另一辆警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