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仔细看清楚,便匆匆进了大堂。顺手将门关上。
“停!”
一声大喝,将玩的正高兴的女人们吓了一跳,纷纷将视线移到八仙桌上站着的女子身上。
“你是谁?”翠色石榴裙的女子有些反感地斜睨了穿着短打小厮打扮的云倾城一眼。
红衣的女子讪讪笑着,有意无意收拢着她那波涛汹涌的部位,“哪来的小鬼,一边玩去。”
“哈哈哈……”
一连串笑声在大堂里回响。几个女人笑得先仰后合之后各自坐在了堂前一排圈椅上,执酒“来来来,喝一杯……”
谁也不理会八仙桌上站着的女人。
云倾城摸了摸脸上有些皱皱巴巴的易容胶,有些痒。在这几个女人中,身着青纱的女子回眸凝了她一眼。
这一眼倒是让云倾城心里多少有些底了。
跳下桌子,心满意足地扶了扶头上的帽子,云倾城开门离开。
“这就走了?”
快走到大门口时,成墨的声音传入耳朵。
云倾城茫然地转过身去,那声音还是之前的声音,只是多了点悲凉。那人还是之前的人,只是她从进门到离开都不曾认出来。
瘦了。
酒气弥漫在院子里。与之从前的俊朗少年渐渐没了重影,这晃晃悠悠靠在石桌上的样子,更像个玩世不恭的登徒子。
云倾城喉间一梗,“少喝点。”
她是难过的,悲悯这少年这样的人生。如今,他才十七岁。
成墨猫一般应了一声,便凝着女子渐行渐远淹没在夜色中的背影垂下头。末了,将手中因着女子的到来尚未饮用的一壶酒摔到大堂门口,呼喝一声,“滚!”
院中顿时安静了,院中像从未热闹过一般。只是那红烛依旧明亮,终究是照不亮这一世苍凉。
——
钟凜寒把玩着手中新得的手钏,高卧在云桂坊二楼的大厅中央。弹琵琶的女子还是没有开过口。这让他很是头痛。不过,他多的就是时间,慢慢撬开她的醉,总有一天这女人会投怀送抱。
铜姑从左边角门处出来,在钟凜寒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慵懒的男人渐渐挺直了脊背,手中把玩着的手钏被攥紧。眉眼间立显川字纹,沉声道,“下去吧。”
铜姑离开后,钟凜寒直起身来离开了云桂坊。
娥眉月高挂,男人在云桂坊后门上了车,吩咐了一句,“回府。”
不起眼的马车行驶在云城的街道上。
出了这条胡同,云城便安静的不像话了。钟凜寒靠在垫子上翻了个身,翻闷地将镶嵌在侧壁上的夜明珠一扣,扔出车窗外,“一天尽是些烦心事。”
“爷,芙蓉楼的伙计已经报官了。”驾车的谷仓说了一句。
“嗯。”男人沉声道,“明日把消息散播出去,别让芙蓉楼察觉。”
“是。”谷仓答应着,马车飞快驶向城北别院。
约莫一炷香时间,钟凛寒一脚踹开开门的小厮,怒气冲冲地朝后院走去。
三更已过,整个府中都歇下了。他的锦靴踏在石阶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今夜的月明亮异常,月光皎皎散落一地。凉风灌进他宽敞的袍中,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却抵不过心中火烧般炸毛的烦躁。